在出征暮光高地的時候,他隻是個名義上的‘統帥’。
他或許年紀輕輕就建立了足夠的勳章,一直以來的戰鬥也都獲得了勝利的果實,但這并不是讓洛薩放心給他指揮的原因。
一個年輕的jīng靈或許足夠聰明,但從未指揮過一個龐大的戰争,又有哪個人類可以放心呢?
這個‘統帥’的位置,隻是單純的一個榮譽而已。
是的,這是一個措手可及的榮耀。
暮光高地的戰鬥幾乎不需要特意的指揮,強大的人類軍隊再加上兩個最強大的人類。以及紅龍的加入,這場戰争從一開始就是一邊倒的戰争,毫無技術xìng的壓力。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獲得勝利。
洛薩給予凱爾薩斯這個位置,或許如他們的解釋那樣有着紅龍的關系。但更多的卻是特意把這個龐大的功勞奉獻給凱爾薩斯,這是對他個人的報答,也是對整個奎爾薩拉斯王國的善意表示。
充滿政治sè彩的一個行動——
在理解這個事情之後,凱爾薩斯感覺到了些許的悲傷。
用梅菲特斯的死亡換取這個結果,真的值得慶祝嗎?
他不知道,但他當時卻别無選擇...
當聯盟在濕地陷入混亂的時候,盡管奧妮克希亞已經察覺到了巨龍之魂的存在,但那個時間他很想。但依舊無法對聯盟做出要求,因爲沒有足夠的證據。
或許洛薩表面展現的非常樂于幫忙,但凱爾薩斯卻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要求了,洛薩隻會進行推托——他不會爲了一件并不确定的事情提供真正的軍隊。
因而,凱爾薩斯隻能帶着幾個傳奇的jīng靈前去暮光高地——隻有這樣,在聯盟幫忙的遠程jīng靈部隊才不會少員。
這個行動被洛薩輕而易舉的認同了。
拿個時候沒有人比凱爾薩斯更清楚巨龍之魂的威脅。這個世界的戰争cháo流遠比曆史更加恐怖和深沉,如果獸人控制了紅龍女王,聯盟該如何扭轉局勢?
靠虛無缥缈的古爾丹叛逃?
誰也不确定他的時間以及是否真正會發生...
或許凱爾薩斯終究是太武斷了。他帶着jīng靈們直接闖進了格瑞姆巴托,導緻了梅菲特斯的死亡。
但他能做什麽呢?
當時還有其它的人能夠迅速的趕過來嗎?實話就算是聯盟,要從正面攻打到格瑞姆巴托。沒有其它人的幫助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凱爾薩斯從各個方面認真的思考過,并且認定他們可以做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才做出了抉擇。
是的,他的抉擇沒有錯誤,如果不是死亡之翼的話...
沒有任何人預想過死亡之翼的出現,而如果沒有死亡之翼,jīng靈們全員本可以安然無恙的撤退。
而有了死亡之翼...
哪怕是再多的人前去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這就是凡人與半神的差距...”
凱爾薩斯騎着他的白sè陸行鳥,望着遠處被火焰籠罩的戰場,輕輕道。
所有的聯盟士兵都待在後面蓄勢以待,紅龍女王飛翔在最前面。巨大的身軀遮蔽了陽光。
她口中吐着烈焰燃燒着大地,片刻間就讓城池變爲廢墟,漫山遍野的獸人掙紮在黑sè的土地上...
而紅龍軍團則跟随着她們的女王,時刻檢查着哪裏的漏洞,并用烈焰填補。
聯盟的作用。隻是待這些紅龍遠去之後,進行戰場的清洗而已。
人類士兵們拿着武器,走到苟延殘喘的獸人面前,幾個人圍着一個人,把長劍刺了進去。
這不是戰争,這是屠殺。
一個半神的憤怒。沒有種族能夠抵禦得住。
“家夥,就如你想的那樣,依然沒有看到那些指揮官。”
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從前方毀滅的廢墟中走回來,朝凱爾薩斯行着禮——有人類在,她沒有變回黑龍。
“嗯,我知道了。”
凱爾薩斯朝她頭,然後驅散着她退去。
“凱爾薩斯殿下,這麽龍喉氏族的jīng銳獸人果然逃跑了嗎?”
安東尼達斯上來朝凱爾薩斯問道,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遠去的黑龍公主背影似乎察覺到了一東西,但這個老法師卻沒有出來。
“我想應該沒錯。”
凱爾薩斯頭:
“一路上,我們似乎沒有遇到什麽強大的職業者,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存在。”
戰鬥開始以來,獸人們仿佛就沒了主心一樣,被輕易的突破和毀滅了。
對于這樣的狀況,作爲一個人類聖騎士的烏瑟爾卻有些不忍了。
“沒有阻力是好事,但是...”
這個聖騎士皺着眉頭看着那些圍着殺害獸人的聯盟士兵,道:
“這樣,是不是太過于殘忍了呢?”
在戰場上殺敵是件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此刻的場景,卻有不像戰場了。
那些獸人如果用詞語來描述,或許用‘難民’也不爲過。
對着這樣失去戰鬥能力和jīng神的獸人揮動武器,有違聖騎士光明正大的準則。
“那麽,烏瑟爾大人,你想怎麽做?”
凱爾薩斯早就等待這句話了,于是問道。
他本身對于這些獸人的生存并不看重,如果從本質來講,凱爾薩斯依然是個比較種族化的人。
但是在他面前顯示的卻是一幅類似于屠殺一樣的場面,凱爾薩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
他既沒有那麽冷的心腸。同時也在考慮着退路。
凱爾薩斯至今所做的一切都留了一線生機,他交好人類,但同時卻也交好着獸人未來的領袖薩爾。
現在jīng靈和獸人的戰争是由于獸人的入侵,終歸來講,凱爾薩斯的戰鬥行爲并不會被未來洗清血液中詛咒的獸人們直接打進冷宮。
畢竟曆史上,高等jīng靈就和獸人戰鬥過,但最後他們依然被新獸人允許加入了部落。
但是。戰鬥歸戰鬥,屠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凱爾薩斯現在身爲暮光高地的統帥,面對毫無抵抗之力的獸人們。如果一直屠殺到結束。無論如何,到新部落成立的時候,這些東西也會成爲獸人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凱爾薩斯一開始就打算制止這種行動。
但開口的人最好不是他——而是一個人類。
“我們把這些獸人當做俘虜吧!”
接着,烏瑟爾給了凱爾薩斯一個近乎完美的解決方式。
“好。”
凱爾薩斯隐藏着内心的笑容,頭。
“來人。”
他下令,讓人類士兵停止了這種行爲。
很多人類士兵似乎有些吃驚和憤怒,但他們很快知道這是來自德高望重的白銀之手領袖的建議,也隻有妥協了。
不僅是這樣,在之後的聯盟會議上,人類的首腦們也無法借着這個理由對jīng靈出什麽不滿了。
凱爾薩斯安心下來繼續帶着隊伍戰鬥。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停止腳步,而從早上出發到現在,暮光高地一半的領地已經落入到了聯盟的手上。
人類們紮起營地。歡快的舉辦宴會。
所有的士兵都在歡呼,在歌唱,在爲快到手的功勞發出喜悅的聲音。
在這些戰士的一生中,或許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加容易的功勞了。
他們甚至可以在年老的時候,跟自己的子孫吹噓這場充滿奇迹sè彩的戰鬥:聚集在jīng靈王子的旗下、和紅龍們并肩奮戰。改變了整個世界戰局的榮耀戰争。
在後世的人類史學家們手裏,這場戰争被描繪的輝煌而壯麗,并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黎明之戰”
隻有真正研究過的人類學者以及紅龍們,才會對這個稱呼嗤之以鼻。
什麽“黎明之戰”,明明就是“醬油之戰”。
凱爾薩斯并沒有參與到這些人類士兵的慶祝當中去,他走到了營地的一個漆黑的草坡上。靜靜的望着另外一邊的景sè。
神sè悲傷、衣着破爛,緊密擠在一起的獸人們,待在一處沒有食物以及毛毯的地方。
他們甚至連燈光都沒有...
爲什麽“甚至”——那是因爲燈光隻存在于他們的四周,用來監視他們。
“索蘭莉安,即便這樣黑暗,我依然能看到這些獸人。”
“他們的眼中,必然沒有未來...”
凱爾薩斯看着這些獸人,神sè看似波瀾不驚的道。
這個歡唱的營地裏面,即便周圍再怎麽輝煌,也不是屬于這些獸人的。
這些獸人迎來的,或許将是漫長暗無天rì的rì子。
“殿下,你...”
“如果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雙手下描繪的文字,那麽掌握着這雙手的主人,會給與我們怎樣一個結果呢?”
索蘭莉安拿着一根細長的法杖站在旁邊,眼睛中帶着悲傷。
這些獸人,是否讓她想到了什麽呢?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我想他一定是在惡作劇,隻是想要告訴我們要得到一些東西就要付出一些東西...”
凱爾薩斯回頭,眼神蕩漾着星辰的sè彩盯着索蘭莉安,一一的綻放着笑容:
“但是...”
“這麽美麗的世界,他也一定很喜歡。”
“所以,他一定不會虧待喜歡這個世界的人們,并且會給我們一個最好的結果。”
“一個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