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香聲音有些不好,生硬的說:“山鷹,我爸要跟你說幾句話!”魏正德應該就在旁邊,這個電話應是魏香香在家裏打的。
“好!”崔山鷹沒猶豫,魏正德想要跟崔山鷹通話,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名分上連崔三傑過來,都要老老實實的叫一聲師兄,崔山鷹和對方還隔着一輩兒呢。
“山鷹,我是你師伯魏正德!”手機裏傳來魏正德的聲音。
崔山鷹笑着說:“師伯,您有什麽事情要說,直接讓魏師姐給我打個電話,叫我過去不就好了,我是小輩兒,您又和我爹關系非同,跟我您還用的着這樣客套嗎。”
魏香香給崔山鷹打電話,卻是魏正德要跟崔山鷹說話,崔山鷹不是不明白事理兒的人,哪會聽不出對方有疏遠的意思來。
魏正德沉默了會,才開口道:“既然你都講了我和你爹之間關系非同,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嗯,有什麽話您就直接講吧!”
“石峰這孩子,你應該是認識的,香香說她在武館裏給你們介紹認識過了,我魏正德的關門弟子,論輩分兒,也應該叫你一聲小師兄的,可今天他過來,跟我說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讓我覺得有些難受,所以才當着你們的面,打了這個電話,想以長輩的身份,跟你們念叨念叨,年輕人沒有隔夜仇,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是說不開的,非要翻臉動手的?”
前面的語氣還好,到了後面,明顯是在質問崔山鷹呢。
崔山鷹沒立馬接聲,而是等了會,才平淡開口道:“魏師伯,您這話什麽意思,山鷹有些聽不明白了。”稍微停頓了一下,沒等對方開口,崔山鷹就又說道:“石峰這人我認識,也知道是您的徒弟,本來是一家人,可您這徒弟做的事情,叫人不恥,如果您不打這個電話,話我甯願憋着,但今天這個電話您既然打了,我就得跟你念叨念叨,動手不動手的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但是孰是孰非的,大家心裏都得有個譜子!”
魏正德拿着手機皺了皺眉頭,擡頭看了石峰一眼,他就在自己身邊,這個電話是魏正德當着魏香香和石峰的面打給崔山鷹的。
石峰猴精兒,在米蘭餐廳跟崔山鷹朝過面,自己不但指使坑潘浩去找崔山鷹的麻煩,還把他的消息告訴了帝王會所的小美,讓周濤叫人來堵他,雖然崔山鷹沒證據這些事情都跟他有關系,但是有些事情,有沒有證據的,并不重要,崔山鷹要真記恨上自己,石峰還是有點怕,他以前可不知道崔山鷹那麽能打,四五十号人都堵不死他。
說白了就是後悔了,不過石峰知道崔山鷹和魏正德有關系,所以幹脆過來,憑着自己的身份,當着魏正德面先來個惡人告狀,然後才想讓魏正德說和說和,看能不能讓自己和崔山鷹緩和緩和關系。
隻是石峰也沒想到,魏正德竟然會當着自己的面就給崔山鷹打電話質問。
“行,你說吧,我聽着!”魏正德點頭。
崔山鷹拿着電話,站到窗戶邊,往外看着,平淡道:“魏師伯應該還記得,我上次跟您打聽過一個叫方晨剛的事情,當時您說,自己老了,有些事情管不了了,沒開口。”
“是有這事兒!”
崔山鷹點頭說:“後來,我從朋友那裏得了線索,最後找到了帝王會所周家兄弟的頭上!”
魏正德沉默着,聽着崔山鷹的話,沒在說什麽。
“我呢,這個人比較直性,眼睛裏也很難柔進沙子去。對您那個叫石峰的徒弟,從我第一眼見,就沒有留下好感,因爲他不管是看我女朋友孫蕊,還是看魏師姐的眼神,都不正。但是這是您徒弟,我一個小輩說不上什麽,可是我去帝王會所查方晨剛的死因,他當着周家兄弟的面,把我的身份給揭了,哪怕沒您這層關系,我們沒仇沒怨的,他這麽做也不應該吧?”崔山鷹問。
魏正德皺着眉道:“還有這事?”
崔山鷹接着道:“這是其一,從那日起,我跟您這徒弟,就已經談不上有交情了。但是今天,我們在飯館又遇到了,他跟您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他今天卻慫恿自己的朋友,過來找我麻煩不說,還把我的消息賣給了周家兄弟,周家兄弟從帝王會所叫了幾十号人過來堵我,放話要斷我一條胳膊一條腿。”
等會兒,魏正德沒說話,崔山鷹才又接着道:“換了是您,您這口氣能不能咽下去?既然您已經說,自己老了,有些事情管不了,也不想管,那當小輩的也就不麻煩您了,但是火我咽不下去,我們老崔家的人,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唉!”魏正德歎了口氣,沒問真僞,因爲已經沒有了那個必要。
崔山鷹平淡說:“您是您,在我眼裏,您永遠是長輩,既然您已經不想操心閑事了,就多享享清福,至于下一輩兒人的事兒,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我這還有事兒,就不跟您多聊了,等回頭事兒清了,我再去看您老!”
說完,崔山鷹把電話挂了!
話已至此,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魏正德和崔三傑有交情,那是上一輩人的事情了。崔山鷹和石峰之間恩怨,那同樣是下一輩兒人的事情,一碼歸一碼。
魏正剛皺着眉頭,把手機遞給了女兒魏香香。魏香香還憤憤不平,崔山鷹那小子竟然敢欺負她小師弟,這怎麽能行呢。剛才添油加醋的,石峰可沒少給崔山鷹抹黑,說他壞話。
“爸,那小子說什麽了?”魏香香皺眉問。
魏正德搖了搖頭,沒回答她,擡頭看着石峰說:“你先回去吧!”
石峰愣了下,他沒想到魏正德會挂了崔山鷹的電話,就讓自己走。
等石峰走以後,魏正德才對女兒魏香香,歎氣道:“我有點後悔收這個徒弟了。”
魏香香愣住了,想不明白魏正德這話裏的意思。
“我老了,有些事情管不了了,你呢,也不别瞎摻合。”魏正德說完,從椅子上起來,回了自己房間。魏正德老嗎?顯然還沒到那種什麽事都管不了的地步,有些事情他也看的明白。
“爹!”
魏香香忍不住叫了一聲。
魏正德沒回頭,晃了晃手說:“山鷹那孩子,将來能成氣候,你往後要想吃武館這晚飯,不妨都跟他往近裏走走!”
崔山鷹拿着手機,心裏也有些感慨,今天這個電話,算是說明白了,石峰他記着呢,有機會不會放了他。崔山鷹不是個氣量小的人,可也容不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事。
拿着手機想給崔三傑打個電話,把事情說道說道,但是一想,又覺得沒這必要,人跟人之間在相處,師兄弟的情分,也在相交。他跟石峰合不來,也走不出交情,更沒有那個師兄弟的情分。
晚上的時候,李玉龍上來喊崔山鷹吃飯。
“下面的人都走了?”崔山鷹問。
李玉龍笑着說:“有走的,有沒走的,師父你不知道,現在你已經成明星了。”
“……”
明星是人當的嗎?睡個覺不拉窗簾都要遭偷拍。崔山鷹可做不來明星!
程子衣臉上帶着一股喜悅,眉目之間一掃多日來的陰霾,高興之下,晚上直接叫了外面,給大家夥加餐。
“了不得,可了不得了,這才幾天沒來,就火了,我說什麽來着,四月歸來金不換,往後啊咱們武館财源廣進,那啥,朱大胖子你把那半瓶茅台酒藏哪去了,趕緊哪出來,好菜怎麽能無好酒呢!”
崔山鷹剛出來就聽見劉四喜在那裏大聲白話,這老小子能聽着味兒,哪次武館裏聯歡聚餐,吃大餐他都能趕上。
“山鷹啊,快,快過來跟你師兄我和個影,剛才有個漂亮的女孩說了,明天要請我做節目。”劉四喜見到崔山鷹,高興的招了招手叫道。
崔山鷹苦笑着道:“四喜師兄,人家請你做節目就做節目,跟我合影有什麽用啊!”
劉四喜大聲道:“咋沒用啊,我跟人說自己是你師兄,你那身功夫有多一半是被我指點出來的!”
“……四喜師叔,大晚上的你不吹牛,能犯困啊?”李玉龍忍不住撇嘴問。
劉四喜氣的吹胡子瞪眼睛道:“你小子怎麽跟你師叔說話呢,沒聽見你師父叫我啥嗎?師兄,知道師兄是什麽不,長兄如父,這要放古代,我就是你們師父他爹!”
噗嗤!
崔山鷹自己都忍不住樂了,苦笑着搖頭,劉四喜這人,就是有些愛說大話,滾刀肉,人到也不壞,習慣也就好了。
“得,您這麽一會兒,又長我一輩兒,以前叫你四喜師伯,往後得叫您四喜師爺了,您就不怕自己輩太高,給自己折了壽命?”李玉龍笑着問。
“你這小子,越說越沒大了,我那是打個比方,你懂啥,山鷹你說師兄講的對不?”劉四喜哼了兩聲,看着崔山鷹仰頭問。
“對,長兄如父,這話到是沒毛病,不過四喜師兄,你……”
劉四喜嘿嘿笑着,打斷崔山鷹的話,說:“跟你們逗個悶,當什麽真,就是讓我給你當爹,我還不幹呢,沒聽玉龍那小子說嗎,輩太高了,折壽折壽啊!”
“喝你的酒吧,整天爲老不尊瞎白話。”程子衣白了他眼,這裏面他也就怵這個程經理,沒别的,每次吃飯,都是程子衣叫人給他打電話,别看劉四喜人瘋瘋癫癫的,可心裏卻不瘋癫,誰是誰非,心裏明白着呢。
“崔師傅,你這身功夫是怎麽練出來的?”郝猛突然開口問。
雖然郝猛不是崔山鷹的徒弟,但是武館裏有什麽事情,他也會幫着做,平常不願意走,就直接住在武館裏。武館裏人不少,多他一個人吃飯,也就是加雙筷子的事情。
今天看了網上流傳的那段視頻,郝猛整個人都受了刺激,腦子裏一直在想,換了是自己,赤手空拳對上四五十号人,能打倒幾個?
“很簡單,隻要想,你也可以!”崔山鷹平淡說:“功夫别人給不了你,隻能靠你自己練,有多大的心,能吃多大的苦,就能換來多少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