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心裏不由感慨了下,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啊。趙武梅的徒弟,怕是連常欣竹都不敢小瞧吧!
“不提過往,隻看眼前,遇見了就是一場緣分,常欣竹我聽說過你,知道你除了是賊,還是殺手,江湖上和毒羅蘭齊名的‘竹葉青’,說的就是你,但是我不是很怕你哦!”王冰冰正色開口說。聲音裏帶着幾分俏皮,好像是在給别人證明什麽似得!
常欣竹卻沒有笑,暗器高手防不勝防,當年的趙武梅,不出手則以,出手傷人緻命是常事,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能在江湖中搏得偌大的名聲,雖然不知道爲什麽銷聲匿迹二十年,可正應了那句話,人的名,樹的影,師父了得徒弟也差不到哪去。
跟你有說有笑的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常欣竹也不少見。
崔山鷹忍不住樂了,笑着說:“你不怕她,也要離她遠着些,雖然我沒聽說過毒羅蘭竹葉青的名頭,卻知道她這人,狠着呢。”
常欣竹翻了下白眼,哼了聲道:“崔山鷹你少在這裏敗壞我的名聲,當日本姑娘已經留手了,要不是看在我師兄的面子上,你現在還能在這裏說笑?不知足!”
崔山鷹盯着她,平淡笑着說:“那照你的意思,我不但不能怨你,恨你,還要感謝你手下留情?”
“感謝到不用,我隻是告訴你,當日我就能殺你!”常欣竹回了一句。
崔山鷹沒理她,女人都是怪獸,她更是!
“好人壞人,你說了不算,你以爲自己很了解我嗎?我是狠是毒先放到一邊不說,王家妹子到漠北以後,有沒有興趣合作?”常欣竹擡頭朝中鋪的王冰冰看過去,低聲問。崔山鷹不願意合作,能拉上王冰冰也不錯,常欣竹看中的是崔山鷹的身手,既然王冰冰是趙武梅的徒弟,身手想必也不會差到那裏去!
“合作?怎麽個合作法!”王冰冰眨着眼睛問。
常欣竹直白道:“既然我們都是奔着漠北古墓去的,現在漠北又那麽亂,單槍匹馬誰也落不着好,咱們合夥,東西到手以後,一分二做五,你一個人,算你一份,如何?”
“也不是不行!”王冰冰想了想點頭,探頭下來看着崔山鷹問:“崔師傅,要不要一起?多個人,多份把握。”
崔山鷹搖頭說:“不了,我這次來就不是奔着古墓來的,你要真想去,我也不攔着,但是要奉勸你一句,人不能貪心,事無不防人。”
王冰冰點頭,既然崔山鷹不去,她也不勉強,轉頭朝常欣竹看過去,輕聲問:“漠北那邊,已經有很多人趕過去了嗎?”
常欣竹苦笑着道:“連你都得到了消息,何況是别人呢,這麽跟你說吧,現在漠北就是一鍋粥,已經炸開了。”
“你們幾個人?”王冰冰問。
常欣竹猶豫了下,低聲道:“除了我自己以外,我師父了空空也來了,不過他跟我不走一路,到時候碰見了,隻會幫忙不會添亂就行了,不管怎麽說,最後得到了東西,肯定是有你一份,這點我可以保證!”
王冰冰拿着手機,突然對着常欣竹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又給下鋪的崔山鷹來了一張。
常欣竹皺眉,盯着王冰冰。王冰冰卻笑着說:“跟你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會生什麽,也不排除你跟你師父回頭黑吃黑,我江湖經驗不多,容易上當受騙,我已經把你的照片,傳給了我師父,要是我死了,我師父會找你們問明,冤死的話,也會跟你們索命!”
話是簡單,卻透露着骨子凄涼。
崔山鷹皺眉,搖頭說:“明知道不是什麽好事,還往裏面湊合,不是傻嗎。人死了,報仇能讓你活過來嗎?”
“不能!”王冰冰收起手機來,含笑着說:“我沒騙你們, 我真是學考古的,漠北這座古墓對我吸引力非常大,所以哪怕明知道有生命危險,我也要去看一看,要不然就算是活着,也會後悔終生的!”
望着崔山鷹,笑着說了聲:“小崔師父,你是個好人!”說完後,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崔山鷹一愣,常欣竹咯咯嬌笑着說:“恭喜後,又得一張好人卡,不過呢,現在的好人差不多都不好命,越是好人,壽命也就越短,崔師傅,興許不能過三十哦。”
“你要是嘴賤,我可以免費幫你抽幾下。不要以爲男人不喜歡打女人,就真不會打女人。”崔山鷹脾氣也不是那麽好,這女人話裏帶刺,要是換成男人,崔山鷹已經動手了,對方終歸是占了性别的便宜。
“咯咯,人家都這麽說,關我什麽事呢!”常欣竹嬌笑着毫不在乎,她肯大庭廣衆之下,崔山鷹不會跟自己動手。
已經是後半夜,夢飛舞自從被孟子謠的電話吵醒以後,就再也沒有睡意。
她在考慮着,自己是不是要親自去漠北走一趟,當面看着崔山鷹,這小子不是安分的主,不會你說不叫他做什麽,他就老老實實聽你話的。
夢飛舞對崔山鷹爲什麽這麽關心,原因夢飛舞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打小就想有個弟弟,卻一直不能如願的原因吧,從夢飛舞見着崔山鷹,就感覺挺喜歡他,也覺得兩個人挺投緣的,在夢飛舞心裏,真的把崔山鷹當親弟弟看。
不管崔山鷹在外人面前如何老成,可在夢飛舞眼裏,他都是個孩子,大男孩,崔山鷹才十九歲,夢飛舞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她比孫蕊還要大上兩歲。
至于孟子謠說的其他感覺,夢飛舞覺得真沒有,她就是單純的把崔山鷹當弟弟看,見到認識崔山鷹後,了解越多,這種感覺也就越強烈。
有‘戀姐癖’,不知道有沒有‘戀弟癖’,當然,這話誰要敢講出來,夢飛舞保證不打死他!
孟子謠靠着‘犧牲色相’,從‘天眼’吳海明那裏問清楚漠北的消息以後,給夢飛舞打了過去,她知道要是沒消息的話,自己這大表姐肯定是睡不着的,哪怕是告訴了她漠北的詳細消息,她照樣還是睡不着。
手機隻響兒了一聲,夢飛舞就接了,很痛快,像是電話那邊夢飛舞一直在等着孟子謠的電話一樣。
“我親愛的表姐,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孟子謠嬌笑着聲音裏帶着幾分調侃。
夢飛舞沉默了兩秒鍾後,才開口道:“少廢話,直接說是不是有消息了!”
“消息可是我靠着出賣‘色相’弄來的!”孟子謠聲音裏有幾分幽怨,見了模樣估摸着跟個受了氣的小婦人差不多。
“說!”夢飛舞可不管她消息是怎麽弄來的,她隻想知道消息的内容。
孟子謠唉聲歎氣了兩聲,道:“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呀,我怎麽就這麽可憐呢。”
聽着夢飛舞這邊沒動靜,也知道見好就收,幾句牢騷可以,但是要牢騷個沒完,對方肯定不會慣着自己的。
孟子謠收起笑容,正色說:“漠北暫時還算穩定,至少明面上,普通人沒感覺出亂來,那座古墓的位置,在距離漠北十六公裏遠的一個小鎮子上,古墓入口是當地一家采石廠現的,消息也是從采石廠傳出來的。
古墓裏的情況不得而知,據我的消息,前後至少下去了五批人,第一次下古墓的是采石廠老闆和采石廠的普通工人,下去了七個人,最後隻有采石廠老闆一個人活着出來了,第二批是采石廠雇的盜墓賊,十二個人上來了四個,第三批,第四批,都是國外的人,到現在爲止,隻活着出來了一個人,第五批是剛下去的,這次有二十多個人,全副武裝,設備精良。”
“當地有關部門沒有介入?”夢飛舞打斷孟子謠的話,皺眉問。
孟子謠沉默了下,才搖頭說:“至少在明面上,當地部門還沒有得到消息,那座古墓比較特殊,誰下去都不見得百分之百活着出來,普通人管不了,我們第五局和第二局的人已經過去了。”
“剛過去?”
孟子謠輕聲說:“不是,第二局的人,一直在那裏。”
第二局的人一直在漠北?或許别人不知道‘第二局’代表什麽,也不是說第二局的人就比第五局厲害,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第二局和第五局的職責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漠北古墓一直在監管範圍之内。
“既然你們的人在那裏,爲什麽還要把古墓的消息散播出去?”夢飛舞皺眉忍不住問。
“具體爲什麽,我不知道,原本這事情是歸第二局管的,但是現在第二局人手不夠,漠北的事情又太過複雜,才把我們第五局的人調遣了過去。”孟子謠解釋說。
夢飛舞想了想道:“那我能不能理解爲,漠北的事情,其實完全是被你們的人所操縱的?”
“不是……吧!很多事情,你問我,我也不能給你答案的!”孟子謠苦笑着說。
這些事情已經出了孟子謠的管理權限,她甚至問都不能問,它在第五局裏隻能算是個‘小兵’,或者說比較‘強壯點的小兵’,至于上層‘将軍’的決定,她是無權過問的。
“那現在怎麽辦?”夢飛舞說。
孟子謠苦笑着道:“怎麽辦?我哪裏知道呀,靜觀其變吧,隻要崔山鷹不要自己往坑裏跳,那就沒人會找他的麻煩!”
夢飛舞想了想說:“要是崔山鷹自己跳進去了呢?”
孟子謠沉默了下,才苦笑着聳了聳肩說:“跳進去了,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我們能幫他的有限。”
稍微停頓了下,又道:“最好還是别往裏面摻合,我聽天眼說,漠北的事情很辣手的,進去了就是個漩渦,風不停,人是出不來的……或許,漠北的事情,也隻是個開始而已!”
夢飛舞皺眉,反問:“開始而已?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天眼就是這麽說的,我問了,他不講,消息已經被加密過了,别說我,我的李頭兒都不沒有權限知道!”孟子謠苦笑着說。
李建雄已經是第五局副局長了,連他都沒有權限知道,可想而知加密到了什麽級别。
沒等夢飛舞開口,孟子謠又道:“你也别想着去漠北了,沒用的,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給崔山鷹那小子傳達一下消息,讓他自己千萬小心,千萬不要往那個漩渦裏蹦,真跳進去了……咱們都沒辦法了,你的消息最多到天亮,等天亮以後估計也就傳不過去了!”
“什麽意思?”夢飛舞皺眉問。
“自己理解!”說完孟子謠就把電話給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