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之行,不能耽擱,這趟崔山鷹也非去不可!
周家兄弟的事情,靜觀其變,等回來在說吧!
下午的時候,孫蕊給崔山鷹打來電話,漠北她去不了,至于孫家,好像跟‘塞外槍王’王喜鳳沒有過聯系,所以這次孫家人也不會去,是不是有更隐晦的原因,孫蕊沒細說,崔山鷹也不方便問。
叮囑了兩句,把電話給挂了,好像她那邊很忙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武警部隊最近有訓練,請那麽長時間假出來,急事一次兩次還好,經常幹上司不火才怪呢。
崔山鷹也沒埋怨過孫蕊,誰都有自己的喜好,他也不喜歡勉強别人,對于孫蕊待在山城的決定,他很支持。
孫蕊過來每天都待在武館裏,也不見得合适!
“你要出去?”
蘇紅梅過來坐在崔山鷹身邊,若無其事的問。
崔山鷹看了看她,笑着‘嗯’聲說:“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照看一下武館吧!”稍微停頓了下,又道:“對了,我還想讓你代表‘山鷹國術館’參加近期的格鬥擂台比賽,你有什麽想法嗎?”
“比賽?”蘇紅梅歪頭看着崔山鷹,平靜說:“能殺人嗎?我可隻會殺人,不會打比賽哦!”
崔山鷹笑了笑,平淡道:“不會可以學嗎,難道你想一輩子都殺人?殺人又不是什麽痛快事情,你能力再大,把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殺光了,就算你能,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改變不了世界,你就要學着改變自己,變才能通,通才能活!”
“改變了又如何?”
“哈哈,改變了你就不孤獨了呗。”崔山鷹笑着起來,拍了拍蘇紅梅的肩膀,想要走。
蘇紅梅坐在沙上,望着崔山鷹問:“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還能保護你,省的你再讓人給稀裏糊塗的擄走了!”
崔山鷹愣了下,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估摸着蘇紅梅來怕是就想說這話吧,反問:“你覺得,我有你想的那麽弱嗎?”
蘇紅梅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嘴角多了一絲迷人笑容道:“可是你已經讓人抓走過了一次呀,就算你再怎麽不弱,這點是也事實對不對?”
“對!”
崔山鷹苦笑着點頭,直起身來,一邊往樓下走,一邊道:“要是人家想抓我,我又能被人家帶走,你覺得自己在我身邊,能有多大的用處呢?好好在武館裏待着吧,沒事多跟人說說話,程子衣人還不錯,你可以試着相處一下,萬一能成了好朋友呢!”
盯着崔山鷹下樓的背影,蘇紅梅坐在那裏沒有動彈,自言自語嘟囔了句:“自大的小男人!”
崔山鷹的狂妄自大從來沒寫在臉上,向外表達過,可懂他的人,卻知道他這種傲氣狂妄是刻在骨子裏的,隻有跟他接觸多了,慢慢才能品出來。
剛下樓,夢飛舞的電話打過來問:“還沒走呢吧?”
“沒呢!”
崔山鷹背着包正想往外走,下午快六點的火車,現在才三點半,不到四點,出門剛剛好。武館裏的事情到不用崔山鷹怎麽操心,程子衣,朱大海他們夠用了。
“我快到武館了,等着我吧,送你去車站!”
挂了電話,崔山鷹沒在往武館外面走,這時候夢飛舞應該不怎麽開心吧?
大概十來分鍾後,夢飛舞打電話過來,叫崔山鷹出去,她已經開車到了武館門口。
“大海,你年紀最大,心思也最細膩,幫我多照看着大夥,有事情去猿功健身俱樂部找濤哥,實在解決不了,給我打電話。”崔山鷹臨走的時候交代。
朱大海中午的時候已經偷偷給師娘孫蕊打過電話了,知道崔山鷹有事非去不可,師娘孫蕊那邊也沒說叫他攔着。
“行,師父您就放心好了!”
崔山鷹點了點頭,拎上自己的包,走向門口。程子衣坐在那裏,小嘴撅了撅,有些不高興。聲旁的劉媛媛,拿肩膀撞了撞她,輕笑着問:“你的小學弟又要走了,不跟出去送送呀?”
程子衣白她了眼,哼了聲說:“少在這裏三八行不行?你是不是想我把你的破事情說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
劉媛媛臉上一紅,伸手在程子衣胳膊上掐了把,低聲威脅道:“你敢,你要敢說出去,老娘跟你絕交,絕交。”
“絕交吧,回頭去醫院的時候,不要拉上我了哦!”程子衣說完,轉頭了。
崔山鷹在不在武館裏,有些事情都得她看着做,誰叫程子衣兼職山鷹國術館的‘經理’一職,拿着武館裏的薪水呢。比賽的事情,該有個眉目了,武館這邊派誰去參賽,還沒定下來呢。
如果郝猛算一個,那還缺少幾個啊,真讓李玉龍,朱大海他們上?估摸着上去也隻剩下挨打的份。所以崔山鷹提議讓他們上,程子衣這裏有些猶豫,哪怕就是抱着增長經驗的心态,也不能上去丢人不是,個人可以不要臉面,那武館呢?
蘇紅梅?這個女人能打擂台?
雖然已經聽李玉龍,朱大海他們幾個說過了,這個混血妞兒非常非常厲害能打,可沒親眼見着過,程子衣還是持懷疑态度。
小兵和小婷兩個徒弟,是崔山鷹從南邊帶回來的,現在已經接手了武館日常教練的工作,各方面表現的都還不錯,可以算上。
對了,還有個宋凱,也是崔山鷹的徒弟,可宋凱跟其他徒弟不一樣,他除了是崔山鷹的徒弟以外,還是‘鐵掌幫’幫主‘鐵手佛’王小軍的徒弟,‘鐵掌幫’名字裏有個‘幫’字,其實現在的性質跟一般武館根本沒有太多區别,基本上也是靠着教徒弟吃飯,鐵掌幫會不會參賽,誰也說不好,所以宋凱這裏,也隻能先畫個圈,等回頭跟他談談在說。
除了比賽的事情,山鷹國術館的學員走了三成,流失太嚴重,程子衣得想想辦法,再多招點學員,給武館打打廣告,武館裏可不能沒人,沒人了,這麽大武館也該餓死了。
想想裏裏外外的都是頭疼的事情!
“朱大海,朱大海!”程子衣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下來叫了聲。
“程經理,有啥事?”朱大海一跑三掂的過來,嘿嘿笑着問,人胖油多沒辦法。
程子衣扭頭說:“跟我去辦公室,有事情商量!”
朱大海抓了抓腦袋,雖然這位程經理年紀不是很大,但是闆起臉來,還是有那麽點點氣勢的,有時候他都有點怕!不過還好,至少不會亂收拾人,給你小鞋穿,給人的感覺是很有原則的女孩!
武館裏,能幫上程子衣忙的人不多,朱大海是一個,李玉龍?他不是管經營的料子,你讓他練練拳,當當‘大師兄’還成,保準做的妥妥的,跟師兄弟之間的關系也能經營聯系的很好,也是,人家李大少爺也不是那種差錢的人不是,光會花錢就夠了。
崔山鷹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夢飛舞停在馬路旁邊的警車,朝着那邊走過去!
上車以後,夢飛舞也沒說話,啓動車子前行。
臉上帶着一款咖啡色的大墨鏡,遮擋住了大半邊臉,崔山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表情來也難。
“飛舞姐!”
崔山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周濤被保釋,對夢飛舞來說應該刺激很大,她原來的想法是想把方晨剛的事情辦成鐵案的,明知道人就是周濤殺的,跟帝王會所也有直接關系,可偏偏就隻能那麽眼看着人家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走了,半點辦法都沒有!
“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價值觀都要颠倒了!”夢飛舞突然半認真半開完笑的說了句。
崔山鷹沒接聲,每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都不一樣,崔山鷹有崔山鷹的人生價值觀,而夢飛舞有夢飛舞的人生價值觀,兩個人的人生價值觀或許是朝着一個方向的,但絕對不會是一樣的!
“你知道我爲什麽想要當警察嗎?”夢飛舞笑着問,笑容裏帶着幾分苦澀。
崔山鷹裝作很輕松的說:“爲了伸張正義,除暴安良呗!”
“屁!”
夢飛舞笑罵了聲,看着前面路上車流少,一腳油門,車猛的提了起來,崔山鷹人都靠在了座位上。
一邊開車,一邊說:“因爲我爸是警察,所以從小就覺得當警察很帥,也從小立志,等自己長大了,也要成爲一名警察。警察可以抓壞人,誰不聽話了就能抓誰,小時候過家家的時候,警察抓小偷,一直都是警察最牛逼,誰都想做警察!”
夢飛舞笑着說到這裏,停了下,又搖了搖頭道:“可等長大了以後才知道,原來警察也不是最牛逼的人,也不是想抓誰就能抓誰,一個警察,尤其是一個好警察,要抓人先要講證據,有了證據才能抓人,哪怕你明知道這是一個壞蛋,一個大壞蛋,你也不能抓他。你說是不是件很不痛快的事情?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還要告訴你,越是這樣說明法治越健全,社會越有保障,你說可不可笑?”
崔山鷹輕聲道:“世界上,除了人外,還有規則,人都是活在規則的約束下,沒有了股則,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這個世界剩下的,隻有無休無止的殺戮,強者爲尊的世界,比現在的世界要殘忍百倍,甯做太平犬,不當亂世人,知道什麽是規則嗎?”
“以前知道,現在又覺得有些糊塗了!”夢飛舞苦笑着說。
崔山鷹笑了笑道:“等飛舞姐你現在明白了,将來就不會在糊塗了,現在糊塗着,或許好過你現在就明白了,我爺爺長講的一句話就是,難得糊塗!”
“我也想糊塗着,可很難,自己說服不了自己。”夢飛舞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
崔山鷹笑着道:“何必讓自己鑽牛角尖呢,明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一時的,爲什麽現在還煩惱?想要讓人亡,必使其瘋狂,周家兄弟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今天他能大搖大擺的從你面前走出去,明天你還不是一樣能光明正大的再把他抓回來嗎!”
夢飛舞苦笑着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知道現在放了周濤,是爲了以後做打算,可,就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沒有第五局的存在呢?”
崔山鷹皺了皺眉頭!
夢飛舞闆着臉說:“上面好多大人物都爲周家兄弟出頭,連我們局長都頂着巨大的壓力,由此可見周家兄弟背後的關系網絡有多強大,假設沒有第五局插手,沒有孟子謠存在,那周濤從警局裏大搖大擺走了以後,我還能把他再抓回來嗎?”
關系!
人脈!
雖然都是看不見的東西,卻實實在在影響着你的生活,小到平常雜事,大到生死攸關,人情社會,有幾千年悠久的曆史,在時代長河裏淬煉,并沒有讓它生絲毫的改變,所以說,這些東西不是哪一個人幾個人就可以違背。
隻要你還在這個社會中,你就逃脫不了這層大網的束縛,誰都是一樣!
“很多事情,想到了,見到了,也未必就能改變的了,我們影響不了全世界,也改變不了這個社會的現狀,所以社會才可以磨平人的棱角,讓人更圓滑。”崔山鷹輕聲說。
夢飛舞點頭,苦笑着道:“是啊,你我都變得圓滑了,棱角該磨平的也都磨平了……卻喪失很多原本該有的東西,最簡單,最自内心的東西。”
“至少現在還是在向好的方面展,哪怕不好,也絕不是太壞,你說是不是?”崔山鷹笑着道。
“對,還不是太壞!”夢飛舞點頭嘟囔着說:“那咱們就等着看看第五局這出戲該怎麽唱好了,這段時間也怪累的,回頭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休息吧!”
崔山鷹道:“我對周家兄弟背後那條‘大魚’其實有些興趣!”
“咯咯,這你到跟姐姐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很感興趣!”夢飛舞笑起來。
心裏那個疙瘩是不是真的解開了,崔山鷹不确定,但是至少不會讓她變的更極端。如果沒有第五局摻合進來,周濤還能從警局裏保釋出去嗎?
這點,夢飛舞心裏清楚,但是崔山鷹不敢肯定,很多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如果’這東西,隻有生以後,回頭再去想如果,那對這種假設又有什麽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