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領證,不代表着能放棄。
男人的承諾,能完成的盡量去完成,完不成的,盡量不要去承諾。
明天就走,離開兩廣,這邊的事情交給魚頭,南宮應龍他們操心費力去吧。
至于蘇久秋,崔山鷹并不太擔心。山鷹國術館那塊場子,能保住就保,保不住誰有能力就拿,不是什麽大事,也遠沒有到生死攸關那種程度。
在崔山鷹心裏,看中的還是人!
至于今天鄭元龍約崔山鷹來見周雲開,他也能理解對方那番好意,畢竟沒有周雲開的話,哪怕蘇久秋花再多的錢,那塊場子也歸不了他,這是根子。
周雲開說要開千萬年薪,聘請崔山鷹去做安保公司總經理,崔山鷹看來也不過是個幌子,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想法,更多的則是想要試探試探他,真想請人,沒這樣請法的。
錢多多也說了,今天在場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就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都是誰,崔山鷹也沒去好奇,有緣肯定會在見,無緣往後就是個路人。
迎賓飯店!
小小的百年老店,在這小小的幾十平米地方裏,卻充滿着不凡。這裏幾十年前什麽味兒,現在依然什麽味兒,這一點,就是很多地方隻能想卻做不到的。
“熱鬧大家也都看過了,人也走了,沒話說大家也就散了吧!”
等崔山鷹走了以後,周開雲說完揮了揮手,從座椅上站起來。這頓飯,不光是請崔山鷹,還有别的深意。很多事情都一環套一環,既然你在這個棋盤上,那就要遵循棋盤上的規則。
周雲開也不例外,哪怕他在有錢,地位在高,可他依然跳不出這個棋局去,不能脫世外。
周雲開被人陪着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聲音平靜說:“我周雲開做人,向來說一不二,我們周家的事情,也不希望有外人插手,不管是誰,明的暗的都包括在内,奉勸一句,莫管閑事。”
說完以後,才從小飯館裏走出去!
外面,林豹已經脫了那身小二裝,換了一身衣服,緊緊跟在周雲開身後,他是周雲開的貼身保镖。
老街裏不許進車,人太多,想進也進不來。周雲開每次來,也都是步行進來,從來沒有壞過規矩。
“那個年輕人你也見了,有什麽感覺!”周雲開含笑問身邊林豹,除了兩人之外,前前後後至少還有八個保镖,或明或暗把兩人圍在中間,不是擺譜,是沒辦法,很多時候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财富也好,權勢也好,高到了一定的地步,不是你想不防着,就能不防着的。
人無害人心,虎有傷人意啊!
林豹組織了下語言,才沉聲道:“怎麽說呢,從功夫上說,絕對出我意料之外,很強,真動起手來我不見得能壓得住他。”
周雲開腳下一頓,慢了一拍,然後才又擡步說:“這麽厲害?如果你哥出手呢?”
林豹想了想,搖了搖頭:“也不見得有準,他已經到了明勁巅峰,又正值青年初始,體内氣血正旺,單對單,生死相搏,不好說,我估摸着他身上的形意拳是真成了。”
周雲開點頭說:“人家是吃這碗飯的,有幾下我不吃驚。江湖武林的人,也就那麽回事,但是你都壓不住他,這到是真沒想到。”
“年輕人,了不得。”林豹說這話的時候,帶着幾分感歎,突然猛地覺得自己好像是老了。這要是他年輕的時候,不用太遠,十年前他絕不會講這樣的話。
國術無捷徑,每一份功夫都是汗水時間打磨出來的,付出了同樣的時間汗水,剩下拼的才是天賦,智慧,勇氣。
殺人容易,被人殺也容易。
沒規則的争鬥,誰也不知道下個死的是誰。
走到老街口,周雲開上了車叫林豹跟他一塊坐到了後座。等車子啓動以後,周雲開才問:“豹子,你和你哥跟我有年頭了吧?”
林豹還是有一個哥哥,叫林虎,功夫比林豹還要淩厲幾分,原來都是周雲開的貼身保镖,後來周雲開獨女周明雅學業有成,開始掌管周雲開名下産業以後,周開雲就把林虎拍派了女兒身邊保護。
不管是林虎還是林豹都是周雲開十分信任的人。
林豹想了想說:“有三十年了吧!”林豹外表看,四十歲出頭的樣子,其實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
周雲開道 :“三十年啊,真快,轉眼咱們都老了。”稍微停頓了下,又問:“你覺得明雅選擇對否?”
林豹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老闆,這個我可說不好,不過小姐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隻要她喜歡,不吃虧就行,别的什麽我也說不出來。”
周雲開同樣苦笑着道:“她是喜歡了,也開心了,卻給我這個當爹的出了個大難題啊!”
周雲開号稱‘周半城’,兩廣城富,國内富豪榜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身在兩廣城中,一舉一動都牽動着好多人的神經。今天在老街迎賓飯店請一個年輕人吃飯,在普通人看來,算不上是什麽大事,可對于那些‘上層人’來講,每動一步背後都是有含義的。
崔山鷹這個名字,哪怕是兩廣上層的人,也不會太陌生,武行雖然沒落了,卻沒人敢小瞧這個行當。這個行當裏混飯吃的人,瘋起來是會殺人的。
武林江湖,說離着你遠,遠在天邊,要說離着你近,處處是江湖,沒人能逃避的了。
“崔山鷹說他要離開兩廣,這步棋到走的好,跳出去,才能看的清楚,年輕人不簡單啊!”周雲開閉着眼睛,突然開口嘟囔了聲。
待在兩廣對崔山鷹來說并沒有好處,相反,處處有制約,槍打出頭鳥,他現在風頭太盛了。至少在周雲開眼裏是這麽理解的,這位商界老狐狸都這麽認爲,那其他人怕也會生出這種想法吧。
蘇久秋收到崔山鷹去見周雲開的消息後,把客廳裏能砸的東西砸了個遍,旺叔在一旁看着也沒敢阻攔。
“周雲開那老王八蛋,老子早晚要他好看。那個老王八蛋不是有個獨女嗎,找個機會把她擄來,先讓本少爺爽爽!”蘇久秋紅着眼睛,眼睛裏閃爍着妖異光芒。
蘇久秋不止一次去拜訪周雲開,可每次都被周雲開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現在竟然主動邀請崔山鷹,這不是在給他上眼藥嗎,他有哪點比崔山鷹差?
聽着蘇久秋的話,旺叔吓了一跳,周雲開是什麽人,兩廣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亨,名副其實的地頭蛇,如果蘇久秋敢碰周雲開的女兒,他敢保證對方肯定不會讓他活着離開兩廣的。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周雲開不像别人,真要起怒了,不要說蘇久秋,就是杭城的蘇氏集團能不能承受住對方怒火,都尚且是個未知數呢!
“少爺,周雲開的女兒碰不得,誰碰誰死!”旺叔沒客氣,直接擺明了厲害關系。
蘇久秋不是傻子,深吸了口氣,他也知道周雲開的獨女不是那麽好動的,剛才他說的,大部分也都是氣話,真要動周雲開女兒,他也的掂量掂量。
“周雲開實在是欺人太甚,哼,既然他不仁,可就不要怪我不義了。”蘇久秋陰冷笑着,皺眉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出手,但是有能出手的人,你給我那趙師兄打個電話,問問他最近做什麽呢,有沒有興趣來兩廣城玩玩!”
旺叔皺了皺眉頭,蘇久秋嘴裏的趙師兄,他實在不想聯系,因爲對方是蘇百裏當初的棄徒,絕非什麽善類。把他引來兩廣城,絕對是個大禍害。
“少爺……”
蘇久秋打斷旺叔的話,陰沉着臉道:“我心裏有分寸,你隻管去聯系就好了,有事情我兜着。我看這情形,‘好戲’怕是要開場了,咱們的人在明面上,暗地有些什麽事情做着也不方便!”
旺叔心裏歎了口氣,沒在開口。
蘇久秋臉色猙獰,嘴裏念叨着:“周雲開你以爲兩廣城真是你的一言堂,哼,我蘇久秋到不信這個邪,既然你看好崔山鷹,那就是跟我蘇久秋作對,往後哭的時候,也願不上本少爺!”
聲音一頓,又陰沉着說:“還有洪武武館鄭元龍那個王八蛋,肯定是他從中搞鬼,要不是因爲他,崔山鷹怎麽能搭上周雲開那條線,哼,你以爲周雲開不開口,我就拿不到崔山鷹的武館了?想的到美。”
“少爺,咱們對上崔山鷹,在跟洪武武館結怨,要是再惹了周開元,恐怕兩廣再大,也沒有咱們容身之地了啊!”旺叔苦笑着勸道。崔山鷹還好,外來戶在兩廣沒有根基,鄭元龍可不是啊,想在兩廣武行待下去,鄭元龍那裏能不招惹盡量還是不招惹的好。
至于周開雲,你暗中做的再周密,就能洗脫嫌疑?人家在兩廣縱橫了三十年,早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惹了周開雲,就等于把兩廣的路給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