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是個明事理的女人,當日南宮應龍找上崔山鷹,言明要生死鬥,可最後結局卻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要不是因爲崔山鷹,或許現在南宮應龍已經死了。在楊柳的心裏,感激崔山鷹,感謝他留住了南宮應龍的命,哪怕隻有二十年,那她此生的心願也了了,至少她現在過的很幸福。
同樣,南宮應龍與楊柳也都是會感恩的人。
孫蕊笑着沒說話,但李玉雪卻不依,皺眉不解的問:“爲什麽呀,南宮應龍是孩子的父親,不應該早點知道嗎?這又不是什麽壞事!”
楊柳點頭,微笑着道:“話是不假,可晚兩天說也耽擱不了什麽,不是嗎!”
李玉雪翻了翻白眼,小聲嘟囔了句:“崔山鷹那小子給你們下了什麽**藥,你們都這麽替他着想,你這樣,李玉龍那小子也是,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練武的人!”
楊柳含笑着沒反駁,她可不是練武的人,但是她的男人是,她尊重這個行當,也尊重這些規矩,更敬重崔山鷹爲人。
“你跟南宮應龍什麽時候辦婚禮?”孫蕊笑着問楊柳。按輩分算,楊柳要跟着南宮應龍喊孫蕊一聲師娘,但私下裏,兩人沒那麽多規矩,男人是男人,她們是她們,現在的時代也沒原來那麽多規矩,各論各的呗!
“還沒定好!”楊柳微微笑着搖頭。
孫蕊想了想道:“盡早吧,南宮應龍孤身一人,成了家,有人管,也讓人放心!”
“嗯!”楊柳笑着點了點頭,孫蕊說的這些都是好意。
李玉雪在床上翻了翻身,側望過來,亮着眼睛說:“對呀,趕緊結婚,你們現在這叫奉子成婚,他要敢說什麽不同意的話,你告訴我……告訴孫蕊,她不當師娘的嗎,讓她去抽你男人!”
孫蕊笑着回了句:“你是唯恐天下不亂!”
三個人女人躺在床上,從孩子說到家庭,又從家庭說到女人,聊到差不多天快亮的時候,才閉上眼睛睡覺。
……
崔山鷹早上起來,穿了衣服,從酒店房間裏走出去。外面還早,天剛擦亮,街道上沒幾個行人,路上車也不多。
“師父!”
崔山鷹從酒店裏出來,南宮應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崔山鷹身後。
崔山鷹扭頭看着他,笑着道:“挺早啊!”
南宮應龍闆着臉說:“朱大海晚上睡覺噪音太大,難怪李玉龍說什麽都不跟他一個房間。”
朱大海睡覺打呼噜,他人本身就胖,氣息很足,打起呼噜來震天響。要不是看在他還是‘病号’的份上,半夜就讓南宮應龍從屋裏扔出去了。還是跟楊柳一個房間舒服!
可面對孫蕊,南宮應龍真不敢有半點怨言啊!
“出去走走吧!”崔山鷹笑了笑,兩人朝酒店外面行去!
南宮應龍不像他人,别人跟崔山鷹一塊的時候,心裏或多或少有那種拘束,這種感覺不是相處時間越長越少,而是随着時間推移,時間越久,越濃郁。
師父,是長輩!
敬師如父,不隻是言傳。
但南宮應龍和他們不一樣,他是半路結緣,崔山鷹有能教他的東西,更多的則要靠他自己。
兩人亦師亦友,不是師徒之間的情分,是實打實,硬碰出來的感情!
同樣,兩人都是重喏之人!
男人,是腳踩着地,頭盯着天,站在這個世界上。
“回頭你在兩廣待上一年!”崔山鷹輕聲開口。
南宮應龍痛快的應了聲,說‘行’,崔山鷹的意思南宮應龍明白,不是把他放在兩廣,這邊的台子是留給魚頭的,南宮應龍不會有怨言,名聲這東西他不看重,再加上這事之前就已經有消息,南宮應龍也不吃驚。
“一年過了,你回海城還是去京城!”崔山鷹問。
南宮應龍猶豫了下,搖頭說:“沒想好!”
崔山鷹笑了笑,知道他在猶豫什麽,考慮了下說:“那就想想,這到不是什麽難事,回海城和去京城也沒太大區别,在哪裏都行,你不用我教,拿了東西自己能練,沒事也可以教教楊柳,防身也好!”
“嗯!”南宮應龍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有些傻,想要男人變成傻子,就給他找一個心愛的女人,這話不假。
“有沒有想過開館?”崔山鷹笑着問。
南宮應龍愣了下,收起笑容皺了皺眉,搖頭說:“沒想過,我開館不合适!”
崔山鷹笑着道:“沒什麽不合适,想開就開,你有傳承,鐵布衫門裏人沒誰能言語,想要挂形意拳的牌子也成,有誰講不同,我替你出面,隻要你想,其他都好說!”
南宮應龍想了想,笑了笑,道:“這事兒我在琢磨琢磨吧,不急,我還年輕!”
崔山鷹一邊走着,一邊笑着道:“人生不長,想做什麽别猶豫,你想要的東西,回頭我給你,海城也是個好地方,養人。”
有些東西,不開山門不拜師崔山鷹不會往外傳,南宮應龍的人品,崔山鷹信的過,過了拜師禮,崔山鷹也準備把門裏的東西傳給他,這些徒弟裏,不是沒長起來,就是還不太了解,要等等看看人品在說,也就隻有南宮應龍能接東西。
傳下去,對崔山鷹來講,不是壞事,要是能,他願意自己的徒弟都能成才!
“江湖上有什麽風聲嗎?”
崔山鷹和南宮應龍進了路邊的一個公園,對于江湖上的消息,南宮應龍有他自己的渠道,比别人知道的要多。
“你是指?”南宮應龍一時沒弄明白崔山鷹問的是哪方面。
崔山鷹平淡道:“那夥劫機犯!”
當日跟邪火動手,他的腿法是戳腳門的功夫,不過單從功夫上,追不到根子,無他,傳承太廣,各種拳術不但門裏的人在練,同樣門外的人,也能練。有悟性的人,不一定要進門,同樣,門外的人身上也不見得沒真東西。
武行沒落,想要學拳不難,肯花錢的什麽都能學的到,很多東西都說是門裏的不傳之秘,其實有啥?下了苦功,多花時間琢磨,都能摸到手裏。
沒什麽是秘密,也沒什麽不傳之謎,真有,那也在棺材裏!
你懂的,别人就不懂?
可你能練到身上的東西,别人未必就能!
兩碼事兒!
南宮應龍想了想搖頭說:“沒聽到啥,這事兒不見得就是江湖裏人做的,小道消息傳的也不盡實!”
崔山鷹點了點頭,他心裏還是有挂念,這夥人背後肯定還有黑手,不然鬧不出這麽大動靜來。
趁着公園裏沒人,崔山鷹給南宮應龍演示了五行拳,劈崩鑽炮橫,五行拳五種勁才是形意拳的根基,再然後才是十二形!
“勁兒要你自己琢磨,不難,沒别的,勤練!”崔山鷹說的都是窗戶紙,南宮應龍也用不着練那些基礎的東西,他根基不見的比崔山鷹差,點破窗戶紙,就能明白裏面的門道。
崔山鷹講的深,傳的是真東西,還是那句話,師父身上的東西,早晚是要給徒弟的,不能帶進棺材裏去。很多時候,不是師父身上沒東西,而是徒弟不到火候,該接的東西接不住。
兩人離開公園,又找個地方吃了早飯,吃完才回去的。
……
“一會兒聽我指揮,要不然事情搞砸了,回去頭兒說什麽,責任全是你們的呀!”
從機場裏出來,孟子謠手插着兜,臉上帶着個蓋半邊臉的大墨鏡,笑着道。
馮和張衡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聳了聳肩,沒言語。聽誰的不重要,這次來,三人多半是來看熱鬧的!
馮笑着道:“剛下火車的時候,我補了一卦,咱們這次來,好事要多磨,很多事情未必能如意!”
孟子謠停下來扭頭看着馮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馮苦笑着道:“什麽意思,你還能不明白嗎,要知道任務是頭兒交給你的,我們就是陪着你過來走一趟,成與不成的,你可都不能往我們身上推責任!”
‘道士’張衡也笑着跟着補充了句:“對,這鍋我們不背!”
“大家還是不是朋友啦?”孟子謠眼睛轉了轉,突然嬌聲道。
馮和張衡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同時從衣服裏拿出墨鏡來,戴在臉上然後繞過孟子謠,朝機場外面走去!
“你們兩個給我等着昂!”孟子謠看着兩人背影,咬牙啓齒的念叨了聲。
明天就收徒的正日子,崔山鷹帶着魚頭和南宮應龍去見了兩廣十三家武館的人!
“崔師傅,裏邊請!”
到了金樓,大門被門口的人打開,顯然早就有人交代過了。金樓的老闆崔山鷹也見過,很明白理兒的一個人!
崔山鷹笑着對門口兩人點了點頭,帶着魚頭和南宮應龍走了進去!
剛過中午,金樓裏客人不多!
“崔師傅好!”
“劉師傅好!”
“鄭師傅好!”
崔山鷹抱拳笑着和衆人打招呼,十三家武館的師傅都在,不管名氣大小,十三家武館代表着兩廣武行,不過,現在開始兩廣武館已經變成了十四家。
“崔師傅坐!”鄭元龍從椅子上起來,朝崔山鷹伸手說。
崔山鷹笑着道:“鄭師傅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