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崔山鷹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不會别人約束。
當日馬家堡馬老太爺子,其實也是孫國棟和孫**這意思,就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
年輕又如何?
武行裏說話,還是要靠拳頭,年紀再老,功夫不到,難道就會有人服你?
别人什麽樣,怎麽想,崔山鷹顧不上,他傳他的拳,教他的徒弟,與别人何幹!見慣見不慣,不擡眼就好了嗎,非要管呢?這不是閑事,管可以,要拿出東西來!
道不是說崔山鷹心裏有怨氣,孫蕊父親孫國棟與孫蕊二伯孫**,講這話,也不是沒考慮過。
聊到很晚,孫家人說什麽,崔山鷹盡量不争辯,含笑應着,都是長輩,當初在家裏敷衍那些長輩,崔山鷹也是這麽幹的,到了事兒上在說呗!
……
“我娘過來讓我跟你住一起!”孫蕊推開屋門走進來,紅着臉說了聲。
崔山鷹愣了下,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本來他以爲晚上要自己睡的,要知道這裏可是孫蕊的娘家,他是新女婿,頭一回登門。
“不願意?不願意那我就回去跟我娘一起睡了呀!”孫蕊看着崔山鷹愣着傻笑,嬌媚白他眼,嘴上說着要走,腳上卻沒一點要往外走的意思!
崔山鷹幹笑了聲說:“還是伯母開明!”
“滾!”孫蕊踢了崔山鷹一腳,走過去鋪床。
不是開明,當日崔家老爺子崔鳳山去世,孫蕊去崔家披麻戴孝,以孫媳婦自稱,用老輩子話說,她已經是崔家的人了。跟不跟崔山鷹住一塊,還有什麽大關系嗎?
要不是有這層原因,你以爲孫蕊母親能讓自己女兒和崔山鷹住到一塊?
傳出去都是臉面事兒!
等孫蕊把床鋪好了後,叫崔山鷹過去,夜深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面安靜,兩人把屋裏的燈也關了。
躺在床上,孫蕊靠在崔山鷹身上,輕聲說:“你也不問問今天跟你動手的人是誰?”
這事兒孫蕊沒忘,崔山鷹肯定也不會忘。他在孫家待了整個下午,一個晚上,孫家人都沒站出來解釋,問不問,又有何妨?
問了,添堵!
人活在這個世上,有一句話叫‘難得糊塗’。誰都有想法,沒人傻!
崔山鷹笑着道:“想說就說,不想說也别勉強。”
是誰不重要,目的也不重要,他的功夫不行,身上沒東西,打不過 崔山鷹,崔山鷹本身沒吃虧,追根揭底又能圖到什麽?
“你呀!”孫蕊在崔山鷹胸口點了下,輕聲說:“你就是想的多,想知道就問,你這樣多累!”
過了會見崔山鷹沒說話,孫蕊才又道:“跟你動手的人,叫孫奇,我二伯的養子,年紀跟我一般大。”
“嗯!”崔山鷹笑了笑。
孫蕊擡手在崔山鷹胸口上捶了下,屋裏太暗瞧不清她臉色,不高興的說:“你嗯什麽嗯,就知道嗯!”
崔山鷹笑着說:“你不講,我大概也能猜的到,見面不言語,出腳那麽狠,估摸着是不想讓你嫁給我吧?”
“差不多!”孫蕊點了下頭。
“你們之間感情好嗎?”崔山鷹笑着問。
孫蕊考慮了下說:“他對我什麽感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對他沒太多感情,小時候在一起玩過,長大了後,我上我的學,然後工作,裏裏外外差不多有十年沒在一塊聯系了,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末了,孫蕊又補充了句:“你可别瞎想哦!”
“哈哈!”崔山鷹笑起來,搖頭:“我瞎想什麽,信不過你,這世界我還能信誰,現在可不是我瞎想,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當事者迷,旁觀者清。這件事兒從中午到現在,你心裏怕是都沒有放下過吧?”
孫蕊輕輕點了點頭,她确實怕崔山鷹心裏亂想,甚至在心裏和自己與孫家産生隔閡。
崔山鷹笑着說:“沒那必要,我崔山鷹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是你,他是他,我心裏有譜的!”
“有譜才吓人!”孫蕊苦笑了聲,說:“知道你有心胸,心裏有譜才會萬事多想,你要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有什麽事情立馬表現出來,哪怕是當場翻臉,我都不會多說什麽。”
崔山鷹笑着道:“你是怕我記賬?我崔山鷹是那種人嗎!”
“怎麽不是!”孫蕊小嘴撇了下,漏出一絲小女人味兒來。她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面,都是那種高高在上,高冷大小姐範兒,不是誰都能接近的人,這樣的表情也就是當着崔山鷹,從小到大哪怕是當着自己母親,孫蕊都沒露出過來幾次。
“蕊姐,你這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啊!”崔山鷹笑着道。
“我是女人!”孫蕊手伸到崔山鷹腰上,掐了下,輕聲說:“孫奇覺得我跟你這門娃娃親,對我很不公平,我心裏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爲家裏長輩的原因!”
崔山鷹笑着搖頭:“這都是借口,他是喜歡你,不想讓你嫁給我才是真的!”
“還說你沒記着!”孫蕊又掐了崔山鷹一下。
崔山鷹苦笑着說:“我記着什麽了,我不是幫你分析嗎,這也有錯?”
“有,就有,說你不許頂嘴!”孫蕊鼓鼓小腮幫子,哼了聲,語氣裏帶着撒嬌。
“行,行,小的知錯了還不成嗎!”崔山鷹苦笑着求饒。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才又安靜下來,孫蕊躺在崔山鷹懷裏,睜着眼睛沒睡,崔山鷹笑着說:“咱爹跟二伯的話,想必你也都聽到了,怎麽想的?”
孫蕊沉默了會,才說:“你是男人,這種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是男人不假,可我也是你的男人不是?什麽事情都得咱們一起面對,又沒外人,說說呗!”崔山鷹笑着道。他知道孫蕊心裏肯定有主意,也有話要講!
孫蕊輕聲問:“我的話重要嗎?”
崔山鷹淡然笑着點頭說:“重要,很重要,你一句,頂别人十句。别人的話我可以隻過耳,不進心,但是你的話我肯定要多琢磨琢磨。”
孫蕊笑了,笑的很甜。輕聲道:“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說說,其實吧,我也覺得我二伯和我爹說的有些道理。”
“因爲我太年輕?”崔山鷹輕聲問。
孫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有這個原因,但也不全是。年紀是一方面,又不是絕對的。你是拳師,以後是要靠着收徒弟教拳吃飯,年輕不年輕問題不大,隻要徒弟肯接受你的年齡,其他人說的話都是放屁。”
崔山鷹笑了,很難從孫蕊嘴裏聽到粗話。
年不年輕,徒弟服肯跟着崔山鷹學東西就行,崔山鷹年紀輕輕名聲震天響,别人說的話裏酸不溜秋,那是嫉妒。
“爹和二伯說讓你沉澱沉澱,我認識也沒錯,你開山門以後,名氣更大,想找你的人相信不會少,你的名聲在江湖上已經夠了,再添響兒,也無非是加個名,沒什麽太大的用,這兩年你的事,足夠别人談十年,沉澱也是一種積攢,師父老了,還是要徒弟出來說話, 你何不趁着這幾年,多教幾個徒弟出來?”
說到這裏孫蕊停頓了下,又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是師父,徒弟到什麽時候都用得着,你到三十歲,徒弟能抗,名聲還是你的,三十歲和四十歲沒太大區别,可跟五十歲差着二十年,你三十歲的時候徒弟就能抗,到你五十歲的時候,說不定徒孫都能抗的住了,到那時候,江湖中有幾個能比?”
崔山鷹笑了笑說:“想的太遠了點吧,三十年,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十年呢!”
“遠?我可不覺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孫蕊搖頭。
崔山鷹嗯了下,輕聲道:“你的意思也是讓我沉澱沉澱,對吧?”
“對!”孫蕊說完後,又說:“你今日已經不同往日,開了山門,你就是師父,下面有徒弟,上面有師長,你卡在中間,年紀輕不是事兒,年紀輕的師父還能教出好徒弟來,别人會更高看你一眼。現在已經不是别人壓着你,不讓你成名,是你的名聲夠了。”
崔山鷹明白孫蕊的意思,笑着說:“成名太早也是煩惱。”
“臭嘚瑟!”孫蕊黑暗中白他眼,笑罵了聲。成名太早也是煩惱,那爲何天下那麽多人,都想着‘出名要趁早’呢?
崔山鷹考慮了會,點頭說:“行,那我就聽你的,等這次收完徒弟,我就好好沉澱幾年,南方的事兒扔給魚頭,北方的武館我守着,好好讀幾年書!”
孫蕊的話,對崔山鷹還是很有影響的。
“你跟你那位特殊的朋友,最近有沒有聯系過?”孫蕊笑着問。她知道任盈盈的存在,崔山鷹的事情基本上她都知道,崔山鷹什麽事情都沒隐瞞,包括對程子衣的感情,兩人相處,他認爲真誠,真心,最重要。
崔山鷹笑着道:“去見過一次,等有時間我會帶她去武館好好玩上一天,她很少出來見人。”
“好啊,有時間介紹我們認識行不?”孫蕊含笑着問。
崔山鷹點頭說:“行,爲什麽不行,我相信她一定會喜歡你,你也會喜歡她那雙幹淨的眼睛。”
孫蕊不知道雙重人格是怎麽樣的情形,但是崔山鷹說,一個人的身體裏,裝着兩個靈魂,在她想來,總覺得崔山鷹說的有些玄乎。不是她不信,是沒辦法相信。
“你說,人真的有靈魂嗎?”孫蕊扭動了兩下,在崔山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問。
崔山鷹想了想,笑着說:“應該會有吧,人要是沒了靈魂,那不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嗎!”
孫蕊說:“那什麽是靈魂呢?”
崔山鷹搖頭,這他可說不出來,靈魂是什麽?這個問題崔山鷹曾經也想過,他覺得,人的靈魂就是思想,念頭的源頭,沒有了靈魂,人就沒有了自己的思想。念頭這東西,有人認爲它可以影響宇宙萬物,念力可以改變一切,至于真假,崔山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