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棟一直都住在老家,他跟崔三傑一樣都是靠着教拳活着,孫家這一代,孫國棟是守在家裏的。功夫身手在孫家兄弟六個裏是不是最高的,崔山鷹不知道,但是名聲絕對不是最大的,年紀也不是最小的,當初孫家人是怎麽選的,怕也隻有孫家人自己心裏知道。
回來之前,孫蕊已經給家裏打過電話了。
“不用緊張,我們家裏都知道你存在!”臨近家門之前,孫蕊抱着崔山鷹胳膊含笑道。
崔山鷹苦笑着說:“我其實道不是緊張,就是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自在?”孫蕊掩嘴笑着問。
崔山鷹想了想,點頭說:“嗯,對,有點不自在,感覺有些壓力,這種壓力不是那種壓力,怎麽形容我也說不清楚!”
“咯咯!”孫蕊笑起來。
踏進孫家大門,門口站着幾個年輕人和一位模樣跟孫蕊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婦人。
“我娘!”孫蕊推了下崔山鷹,輕聲說。
崔山鷹愣了下,快步走了過去,直接喊了聲‘伯母’。
“好!”孫蕊母親笑着打量着崔山鷹,點頭很滿意。丈母娘都迎到了門口,能不滿意嗎!
“這就是小姐夫呀?”
“不錯哦,挺帥的,咯咯,就是年紀小了點!”
“小姐夫,有沒有給我們帶禮物?沒有可不準你進門!”
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把崔山鷹給攔住,嬉笑擠兌着。堵着大門不讓崔山鷹往裏走。
崔山鷹第一次登門,不認識誰是誰,自然也不知道這幾個小姑娘哪個是哪個了。
無奈隻能轉頭朝孫蕊求助,來的時候她可沒說家裏有這麽多年輕人,崔山鷹真沒準備什麽東西。他來,隻給孫蕊母親和孫國棟買了些禮品。來的匆忙,也沒太多時間準備!
孫蕊笑着說:“這幾個丫頭都是我堂妹,那個是……”
還沒容得孫蕊把話說完,從院裏走出來一人,墊步子上前,起身飛腳,腳尖奔着崔山鷹胸口過來,着力點是心窩。下腳狠,動手之前都沒言語。悶着頭子就是一腳!
毒,狠!
崔山鷹皺着眉頭,身子一側,借着對方的勁,擡肘就要下壓。
“山鷹!”
孫蕊在旁邊喊了聲。
崔山鷹冷哼着收了幾分力,沒下很手,換了别的時候,換了别的地兒,崔山鷹這肘壓下去,就算不打折來人這條腿,也有他受的。
崔山鷹留了手,因爲這是孫家,自己當女婿的第一天登門,就把人家腿打折了,也說不過去。
“哼!“
崔山鷹留了手,對方卻沒領情,冷哼了聲,單腳着地原本起來的腿也沒放下去,有了着力支撐點,借着腰勁旋腿朝着崔山鷹腦袋上又是一腳。
崔山鷹俯身下探,步子一動,人沒出去,反而進了身,對于這種動手不出聲,既狠又毒的人,崔山鷹向來是擡腳不讓步,動手不留情,什麽人先打了再說。
可今天不一樣,能從孫家裏面走出來的人,不可能是外人,打狗還的看主人不是。
貼進去以後,崔山鷹沒動手,眼睛盯着對方,腳下小步子一趟,人出去了六米,摔了個仰八叉。
崔山鷹快,腳下毒鑽,占了中線拔了根,人沒了根站不穩的。
“心太浮,教你的師父沒告訴過你,腳不過膝?”崔山鷹平淡說完,都沒管地上的人是誰,也沒問,直接擡腿朝孫家大院裏面走去。
變故太快,以至于讓好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崔山鷹已經走到孫蕊母親身邊,孫蕊那幾個堂妹瞪着大眼睛好奇看着崔山鷹,也沒再說要禮物!
孫蕊母親臉上的笑容下去,很快又上來,沒根崔山鷹說什麽,高興拉着崔山鷹和孫蕊的手,朝院裏走。
大廳裏,好多孫家人都在,都是接到消息過來看女婿來的。
“伯父!”
崔山鷹認識孫國棟,至于其他人,不知道怎麽稱呼。孫蕊就在崔山鷹身邊,笑着說:“我二伯,四叔,七叔,其他人都跟你是平輩,那個是二伯的兒子……”
一大家子人,單從人丁上講,孫家可比崔家興旺多了。
門口那一幕沒人講,崔山鷹沒問。崔山鷹和孫蕊是下午回來的,晚上一家人吃的飯!
吃飯的時候,孫蕊二伯還皺眉說一個大男人家怎麽能不喝酒呢,非要讓崔山鷹陪着喝。
崔山鷹笑着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要論酒量崔山鷹不在乎誰。但是有孫蕊在,肯定不會讓崔山鷹喝酒,有些話她說,比崔山鷹講更要合适。
“二伯,山鷹真的喝不了,改天讓他登門去看你,一定陪着你喝個盡興!”孫蕊攔着說,聲音平靜到也沒氣沒火。
孫蕊二伯叫孫**,假裝着吹胡子瞪眼睛的罵道:“蕊丫頭,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忘了你二伯當年怎麽帶着你耍了,現在女婿來了,連杯酒都不陪着你二伯喝?今天能來的,在坐的孫家人,就沒比我輩分大的了,你二伯我都開口了,讓崔山鷹喝個酒不行?”
崔山鷹笑着說:“行!二伯都這麽說了,山鷹能不能喝的,都要陪着喝個!”
孫**不是針對崔山鷹,就是想調節氣氛,一大家子人都在,崔山鷹又是主角,也不是在外面,喝多了有地方睡覺,出不了岔子,所以才非要崔山鷹陪酒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孫蕊闆起臉來瞪了崔山鷹眼,哼道:“你到是想,饞着吧!”
崔山鷹幹笑了兩聲,心裏卻明鏡似得,這話雖然是對崔山鷹說的,卻是說給再坐人聽的。
孫蕊說完才擡頭,對着二伯孫**苦笑道:“二伯你說啥呢,我是你看着長大的,我能卷你面子?何況還是在家裏,崔山鷹是真不能喝酒,他身上還有傷沒好呢,藥線都繃開三回了,你說要是再喝酒傷口還能愈合的了嗎!”
孫**愣了下,他也沒想到崔山鷹身上會有傷,孫蕊死活不讓崔山鷹喝酒。當着家裏這麽多人面,孫蕊有分寸,自然不會撒謊,肯定是真事兒。
打了個哈哈,笑着說:“山鷹你也是的,身上有傷怎麽不早說,行,有傷你就别喝了,喝水吧,以茶代酒!”
崔山鷹苦笑着輕聲道:“二伯,您不知道,山鷹也好這口,都已經想了好久!”
“哈哈,你小子!”
至于孫**有沒有生氣崔山鷹看不出來,反正崔山鷹到孫蕊家第一頓飯,和孫家人第一次吃飯是滴酒未沾,崔山鷹話語也不多,很多時候都是孫蕊這邊的親戚在問,崔山鷹笑着答。
因爲崔山鷹不喝酒,缺了主角,場面氣氛不是那麽濃,不到兩個小時晚飯就結束了。
結束以後,小輩們都撤了,崔山鷹陪着孫蕊二伯,父親,兩個叔叔在大屋裏喝茶,能陪着坐的,都是孫家這一代核心人物。
“山鷹,聽說你要開山門收徒,在兩廣辦儀式?”二伯孫**喝了口茶,看着崔山鷹笑着問。
崔山鷹點頭說:“對,三月十八,兩廣金樓,這次同孫蕊回來,除了拜訪各位長輩外,另一件事情就是給二伯,伯父,四叔,七叔幾位長輩來送請帖!”
“怎麽想到把儀式放到兩廣辦?”
“怎麽突然想起早早開山門收徒來了?”
第一句話是孫蕊父親孫國棟問的,第二句話是孫蕊二伯孫**問的,兩人幾乎同時開的口。
崔山鷹笑了笑,說:“時候到了,分量也到了,早點收徒早點授業也沒什麽不好的。”然後才轉頭對孫國棟說:“伯父,把儀式選在兩廣,是因爲在兩廣的武館也要開,兩廣武行盛情相邀,拒絕不了!”
不難從崔山鷹的話裏聽出傲氣來!
開山門收徒選的是人,不是早晚,崔山鷹人是年輕,拳術上的火候卻是夠了,徒弟要拜,武行承情,江湖有名,說句大話,崔山鷹什麽也不缺,這山門爲何開不得?
外人輕視崔山鷹他年輕,崔山鷹可以不在乎,甚至連個話都懶得回,但是孫**是孫蕊親二伯,這麽問合适嗎?
孫**不是年輕人,怎麽會聽不出來崔山鷹話裏話外的意思,不怒,反而笑着道:“哈哈,好,好一個時候到了,分量也到了,這話說的傲氣,但是當二伯的愛聽,人不輕狂枉少年,孫蕊是我親侄女,我們也都不是外人,你出頭,我們當長輩的替你高興。”
話音落後,稍微停頓下,又說:“有信心是好事兒,可不管到什麽時候,你這年齡終歸是個弊病,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人不放心,二叔不是反對你開山門,出頭的木頭先爛,槍都是打出頭鳥,這道理你不是不懂,你要穩穩,沉澱沉澱才行。”
孫國棟開口說:“你二伯說的也對,走的太快了容易崴腳,這次開山門的事情既然定下來了,那我們也不反對,我跟你二伯的意思是,等你這次儀式辦完了,就要收收心,先沉澱沉澱,穩當上幾年。”
崔山鷹含笑着點了點頭,如果隻是孫蕊二伯孫**說這話,崔山鷹或許心裏還會多想些東西,但要是孫蕊父親孫國棟也這麽說,那崔山鷹絕對不會再多想,都是長輩們的一番好意,也都是爲了自己好,不是壓着自己,也不會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