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搖頭說:“沒想什麽,就是對你說的那什麽‘死神訓練營’和‘黑鬼訓練營’感覺挺好奇的。”他總感覺,孫蕊說的這兩個地方,跟那隻在他背後的幕後黑手有關系。
孫蕊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咱們也未必就怕他們!”
崔山鷹笑了笑,望着她問:“怕,你說我是像是怕的人嗎?我就是好奇!”
“好奇也不許去,你今天跟魚頭可說了,咱們是武行人,吃的是武行飯,可不是江湖上那種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孫蕊把臉色一拉,闆着臉道。
崔山鷹笑着說:“蕊姐,你都快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我就納悶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呢?”至于崔山鷹跟魚頭說的話,孫蕊是怎麽知道的,這點他到不好奇,也能猜到,指定是程子衣講的,沒他人。
孫蕊白他眼,說:“少跟我嬉皮笑臉,跟你說正經的,那種人的日子,跟咱們是兩條路,你是師傅,也是教拳的,路子變了,味兒就不對了,小心老爺子從棺材裏跳出來罵你!”
崔山鷹收起笑容,點頭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還不懂嗎!”
孫蕊說的路數,是怕崔山鷹圖那個快,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給改了。
快有快的法,慢有慢的好,快了,不見得就是好。老祖宗的東西,老的時候照樣能用,那叫功力,快的東西存不下,說句難聽話,逞得了一時威風,逞不了一世。
“我的路子定型了!”崔山鷹自言自語嘟囔着。
孫蕊卻搖頭道:“滿打滿算你才二十歲,你是要集衆家之長,熔煉己身的人,現在不變,以後也會變,對你言定型尚早,這點你自己或許看不透,我看得透,當事者迷,旁觀者清,所以我得看着你。”
崔山鷹笑了,張開手輕輕抱着孫蕊腰,把腦袋搭在她大腿上,說:“對,你得看着我,我這人得有個人看着,不然路走不直,你是老爺子選的,我信!”
摸着崔山鷹的頭,孫蕊柔聲說:“你啊,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别老是自己憋在心裏,我知道你心裏想爺爺,可人總歸是要走的,要真想,咱們就回去看看,我陪着你去。心裏放太多東西,容易出毛病,咱們倆往後的路還長着呢,你要是連我都不能交心,這世上你還能跟誰講呢,你說是不?”
孫蕊知道崔山鷹心裏想老爺子,可他都是一個人在心裏憋着,不跟人說!
崔鳳山的人生,就像是一個标杆,一棵大樹,爲人做事崔山鷹都是參照着這個标杆,這顆大樹,他是努力想成爲老爺子那樣的人。
可這人,一個人是一個人,一個模樣是一個模樣,學别人,做别人,會累的,身心都累,哪有做自己舒服。崔山鷹不敢做自己,他怕自己‘走路’迷失了方向。
有些事情不是孫蕊看出來的,是私下裏孫豔茹跟孫蕊講的,知子莫若母,一個當母親的,從小看着兒子長大,能不知道他心裏是咋想的嗎!
崔三傑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動,哪怕是當着面崔山鷹點頭應是,回頭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走不到心裏去,所以崔三傑不說。當爹的,哪個又不盼着自己兒子過的好呢。
在武行裏,出師了,代表着長大了,能自己論清楚黑白是非,能自己做事,做人,有了主見。
孫蕊不一樣,她是要跟崔山鷹過一輩子的人,爹媽不能陪着兒子一輩子,但媳婦兒能。有些話,崔三傑說不适合,孫豔茹說也不好,但是孫蕊可以,兩個走一輩子的人要是不能推心置腹,啥話都講,那跟誰還能行!
崔山鷹抱着孫蕊,點了點頭,閉着眼睛嗯了聲,他不是不明白事兒,知道孫蕊話裏的意思。
“你嫌不嫌我唠叨,嫌不嫌煩?”孫蕊輕聲問。
崔山鷹笑了下,搖頭說:“不嫌!”
孫蕊笑着在他腦袋上敲了下,哼了聲說:“你要敢嫌我,我就揍你,别以爲你當了師傅,本小姐就打不過你!”
“知道孫家大小姐厲害,小子不敢惹!”崔山鷹笑着說完,擡頭看着孫蕊,問:“孫姐,你知道我剛開始第一眼見到你,是什麽感覺嗎?”
孫蕊把鞋子脫了,往床裏挪了挪,靠着崔山鷹問:“什麽感覺?”
崔山鷹說:“當時你從體育館二樓,一個翻身蹦下來,我心裏就在想,這女人厲害啊,就這一手,誰要娶家裏當老婆,那下半輩子得嘞,肯定得服服帖帖的,叫幹啥幹啥,屁不敢放一個。”
孫蕊眯着眼睛,含笑着問:“然後呢?”
崔山鷹笑着說:“然後……然後我就想明白了,事兒不能那麽想,女人再厲害,也是女人,沒有誰服帖誰,兩口子過日子,有事說事,誰有理誰腰闆硬,不能用強迫,暴力手段。再說,咱家蕊姐溫柔,跟外表一點不相符,他們都是瞎猜亂說,根本就沒有科學根據,但是我能感受到 啊!”
孫蕊笑着白了他眼,道:“油嘴滑舌的,别整天跟李玉龍,朱大海他們學!”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崔山鷹笑着道。
“都是馬屁!”孫蕊笑着說完,岔開話題問:“你覺得魚頭跟王露之間怎麽樣?”
崔山鷹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說不好,咱們能怎麽樣,能不能在一起,還要看倆人自己的選擇!”
孫蕊笑着說:“你難道看不出來,其實王露跟魚頭過年在老家的時候,就已經有那麽點意思了?”
稍微停頓了下,又說:“你沒在武館,我剛回來那天,劉媛媛跟朱大海鬧,把事情挑破了,說朱大海喜歡王露,當時魚頭和肖穎都在,被劉媛媛這麽一激将,朱大海硬着頭皮說,他喜歡肖穎,魚頭才喜歡王露。後來李玉龍他們幾個,覺得魚頭太沉悶,王露指定不會喜歡,就跟人打賭,整個武館裏不管學員還是我們,都下了賭注,後來你猜怎麽着?”
“猜不着!”崔山鷹搖頭。
孫蕊笑着道:“王露壓了十萬,賭自己能跟魚頭在一起。”
崔山鷹忍不住樂了,這不明擺着的事兒了嗎。要是魚頭真能跟王露走一塊,那以後大家可就真是一家人了。
(注:前文好像寫錯了,王露認孫豔茹做幹娘,魚頭是崔三傑徒弟,王露和魚頭之間不差輩分!”)
“朱大海跟肖穎什麽時候走到一塊的?”崔山鷹好奇問。
孫蕊笑着搖頭說:“這個就不清楚了,或許是看對眼了吧。人家肖穎長的模樣是模樣,個頭是個頭,比朱大海年紀還要小上好幾歲,能看上他,也夠積德的了!”
崔山鷹道:“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積德啊,我徒弟差嗎?那也是一米八幾,二百多斤的份量,又不是白給的!”
“不許跟我頂嘴!”孫蕊歪頭瞪了崔山鷹一眼。
崔山鷹笑了兩聲,說:“朱大海和肖穎,魚頭跟王露,現在就差李玉龍和舒冠了,不知道誰能看上他倆!”
“你呀,少操心了,這倆公子哥那是山城響當當的花心大少,換女友比換衣服度都快,有好女孩也不能給他們介紹,省得坑了人家女孩子!”孫蕊說。
崔山鷹笑着搖頭:“那不都是以前的事兒了嘛,你沒現李玉龍和舒冠都變了很多嗎!”
孫蕊也就是随口一說,李玉龍和舒冠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裏,可現在又不能跟崔山鷹勢弱,哼了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兩人萬一要是狗改不了吃屎呢?”
“誰是狗?”
“你!”孫蕊紅臉笑着,伸手在崔山鷹腦門上點了點:“你是狗,小狗,不聽話!”
崔山鷹看着她嬌羞模樣,心裏忍不住一熱,翻身把她壓在了下面,氣血方剛正年少,風流竹下正當時!
“哎呀,别鬧……瞎鬧傷口會繃開的!”孫蕊紅着臉要推開崔山鷹。
崔山鷹笑着說:“不會有事的!”
武館裏除了崔山鷹和孫蕊以外,還有魚頭和王露。王露進房間裏,掐算着時間,又走了出去。朝沙上坐着的魚頭使了個眼色,兩人去了樓下!
武館很大,随便找個什麽地方,不能談談人生說說理想啊!
“你是怎麽想的?”
王露在二樓找個角落,坐下去以後,輕聲問身邊的魚頭。
魚頭呃了聲,眼睛眨巴了眨巴,抓了抓光頭嘿嘿傻笑着說:“我沒怎麽想啊!”
王露臉上帶着幾分嫣紅,輕聲道:“你了解我嗎?”
魚頭搖頭說:“不是太了解!”
王露哼了聲:“不是太了解,你就敢喜歡我呀?”
魚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王露扭過身子來,面對着他問:“你爲什麽喜歡我?”
“喜歡,非得要什麽原因嗎?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喜歡你,反正就是喜歡了。”魚頭低聲道。
“那你會喜歡一輩子嗎?”王露望着魚頭的眼睛問。
魚頭使勁點了點頭說:“會,當然會,我保證喜歡你一輩子,一輩子隻喜歡你一個人!”
“男人的話,都不一定靠譜!”王露紅着臉,小聲嘟囔了句。
魚頭拍了拍胸脯,大聲道:“那是别人,我魚頭的話向來是說一不二,說一輩子喜歡你,就是一輩子喜歡你,要是……”
王露紅着臉拉了下他,嬌羞瞪着他道:“你嚷那麽大聲幹嘛,生怕别人聽不到?”
“我……”魚頭幹笑着,也不敢頂嘴。
王露白他眼,低聲罵了句:“傻樣吧!”然後又小聲說:“坐過來,讓我靠一下!”
“唉!”魚頭樂瘋了。
王露依靠着魚頭肩膀,輕聲說:“我給你說說我的家事兒吧,故事很長,你願意聽嗎?”
“願意,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