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想了想說:“在腿上!”
崔山鷹笑了笑,說:“也對,勁兒确實在腿上,但是更直觀的說,就在你摸的這裏,你碰在那裏,勁就在那裏。很多東西,并不像想象的那麽複雜……這樣說或許也不太對,換個角度,複雜的東西都是從簡單中演化來的。想太多,心會亂,人是如此,勁兒同樣也是如此!”
肩膀前後移動了下,給了小兵一個勁,讓他感受。
勁兒是從腰上來的,就在肩膀上,剛開始想借助大地反彈之力,根本是不可能,想練到那一步,且得練,需要時間。
小兵是杜雲強的徒弟,能讓杜雲強帶在身邊,說明各方面都比較讓杜雲強滿意,要不也不可能受他重視。
勁兒這東西,說簡單,它就簡單,說他難,窮盡一生未必能探索到個邊。
“這東西有技巧在裏面,更重要的是功力,不必太執着這個,平常玩玩就好,想要打人,光靠勁兒是不行的。”崔山鷹笑着說。
小兵點了點頭,崔山鷹說了很多,裏面有一些用勁的小技巧,也有一些崔山鷹自己總結體悟的東西。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崔師傅在勁兒方面的見解,遠乎了我的想象。”杜雲強感歎着說。
崔山鷹含笑搖頭:“一些小技巧,沒什麽值得顯擺的,功力不練到身上,說的太多,也是天花亂墜,東西不上身,講了也是白講。還要在自己練!”
後面這話崔山鷹是對小兵說的。
“崔師傅,我還是沒弄明白,您說的這些,跟剛才在飯桌上那一巴掌,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嗎?”小婷一臉疑惑不解的問。
崔山鷹笑了,杜雲強也笑了,人家師父在身邊,崔山鷹不會多講,杜雲強笑着說:“你啊,平常挺聰明,現在怎麽這麽笨了呢,要學會活學活用,自己好好想想吧!”
招呼崔山鷹坐下喝茶!
大家聊到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杜雲強從沙上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崔山鷹住的客房裏,有單獨的衛生間,洗漱方面很方便,用品也都準備的很齊全。
出去,崔山鷹嫌棄麻煩,手機放在房間裏,并沒有随身帶着。
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信息,是孫蕊過來的。
“給你打電話,不通,我和魚頭已經訂好了票,另外,我也給南宮應龍打了電話,大概明天我們都能到兩廣,知道你會生氣,可我更生氣!!!”
看着短信後面最後兩句話,崔山鷹愣了下, 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都說好了嗎,自己一個人來?
孫蕊前兩天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會生氣呢?
解釋隻有一個,王正罡把自己受傷的消息透露出去,讓孫蕊知道了。
孫蕊,魚頭,再加上南宮應龍,崔山鷹差不多能想到孫蕊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再出什麽意外,兵貴不在多,而在精,三個人裏沒一個是外人,魚頭是崔山鷹師弟,孫蕊是崔山鷹未婚妻,南宮應龍是崔山鷹徒弟,三人都能來,别人也說不出閑話。
崔山鷹歎了口氣,他很想告訴孫蕊,自己真沒太大的事兒,可有用嗎?估摸着以孫蕊的脾氣,崔山鷹講不講,她都會來,如果不親眼看看,她能放心?事情都出了,孫蕊也不會放心崔山鷹自己一個人在兩廣。
說是不會出事,萬一要出了呢?
這個武林雖然平靜,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的平靜,别人不見得會讓你如意。
崔山鷹想了想,拿着手機給孫蕊打了過去,這個時間,孫蕊不會睡覺!
“去幹嗎了?”
接了電話,沒容得崔山鷹開口,孫蕊先問道,聲音裏帶着些冷漠!
崔山鷹笑了笑,知道她生氣了,說:“杜雲強杜師傅晚上宴請我吃了頓飯,回來又和他,加上他兩個徒弟聊了會拳,手機放在房間裏沒有拿,所以你打的電話也沒聽到!”
“受傷怎麽不跟家裏人說?”孫蕊冷着臉直接問。
崔山鷹摸了摸鼻子,幹笑着道:“一點小傷,并無大礙,不想你們替我操心。”
“是小事兒嗎?”孫蕊哼了聲,反問了句。
崔山鷹和孫蕊之間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隻見過孫蕊過幾次火,别看她平常的時候對陌生人都是冷着個臉不愛笑,心裏卻不是沒感情的人,做事有分寸,但是要真動怒了,最好還是先不要招惹她。
也知道孫蕊是爲了崔山鷹好!
“誰打的小報告?你知道了,家裏人知道嗎?”崔山鷹笑着問。
孫蕊沉默了會,才說:“這麽大事情你都敢瞞着,往後誰還放心你出門?”
答非所問!
崔山鷹幹笑了兩聲,低聲道:“下不爲例!蕊姐消消氣。”
“哼,我幹嘛要生氣?”孫蕊闆着臉,哼了聲。
不過崔山鷹從對方聲音裏能聽出來,語氣緩和了不少,輕聲問:“你們準備怎麽來?”
孫蕊說:“明天早上的飛機,大概下午一點左右能到!”稍微停頓了下,又說:“南宮應龍應該會比我們稍微早一些!”
“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們!”崔山鷹笑着說。既然阻止不了,那多的話幹脆不說了!
孫蕊沉默了會,輕聲問:“傷哪兒了?”
崔山鷹嘿嘿笑着說:“心疼了吧?王正罡那老小子不靠譜,肯定往誇大裏講的,放心沒事,傷口都快愈合了!”
孫蕊不心疼才怪呢,聲音不悅的道:“你還怪人家王正罡,要不是王正罡告訴我,我能知道你出事兒了?”
崔山鷹沒敢頂嘴,現在人家孫家大小姐正在氣頭上,頂嘴不明智!
挂了電話,崔山鷹苦笑着搖了搖頭,解開衣服看着小腹上的傷口,藥線還沒拆呢。
因爲有傷在身,也不能沾水洗澡,還好是冬天,夏天非愁死崔山鷹不可。
洗漱完出來,已經快十二點了。崔山鷹關了房間裏燈,在黑暗中開始站樁,架子不低,在不牽動傷口的前提下,盡量怎麽舒服怎麽來,他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人。
今天比前兩天好了些,傷口還在疼,卻沒有剛開始時疼的那麽厲害了。
站到夜裏兩點,崔山鷹躺床上,進入了深度睡眠。
醒的時候,比往常的時候晚了很多,早上五點鍾才睜開眼睛的,睡了三個小時,一夜無夢!
洗了把臉,從卧室裏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還沒亮,但是練武人,很少有貪床的,這時候基本上杜雲強和他兩個徒弟也都醒了。
“杜師傅早!”
“崔師傅也早!”杜雲強笑着回道。
崔山鷹出來的時候,杜雲強已經起來在客廳了。
“這小區綠化還算不錯,崔師傅要閑不住,可以讓小兵帶你下樓去轉轉!”杜雲強笑着說完,把小兵從房間裏喊了出來。
崔山鷹也沒拒絕,不但小兵起床了,小婷也起來了,三人一塊出門下了樓。杜雲強沒跟着他們,有意讓小兵和小婷兩人多跟崔山鷹親近親近。
小兵的大名叫王成兵,家裏是開商場的,家境殷實。小婷叫李月婷,家裏是開金店的,條件更是不差。王成兵和李月婷年紀都差不多,但是王成兵高中的時候就辍學了,然後一直跟在杜雲強身邊,李月婷還在上大學,今年大三,明年就實習了。
“崔師傅,形意拳厲害嗎?”李月婷好奇問。
崔山鷹笑了笑,說:“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能告訴你,形意拳厲害,非常的厲害,但是别的拳種也不見得差,沒有最厲害的拳,隻是練拳的人不同!”
“崔師傅,您還真是個老好人性格!”李月婷嬌笑着道。
崔山鷹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承認,在他心裏,還是認爲形意拳最剛猛,最厲害,因爲形意拳是他的根,是他的底,是他萬法開端的基礎。
練什麽拳,最然講什麽拳。
練形意拳的自然說形意拳厲害,練自然拳的也會說自然拳厲害!
還是那句話,什麽拳,隻要傳,隻要練,都厲害。
早上溜達了一圈,崔山鷹沒有動手練,隻是在小區裏走了走,然後三人又轉悠了回去。
“杜師傅,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講!”吃完早飯以後,崔山鷹望着杜雲強說。
杜雲強笑着道:“崔師傅有事情盡管說!”
“前幾日來,受了點小傷,家裏未婚妻聽人講了,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在兩廣,今天準備帶個徒弟和我師弟一起過來跟我回合。本來這次是想自己一個人來的!”崔山鷹苦笑着說。既然不能隐瞞,那索性就講出來,自己堂堂正正,又沒什麽丢人的!
杜雲強愣了下。
李月婷瞪着眼睛,驚訝的問:“崔師傅,您受傷了?誰傷的,傷哪兒了?”
“是啊,崔師傅您傷哪了?”王成兵也跟着追問。
崔山鷹外表給的人感覺,并不像有傷在身的樣子,隻是臉色不是太好,剛開始幾人還以爲崔山鷹剛從北方過來,生活有些不習慣,沒适應南方的環境呢。
崔山鷹苦笑着說:“傷到無大礙,不過怎麽受的傷,說來可就慚愧了。”隻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講。
“崔師傅,能否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杜雲強皺眉問。
崔山鷹轉頭看着他,并沒有言語。杜雲強解釋道:“崔師傅别多想,我沒什麽惡意,就是想知道知道真實的情況,明天的時候,或許我也能幫你說的上話!”
崔山鷹搖頭說:“那到不必,隻是小傷!”想了想,還是把衣服扣子解開,漏出胸膛。
傷口在小腹上,縫了八針!
“啊!”李月婷捂着小嘴驚叫了聲。
小兵也把眼睛瞪得老大,這是一點小傷?難怪昨晚上崔山鷹不喝酒呢!
“崔師傅,你這傷口可不輕啊,要不明天金樓之約,我……”傷的重不重,杜雲強能瞧的出來,這傷可不輕啊。
崔山鷹沒等杜雲強把話說完,平靜開口把對方打斷說:“杜師傅,本來這事兒是不想對你們講的,沒想到我未婚妻和我師弟我徒弟們聽到了消息,人已經動身趕了過來,山鷹又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才把事情講出來,省的避免大家産生什麽誤會,至于其他,一切照舊,兩廣十三家武館三十年都等了,山鷹這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麽呢,您說是這個理兒不?”
“哎!”杜雲強歎了口氣。崔山鷹比他想的要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