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了一個硬卧間,上下六張床鋪五個人。兩個下鋪自然歸韓隊和夢飛舞,五個人裏崔山鷹歲數最小,小王和小李兩人睡中鋪,上鋪有一張是崔山鷹的,剩下一張空着。
“來,咱們先開個短會!”韓隊把幾個人都叫進來。
崔山鷹也跟着進來,小王叫王偉,小李叫李強,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一個坐到了韓隊那張床鋪上,一個靠在門口,用身子把過道擋住,省的外面路過的旅客往裏面張望。
夢飛舞闆着臉坐在韓隊對面,至于崔山鷹,沒有選擇,隻能坐到夢飛舞旁邊。
“小崔,你聽說過‘惡猴’孫棟梁這個人嗎?”韓隊望着崔山鷹問。
崔山鷹稍稍愣了下,想了想,搖頭說:“沒聽過!這個人,跟咱們這次任務,有關系?”他到現在,連爲什麽去北海都不知道。
“對!”韓隊點頭,拿出煙來,看着皺眉的夢飛舞,幹笑了下又收了回去,才正色道:“‘惡猴’孫棟梁,在北海犯下六起命案,在短時間内滅絕人性,慘絕人寰的殺了十六個人,其中一樁滅門慘案,一家老小,無一活口!”
崔山鷹皺眉,殺人狂魔?不過,就算如此,北海的案子也輪不到他們來管吧?畢竟隔着這麽遠,跨地域呢!
夢飛舞陰沉着臉,開口說:“惡候孫棟梁滅門的那家人,正是前不久,山城富商李家李玉雪,李玉龍姐弟購買‘六轉藏刀輪’的賣家。”
崔山鷹心裏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覺随之而來。又跟‘六轉藏刀輪’牽扯上了關系!
“惡猴殺的人,其中六個是普通人,三個是當地小混混,兩個服過刑釋放人員,剩下就是那一家五口,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下手絕情,沒有一個活口。”夢飛舞輕聲說。
“當地警察怎麽說?”崔山鷹臉色難看的問。雖然死的人,根他沒有任何關系,可聽到死了這麽多人,心裏還是非常不舒服,人命,這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夢飛舞看了看對面的韓隊,韓隊輕微點了下頭。夢飛舞才用低沉的聲音說:“北海同行的兄弟,跟孫棟梁照過面,五人因公殉職,一人重傷現在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聽着夢飛舞的話,王偉和李強的臉色也都不是很好,都是一個系統裏的同事,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家老小,有妻兒,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對面這樣的兇惡之徒,誰都知道裏面蘊含的危險性,可能退縮嗎?誰叫他們是刑警呢。
崔山鷹考慮了下,問:“有他的資料嗎?”
韓隊說:“有一點,但不是很詳細。”說完,從随身文件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崔山鷹。
崔山鷹接過來,低頭看了看,眉頭皺的老高。
孫棟梁,性别男,年齡28歲,東山省石縣孫家房子人,從小父母雙亡,在當地一家孤兒院長大。
初中學曆,曾經在某部隊服役六年。
據不可靠消息指出,孫棟梁退役後,曾經加入雇傭兵組織,活躍在國際各大戰場,具體經曆不詳。
特别提示,此人極度危險!
“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韓隊等崔山鷹看完以後,深邃的眼神望着他,輕聲說。
崔山鷹點了點頭,資料上并沒有顯示,孫棟梁是武林中人,‘惡猴’?不知道這是孫國棟當雇傭兵時的稱号,還是他在武林中的‘渾号’。
“之所以帶你來,是因爲孫棟梁可能習練過某種拳術,殺人喜歡用手,很少動槍!”夢飛舞陰沉着臉說。
經曆過生死搏殺的人,哪怕不會拳術,本能反應出來,對普通人來說,也猶如猛獸,任何一種練法,恐怕也沒有真正在戰場上曆練搏殺進步的快。隻有在戰場上練就的東西,才是名符其實的‘殺人術’。
“惡猴孫棟梁跟我們這次任務,有什麽關系?”崔山鷹直接問。
夢飛舞闆着臉道:“有消息指出,惡猴孫棟梁受雇與我們一直在追蹤的那個國際文物走私組織!”
“惡猴孫國棟出現在半月之間,沒有任何征兆,以前也沒有他在國内行兇的記錄。”韓隊說。
崔山鷹思考着道:“韓隊,飛舞姐,你們看有沒有這種可能,對方這次回來,不是爲了找到什麽,隻是爲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引起大家的注意?爲什麽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夢飛舞眉頭緊鎖問。
崔山鷹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惡猴孫棟梁之所以這麽明目張膽行兇,多起命案之後,依然還敢留在北海,說明他在等待做去某件事情,或者在等待着某個人。”甚至崔山鷹感覺到,惡猴孫棟梁一直留在北海沒走,就是在等着自己。
六轉藏刀輪,那個心如毒蠍的女人,認識夢飛舞警官,無形中就像是一張大網,一直籠罩着崔山鷹,自己一直在網中,被對方拉扯着走。
到底爲什麽?
如果想要拿回六轉藏刀輪,完全可以直接找上自己,但是爲什麽這些人,卻像是在繞彎子?
整個事兒,本身就透露着詭異,讓人說不出的詭異。崔山鷹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但是能感覺出,背後那張無形的手,在籠罩着自己,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跟六轉藏刀輪有關系?”夢飛舞反應不慢,歪頭看着崔山鷹問。
崔山鷹想了想,點頭說:“你還記得當初,我是被人從學校裏‘請’過去酒店的,然後你們就找上門來了,未免太巧合了點吧?”
夢飛舞皺着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連我們也算計進去了?”
崔山鷹搖頭,他不知道。
惡猴孫棟梁待在北海,爲什麽不走?他在等着什麽,還是有什麽事情沒辦完?
“北海現在很亂吧?”崔山鷹突然問。
夢飛舞皺着眉沒開口,韓隊從對面接聲說:“北海出動了當地武警部隊進行圍捕,最後被孫棟梁逃脫了,最新反饋過來的消息,惡猴孫棟梁就在北海市裏,并沒有離開!”
崔山鷹點了點頭,起身說:“韓隊,飛舞姐你們先在這裏坐坐,我去找個人打聽打聽消息!”說完走出卧鋪廂,朝這節列車車尾走去。沒跟韓隊和夢飛舞他們說自己具體去哪兒!
“讓他去吧!”韓隊出聲阻止要叫住崔山鷹的夢飛舞,輕聲說:“或許,這小子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呢!”
這趟列車,崔山鷹并不陌生,他第一次出門就是坐的這趟列車,然後結實了譚璐,董振平,又因爲董振平的關系,認識了李玉雪李玉龍姐弟倆,跟‘六轉藏刀輪’結了緣。
也是在這趟列車上,遇見了王正罡,才有了後面的事。
崔山鷹不敢确定‘邪盜天’王正罡是不是在這趟列車上,能遇見最好,遇不到再說遇不到的。
崔山鷹從5号硬卧車廂,一直走到13号硬座車廂,眼睛平淡掃視着過往的旅客,不需要他認出王正罡,隻要讓王正罡看到自己就好,兩人說有交情,有交情,說沒有交情也沒有交情,王正罡見了自己會不會說話,在他,不在崔山鷹。
“坐會兒吧,走這麽遠,不累嗎!”
崔山鷹正往前面走的時候,後面響起個不高不低的聲音,乍一聽,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崔山鷹卻停下了腳。轉身走到王正罡旁邊的空位上坐下,笑了笑說:“你這個人,雖然是個賊,但是給我的感覺還不錯,以後我們是朋友,我崔山鷹承情了!”
‘邪盜天’王正罡翻了下白眼,冷哼道:“老子是‘盜’,盜知道不?賊他媽是賊,賊跟盜是兩碼事!”
“行,你是盜,成了吧!”崔山鷹含笑着說。
‘邪盜天’王正罡嘀咕了句:“懶得搭理你!”
崔山鷹也不生氣,反問:“懶得搭理我,還讓我坐這歇歇腳?”
“誰叫你晃的我眼疼!”
崔山鷹收起臉上笑容,正色道:“别說廢話了,我要去北海,有什麽消息沒有?”
‘邪盜天’王正罡沉默了會,開口說:“我要是你,火車靠站後,立馬下車,買票回去,正好現在離北海還遠!”
崔山鷹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連個面都不敢朝就被人吓退,傳出去讓武林人笑話,那也不是他崔山鷹的性格。
“惡猴很難惹,我有八成把握,他留在北海是爲了等你過去!”王正罡輕聲道。
崔山鷹皺頭動了下,好奇問:“等我?我以前都沒聽說過他的名字,更别提見面,無恩無怨,他等我做什麽?”
王正罡搖頭,想了想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或許跟六轉藏刀輪有關系,或許跟你這個人有關系,不肯定。”
崔山鷹沒在逼問,把話題又扯到惡猴孫棟梁身上:“那個惡猴是什麽路數?”
“亡命之徒,比王龍虎更惡,喜怒無常,抽起風來誰都殺,不分敵友。”王正罡道。
“功夫呢?”
“雜,隻要是殺人的東西,都練!”王正罡說完,好一會才又開口說:“惡猴惡猴,猴拳殺人,是他的根!”
“猴拳?”崔山鷹皺了皺眉。
王正罡起來,拍了拍崔山鷹肩膀,說:“相識一場,你給我的印象也不賴,我才對你說,勸你回去的,但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路,我們路不同,回不回去在你,非要去,那碰見惡猴千萬别手軟,他不死,就是你死!”
崔山鷹點頭:“謝了!”
“我該下車了,你多保重,希望有再見的時候!”王正罡戴上帽子,從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朝車廂尾走過去!
崔山鷹看着王正罡的背影,每次見他都不一樣,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他,要單靠眼睛認,還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