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他倆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吳宏豔問:“你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周國富被你們修理得怎麽樣了?”
馮天宇搖搖頭說:“我們沒碰到他。”
吳宏豔低下頭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曉白回想起今晚被暴徒追砍的情形仍然心有餘悸,很擔心地說:“天宇哥,你說我們把暴徒砸傷了,會不會遭到黑社會報複啊?”
馮天宇其實也擔心這件事情,但他嘴上卻說:“沒事,不用擔心。”
吳宏豔擡起頭吃驚地問:“你們怎麽得罪黑社會了?沒哪裏受傷吧?”說罷分别朝他們從頭到腳認真看了一遍,見他們沒挂彩,才放下心。
馮天宇說:“不是我們有意得罪黑社會,而是黑社會的人提着刀子追砍我們,我們肯定不會傻不楞登的任人砍吧,所以就撿起酒瓶子砸傷了暴徒。”
吳宏豔眉頭一皺,駭然地問道:“暴徒追砍你們?暴徒爲什麽平白無故追砍你們!”
陸曉白把暴徒如何氣勢洶洶地沖進房屋砍人,以及他們如何被暴徒提着砍刀瘋狂追趕的事情大緻說了一遍。
吳宏豔聽起來都心驚膽戰的,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跟着他們去,要不然身體嬌弱的自己恐怕跑都跑不動,可能已被暴徒砍傷了,她狠狠地說:“這幫人窮兇極惡,真是太可惡了,砸死他最好!”過了三秒鍾,她又說,“我有一個好姐妹的表哥是混社會的,我改天向她打探一下,看她哥哥知不知道追砍你們的是些什麽人。”
陸曉白說:“這樣也好,要不然,我們被砍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馮天宇看時間不早了,說道:“就聊到這兒吧,大家都回家去休息。”
吳宏豔沒有起身的打算,她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都回家了,我還不知道去什麽地方呢。”
馮天宇訝然:“你不是有家嗎,怎麽說沒地方去呢?”
吳宏豔苦澀地一笑:“你還不知道我有一個兇狠的娘,她今天以爲我去約見周國富,就打電話大罵我一通,還絕情地說沒有我這個女兒,叫我永遠也不要回去。她正在氣頭上,我回去不被她打也會被她罵....再說我也不想回去。”
馮天宇又是一驚:“這是什麽媽,她怎麽會這樣橫蠻無理?”
陸曉白從旁說道:“我姨媽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寄居她家的時候,沒少被她打罵,可惡得很!”
馮天宇想起了陸曉白曾經說過他姨媽很潑辣的事情,于是很同情地對吳宏豔說:“那你隻有住旅社了。”
吳宏豔頹喪地說:“我沒帶身份證,算了,我還是去黑網吧上網消磨時間吧。”
馮天宇說:“黑網吧龍蛇混雜,不安全!要不這樣,你跟我去我家住宿,曉白也跟着去。”
陸曉白想起明天早上還要去找曾嘉保商量如何快速壯大銷售隊伍的事情,于是就說:“我不去了,你照顧好我表姐吧。”
馮天宇見陸曉白态度很堅決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勸,帶着吳宏豔離開了。
陸曉白看着他們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緩緩駛去後,他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馮天宇與表姐擦出愛情火花那該多好啊,這樣一來,我追求林若夕就少了一個強勁的競争對手。
出租車在快速行駛着,涼爽的晚風從車窗裏貫進來,使人感到通體舒坦;吳宏豔的密密匝匝的長發被風撩了起來,淩亂不堪地飄飛着,如同一簇黑色的火焰。但是她的心思不在飄舞的頭發上,而是在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散發出的好聞的男人氣息令她心情愉快,她幹咳兩聲,試探性地問:“黑更半夜的你把我帶回家,假如你媽誤以爲我是你女朋友怎麽辦?”
馮天宇笑着說:“我媽知道我沒有女朋友,如果我有女朋友了,我會提前告訴她的,她應該不會胡亂猜測。”
“可是,像你這樣的年齡耍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會胡猜亂想呢?如果她真這樣認爲,你該怎麽說?難道你....”
馮天宇并不知道她的真實意圖,所以笑了一下,坦蕩地說:“其實事情并不複雜,我如實告訴母親你沒地方住,你是來我家暫時寄宿的就行了。”
吳宏豔暗斥一聲: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一點也不解風情!她不免有些失落,輕聲說:“這樣,行。”
馮天宇沒話找話說:“今晚我與陸曉白遭到暴徒追擊,沒有幫到你修理那個不要臉的家夥,我感到挺遺憾....聽陸曉白說,那家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流氓,軟硬兼施逼着你跟他耍男女朋友,你死活不願意,他竟然威脅你說要讓你沒有好日子過,哼,這簡直是土匪行徑,這種人渣也配追求你!要是他還來騷擾你,你就對我說,我一定不饒他!”他越說越氣憤,仿佛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似的。
吳宏豔越聽越疑惑,心想是不是陸曉白把情況說走樣了?明明是自己心甘情願做周國富的女人的,他怎麽說是周國富逼迫自己做他的女人呢?不,這肯定是哪裏弄錯了,看樣子馮天宇并沒有出現耳聰的問題,想必是陸曉白特意這樣說的了。可是,陸曉白爲什麽要這樣說呢?哦,對了,可能是他不想讓馮天宇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刻意隐瞞和撒謊的。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是嚷着想把馮天宇介紹給自己做男朋友嗎?他真是想得缜密,這樣做完全是爲自己作想啊,否則,要是馮天宇知道自己跟一個老男人有過感情糾葛,那他肯定會看不起自己的。
馮天宇見她半天沒說話,就問:“你怎麽啦?”
“沒事。”
“沒事就好;對于那個無賴,你以後要小心,最好不要與他見面,如果他還來糾纏你,你就報警,讓警察抓他!”
吳宏豔漫不經心說:“我會小心的。”
一路上,馮天宇除了譴責周國富對吳宏豔的“行徑”很卑鄙無恥外,還聊他與陸曉白之間的友誼事。不知不覺,出租車來到一個十字路口,這個路口沒有安裝紅綠燈,但是,馮天宇憑感覺知道車子到了哪裏,他叫司機停車,說是要在這裏下車。
他們下車後,馮天宇引領着吳宏豔朝一條馬路上慢慢地走去。
路邊沒有燈光,隻有朦朦胧胧的月色如夢似幻般籠罩着水泥道路,路,影影綽綽的,仿佛一條灰蒙蒙的綢帶飄向前方;路兩邊稀疏的樹木、房屋都矗立在空曠無邊的夜幕下,模糊而靜默。
吳宏豔穿的是一雙紅色帆布回力鞋——她經常穿這種輕巧的布鞋,它不僅外觀漂亮大方,而且走路不費勁,還能保障腳健康,可謂一舉多得——走着走着,突然腳被石子硌了一下,她“哎喲”叫一聲,打破了夜的甯靜,她嬌氣地埋怨:“什麽鬼東西呀!把我的腳底闆硌痛了,這路好難走。”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穿這雙鞋子。
馮天宇一驚,忙回頭問:“美眉,沒事吧?”
吳宏豔心頭微微一顫,似乎腳的痛苦瞬間緩解了不少,她心說他居然叫自己“美女”,真是令人高興,這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并不單單是一具無毛兩足動物,而且還像瑰麗的珠寶一樣閃耀着迷人的光芒;她說:“你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見路上的障礙物。”
馮天宇朝旁邊一讓,說道:“你走前面,這樣可以看清路徑了。”
吳宏豔走到他前面,此時一陣風拂過,四處的草木都搖曳起來,發出一陣淩亂的瑟縮聲,她看了看迷離的四周,覺得一切事物都顯得分外詭秘,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懼怕:“你家住的地方好偏哦,現在這路上人影也不見一個,我們好像在探險一樣,正在進入一處未知的可怕領域,要是我一個人,還真不敢走這夜路呢。”
馮天宇被她逗得忍不住發笑:“你怕什麽!别疑神疑鬼的,這兒又沒有牛鬼蛇神。”
吳宏豔不滿地說:“我倒是不害怕鬼怪,倒是擔心從路邊突然蹿出野生動物來吓人——我的膽子很小,禁不住吓的。”她自幼就居住在人口稠密的城市,每到晚上到處是燈火輝煌,她自然并不害怕,然而此時此地,四周一片黑暗,也沒有見一個路人,她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荒涼的世界,自然感到陰森可怖。
馮天宇仍然笑着說:“這兒哪有什麽野生動物,就算有,也不用害怕。其實野生動物挺可愛的,隻要你不動它,它就不會傷害你,人是完全可以和動物和諧共處的。”
“好吧,我聽你的——媽喲,這是什麽東西!”吳宏豔突然像失魂似的驚叫着急忙往後退。
她翹起的屁股無意中撞到了馮天宇的下體,馮天宇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趕緊收縮下腹,并用雙手緊緊護住下體,避免再次受到碰撞,他呲牙咧嘴的卻不敢哼聲;然而,吳宏豔并沒有覺察到自己翹屁股已殃及池魚,把别人撞得痛苦不堪。她迅速退到馮天宇的後面,把馮天宇緊緊抱住直喘氣。
趁着朦胧的月色,馮天宇仔細一看,見好像是一條馬陸蟲在路中間縱向爬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說:“看把你吓的,我還以爲是什麽呢,原來是一條蟲子。”
“怪吓人的,我從來沒看到這麽大的蟲子過,這是什麽蟲呀?”吳宏豔仍然緊張兮兮的把他抱住,好像忘記了松手。
“具體叫什麽蟲子我也不知道。”馮天宇如實回答。
他感到有一對**像兩團結實的棉球緊緊貼在自己的背上,心頭不由得一顫,心說這女人的**魅惑力真是大,弄得人心裏酥麻麻的好不舒服。他希望這種感覺能夠延續下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心上人是林若夕,不能對别的女人想入非非。于是,他把她的雙手從胸前拿開,她自然地離開了他身體。
吳宏豔把手貼在心窩上:“還是你走前面吧,走慢點就可以了。”
馮天宇調侃道:“你真是膽小如鼠。”
吳宏覺得這是一個貶義詞,撅了撅嘴說:“我膽子本來就小,已對你說過了嘛。”弦外之音是,你幹嘛這樣不識趣奚落我呀,我已經夠倒黴的了。
其實從剛才下車那裏起,按照平常的步行速度隻需要十五分鍾就到馮天宇家了,但是,一路上吳宏豔總是顧慮重重的,所以走了将近二十五分鍾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