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極度驚魂二

()對于陸曉白來說,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何止不眠,簡直就是煎熬,像一個世紀般漫長的煎熬!

第二天下午,屋裏一起進來三個男人,其中有一個年紀大約五十來歲,就是統管汪興貴、小虎等這群職業乞丐的老賴,另外一個是老賴的兒子,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滿臉蒼白而浮腫,剩下的那個三十二三歲,背着一個嶄新的黑色背包,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老賴對汪興貴介紹說他叫賴醫生,是老賴的親侄兒。

賴醫生問摘誰的腎作爲病人的供體,汪興貴忙推開房門,朝陸曉白一指,正色道:“就是他。”賴醫生習慣性地用食指推了推眼鏡,走到門邊定眼一看,隻見陸曉白被五花大綁着,驚恐萬狀,一臉稚氣,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似乎覺得是在做夢,反臉過來問老賴:“是他?”

“是的。”老賴沉浸在兒子順利做完換腎手術平安無事的幻想裏,并沒有發現侄兒異樣的表情,“你隻管把他的腎取下來,我兒子的腎移植手術另找醫生做,你看什麽時候動手?”

“叔叔,你有沒有搞錯?”賴醫生氣憤地說,“讓我取一個小孩子的腎去換取你兒子的腎,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我可做不出!”

賴醫生的情緒爲什麽會如此激動呢?原來,他從自己供職的醫院來之前,老賴并沒有如實告訴他是摘取一個小孩子的腎髒,隻是對他說有人願意出售自己的腎,叫他務必過來幫忙。當時,他簡單詢問老賴供體的血型和康健狀況後便答應了下來,唯獨沒有詢問供體的年齡。爲了使腎摘除手術與腎移植手術順利進行,他還聯系了S市某醫院的醫生朋友,讓他提供手術所需的醫療器械與藥物。然而,當他看到陸曉白後,不禁大跌眼鏡,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欺騙,同時也是良心發現,他說什麽也不願意幹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他是一位行醫将近十年的泌尿科醫生,在前後兩年的時間裏,他通過手術摘取過兩個健康人的腎髒,并爲兩個病人完成了腎移植手術,不過兩次供體都是親屬,并且都是成年人,還在“人體器官捐獻自願書”上簽了字,這是人道、博愛、奉獻精神的祟高體現,在法律上是允許的;然而,他在醫院裏接聽了叔叔的電話後,就知道這是一宗chì裸裸的器官商業買賣,是屬于非法行爲,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他當時還猶豫了一會兒。如果換了别人,他肯定會拒絕,但與叔叔的關系非同一般人的關系可比,他不好推辭,隻好勉強答應。

按理,隻有獲得腎移植資質的醫院才能做腎移植手術,那麽他爲什麽不把供體與受體都叫到他所供職的醫院,反而舍近求遠來此連最起碼的搶救設施都沒有的民舍呢?其實,他是有所顧慮的,據他了解,做完腎摘除手術後供體一般都會出現後遺症,他怕别人找他麻煩,甚至到公安局告他,所以他才選擇在異地操作。在異地操作情況就不一樣了,手術完成後他就一走了之,不留名不留姓,就算供體事後反悔也找不着人。

當然,腎摘除與移植手術并非靠哪個醫生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完成的,至少要三個人協同作戰——一個麻醉師,一個護士,一個主刀醫生,爲此,他還請S市的醫生朋友幫他聯系了一名麻醉師與一名護士,他們随時都能趕過來爲這台手術效勞——當然是有酬效勞。

他一下飛機老賴就直接把他接到這裏,這當然也是他首要目的地,畢竟實施這樣的大型手術一點也馬虎不得,首先有許多工作要做仔細。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缜密的計劃純屬多餘,老賴早就爲他設好了套!

老賴看侄兒想退縮就發火了,大聲說道:“自從你爹媽出車禍去世後,是誰把你養長大的?如果不是我辛辛苦苦養育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我不僅養育你,而且還供你讀書,你如今羽毛長豐滿了,出人頭地了,是用不着依靠我了,但是,你别忘了,我對你恩重如山,這個恩情你必須報答!”

“你對我的恩情我是銘記在心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賴醫生比劃着手勢極力解釋,試圖說服叔叔放棄這個十分愚蠢的計劃,“但是,他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叫我如何忍心下手!我也有孩子,将心比心,假如我知道我的孩子遭到這樣的毒手,我肯定會十分憤怒和痛心的!再說,取腎并非孩子自願,一旦東窗事發,你我都是死罪!”

老賴對他的這番話顯然十分不滿:“那我的孩子呢?難道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天一天走向死亡而不管不問麽?我就這麽一個獨子,他還沒有結婚,如果他死了,那我賴家就斷子絕孫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所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要把他的病治好!就算我去死也心甘情願!”

“叔叔,對不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恕我不能幫這個忙。”賴醫生說罷就準備離去。

老賴見狀,忙從褲袋裏掏出一把彈簧刀,一按按鈕,刀刃就彈跳出來,他拿刀尖抵在侄兒的脖子上,狠狠地說:“不許走!”

賴醫生被吓了一跳,明知故問:“你要幹什麽?”

“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殺了你!”老賴很清楚,兒子的病情已經到了終末期,如果再延宕下去就沒命了,他絕不放過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賴醫生知道,叔叔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年輕時經常惹是生非,聚衆鬥毆,聽說他有一次和幾個混混在一起喝酒,喝得正酣時,旁桌的其中一人說了一句冒犯他的話,他硬是拿刀把别人的耳朵削下來,幸虧那人背有命案不敢報警,否則他一定會被法院以故意傷害罪起訴;賴醫生知道叔叔說出去的話就等于潑出去的水,非做到不可,所以他清楚自己是脫不了身了。

汪興貴也勸賴醫生:“你就答應你叔叔吧,你看他多可憐....”

賴醫生鄙夷地看了汪興貴一眼,沒有說話。

“回去!”老賴粗暴地對侄兒說,把他從門邊挾持到陸曉白的床邊。

賴醫生是一個色厲内荏之人,雖然懷有正義感與同情心,但是當生命受到死亡威脅時,他不得不屈從威脅者的意志,以求保住性命。

一開始,老賴對這次腎移植手術是否能成功心裏沒底,因爲他知道陸曉白是未成年孩子,對未成年人實施腎摘取手術肯定是犯法的,他擔心侄兒畏縮不幹;他還知道做腎移植手術必須一支專業的醫護隊伍,他想就算侄兒答應做,單憑他個人力量是無法完成的,那麽找誰輔助侄兒完成這台手術呢?

他考慮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自認爲不錯的辦法。因此,他電話聯系侄兒後,馬上去找S市一位腎移植專科醫生——這位醫生他曾經找過他三次,每次談的都是兒子的病情以及如何醫治的問題,所以彼此還算熟悉——找到這位醫生後,見無旁人,老賴就開門見山說隻要他答應幫兒子做腎移植手術,他願意另外付他一筆辛苦費。

患者家屬賄賂醫生的事情在業界已成了公開的秘密,這個醫生還是其中被賄賂的一員,所以看到老賴如此說,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然而,作爲一位對病人負責任的醫生,他不能隻見錢眼開,肯定有幾個重要問題是需要搞清楚的。

“供體與受體之間是親屬關系嗎?”

“不....不是。但是别人是心甘情願捐獻的,他說不想自己死後,腎在泥土裏腐爛。”老賴的眼球在不自覺地轉動着。

醫生正坐在真皮椅子上仔細整理桌面上淩亂的資料,對老賴異樣的眼神一無所知;聽老賴說,他馬上聯想到那位捐腎者肯定是一位苟延殘喘的病人,于是不放心地問道:“病人得的是什麽病?血型一緻嗎?還有,你要知道,隻有康健的腎才能拿給病人換,否則花了錢不說,手術後還可能出現副作用,甚至喪命。”

“捐腎的人是一個死囚犯,查了血型,一緻。”老賴面不改色。

醫生立即停止手中的工作,下意識地摘掉眼鏡,好奇地看着老賴問:“是強奸殺人犯還是搶劫殺人犯?”

“是殺妻犯。”

“天哪,該死!”醫生重新把眼鏡戴上,扶了扶眼鏡。

老賴怕醫生繼續追問下去,自己慌張說錯話緻使醫生對腎的來源起疑心,從而放棄爲兒子做腎移植手術,于是謊稱腎源信息是自己的一位在公安系統工作多年的親戚提供的,他還面見了這位願意捐獻腎髒的囚犯,并且答應幫助囚犯照顧未成年的女兒。

醫生點點頭,顯然是相信了他的話,死刑犯捐獻器官的新聞時有中外媒體報道,這并非破天荒的事情。他相信無論這位囚犯殺害妻子時手段是多麽殘忍,但他想到在臨死之前把腎器官捐獻出來,也算是爲自己贖罪;他想無論囚犯出于什麽目的,捐腎的事情肯定是值得贊賞的;他還很關心地問老賴什麽時候安排供體來醫院做腎摘除手術。

老賴解釋說腎摘除手術就不用在醫院做了,聲稱這是捐腎者的意思,他已通知了自己的侄兒,侄兒答應幫忙,他語無倫次地解釋侄兒是一位做過兩次腎移植手術的泌尿科醫生,他做這台手術他是十分放心的,他還說他苦口婆心地勸過那位供體來醫院做腎摘除手術,這樣對生命安全相對有保障,但是他卻執意不肯,說是自己這一生最恨醫院,看到醫院就像看到仇人似的,還說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在哪裏做腎摘除手術都是一樣。

醫生似乎覺得哪兒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這種“不對勁”很快被一幅又一幅腎移植手術的幻想畫面所代替。他覺得醫生的職責就是醫治病人,自己不是警探,不必細細推敲它哪裏不符合邏輯。他告誡老賴務必保護好摘取的腎髒,并及時把它送到醫院,他好爲患者做腎移植手術。

當時老賴想,醫生這一關總算瞞天過海了,但是侄兒那裏不能靠糊弄,那肯定是一座堅固的城堡,必須真刀真槍才能攻克它。

果然不出老賴所料,侄兒的确嘴硬,說什麽也不願意幹。不過,老賴深知侄兒的性格很軟弱,于是就使出了卑鄙的殺手锏,迫使侄兒就範。

老賴怕夜長夢多,出現什麽岔子,就命令侄兒現在對陸曉白實施腎摘除手術。

“這手術一個人不能完成,必須有麻醉師和護士的輔助才能完成,不過,他們肯定是不會幹的,所以....”賴醫生把困難說出來,仍然希望叔叔放棄這個喪失人性的摘腎計劃。

老賴打斷侄兒的話說:“不需要麻醉師和護士,你一個人可以做手術的!”

賴醫生吃了一驚,忘記了匕首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氣憤說:“肯定不可以!他又不是牲畜,生命可以随便糟蹋,這樣做他會很痛苦,生命也十分危險!”

老賴兇狠地說:“今天,你不做也得做,由不得你!要不是我擔心把腎割壞,老子才不請你!”

賴醫生大爲驚駭,這分明是要這孩子的命啊!老賴的心腸實在是太狠毒了,簡直是劊子手,是魔鬼!

老賴見侄兒似乎正在考慮些什麽,仍然不見動手術的迹象,便讓手腕向前稍稍一用力,鋒利的刀刃把賴醫生的脖頸刺了一道小口子,頓時,鮮血從白森森的脖頸上淌下來,老賴威脅道:“我給你幾分鍾的時間平息一下心情,十分鍾後,如果你還不動手,我就立即殺了你!”

賴醫生被吓了一大跳,半天才稍微平息一下心情,爾後忽然想起什麽,就說:“天氣炎熱,被切除的腎容易變壞,容許我去買些藥水回來,以便浸泡使用?”

老賴冷笑兩聲,心想你雖然說的是沒錯,但恐怕真實意圖是想借此機會開溜吧?他看着侄兒遊離不定的眼神說:“藥水我早已準備。”

話音甫落,汪興貴從床頭邊的一個黑色塑料袋裏拿出一袋液體晃了晃,證明給賴醫生看。

這下賴醫生真絕望了,他一想到自己成爲助纣爲虐的幫兇,死後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來此,他真是追悔莫及!他看了看滿臉淚水的陸曉白,内疚感油然而生。

就在賴醫生拿起手術刀準備朝陸曉白左腹腔後上部劃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急驟的拍門聲,并伴随着急驟的叫喊聲:“開門!快開門....”

賴醫生扔掉手術刀,臉上出現輕松的笑意,他知道這下孩子有救了,自己也有救了;他看見室内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大門被踢開,幾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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