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過河的時候他們三人因爲服飾不同,且又帶着一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倒是引起了守衛的盤查,不過藍夜再次展現了演員一般的技巧,一面痛哭流涕地斥責曹軍的殘暴不仁,一面說他們三人是爲了躲避追兵才丢盔棄甲、喬裝打扮,而且還說那黑衣人是自己的一個弟兄,在逃命過程中爲了抵擋追兵而受了重傷,他們不忍丢棄,因此一直帶着逃了回來。
這一套演下來,直接把守衛的士兵都給感動了,連連安慰藍夜不要過于悲痛,等袁紹将軍重整态勢自然會爲弟兄們報仇雲雲。随後不但放了他們順利過河,還給他們發了四套盔甲。這倒是意外收獲了。
原本曹昊還擔心會盤問他們是誰的屬下,但是竟然沒人問這個問題。他旁敲側擊地問了問一路同行的“難兄難弟”們,結果那幾個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誰,追問之下,原來都是袁紹臨時抓的壯丁,稀裏糊塗地就跟着來了,之後莫名其妙地就開始逃跑。聽完這些,曹昊原本還懸着的心就放下了大半,編了一路的假話也都咽到肚子裏去了。
過了河之後就是黎陽,曹昊自然不想就這麽跟着大部隊進到營中去,于是随便找了個借口說把黑衣人送回家去,也好讓他落葉歸根。同行的幾人一聽曹昊如此仁義,都紛紛含淚相送,并表示日後營中再聚。曹昊也客客氣氣地别了幾人,待行至偏僻處,方才對公孫幽說道:“咱們這也算深入敵後了,你且說說你有何計劃?”
公孫幽說道:“我自己原本是打算直接混入營中,找機會刺殺袁紹的,但如今既然大家一起來了,這個險就不能冒了。”
藍夜分析道:“我記得曹操不是打算派兵襲取邺城麽?要不咱們去那邊?”
曹昊搖了搖頭說道:“襲取邺城不過是疑兵之計罷了,且不說袁紹早已加強防備,就算是普通城鎮,以我們三人又能幹什麽呢?”
公孫幽說道:“将軍,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兩軍交戰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咱們還是去襲擊袁紹的糧倉吧。”
曹昊又搖了搖頭說道:“隻怕行不通,就算我們成功燒掉了袁紹的糧草,此刻他也大可退兵,待改日兵精糧足了,還會來犯,屆時隻怕更難對付。”
藍夜也說道:“我也這麽想,這一招還是要等到敵人退無可退之時再用最好。”
公孫幽又道:“那……我們在後方制造流言怎麽樣?”
曹昊說道:“這個事倒是可以做,但效果不見得有多好,且不說這冀州被袁紹占據依舊,民心歸附,但就袁紹手下的那些謀士,田豐沮授之流,處理些流言什麽的,還是難不住他們的。”
公孫幽聞言想了半晌方說道:“那刺探軍情,給我軍提供情報?”
曹昊突然笑道:“你這不是找麻煩呢麽,本來我們三人不尊将令擅自行動就是兵家大忌了,你再明目張膽地告訴曹操不成?”
公孫幽兩手一攤道:“怎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沒辦法了,将軍你自己拿主意吧。”
曹昊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麽,到了這邊就不要叫我将軍了,一旦被人聽到了就麻煩了,你們一定要記住,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叫我趙大哥好了。”
藍夜在一旁嘀咕道:“不能說姓曹我理解,爲什麽突然就姓趙了呢。”
曹昊也沒去解釋,而是繼續對公孫幽說道:“你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是殺了袁紹,爲你父親和兄長報仇,至于戰争大局什麽的,你不用太操心。”
公孫幽有些木然地看着曹昊說道:“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啊,你不是一直一大局爲重的麽?”
曹昊笑道:“曹安民處處以家國天下爲重,但趙大哥隻會幫你報仇雪恨。”
公孫幽聽到此言,不禁有些感動,她不着痕迹地調整了一下心态,放開口說道:“難不成趙大哥你當真要去刺殺袁紹不成?我可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啊。”
曹昊說道:“我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且要報仇的人是你,就算是殺袁紹,也要你親自動手才是。”
公孫幽說道:“那趙大哥你有什麽計劃?”
曹昊說道:“你們說,對于袁紹這種人來說,什麽東西最有吸引力?”
公孫幽分析道:“武将最愛的無非是神兵利器和寶馬良駒,但這兩樣袁紹他都不缺啊。哦,他最想要的是名望。他整日把四世三公挂在嘴邊,無非是想炫耀他名門望族的家世。所以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名望更吸引他了。”
藍夜也說道:“不錯,袁紹是個沽名釣譽之人,但咱們好像無法給他更高的名望了啊。”
曹昊說道:“其實并非如此,對于袁紹來說,他最想要的還是天下的認可和贊譽,那麽我們隻要拿出來相應的東西,他就必然會被吸引過來。”
公孫幽連連搖頭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東西?”
曹昊說道:“能使天下人更加認可他的東西。”
藍夜心領神會道:“大楚興,陳勝王?”
曹昊笑道:“不錯,就是如此。”
公孫幽見狀也明白了過來,說道:“趙大哥的意思是,咱們放出風聲,就說發現了能證明袁紹乃是天命所歸的東西,之後吸引他前來并擊殺之?”
曹昊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藍夜又問道:“那麽咱們在什麽地方去實施計劃呢?”
公孫幽建議道:“沙丘台怎麽樣?秦始皇死的地方,應該會增加神秘感吧?”
曹昊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想去常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