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細心地發現了曹昊的狀态不太好,于是對他說道:“将軍,你累了吧,要不讓我來試試?”
曹昊看了看同樣滿臉疲态的藍夜,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無妨,倒是你,看起來好像已經支撐不住了啊。”
曹昊說着又取出一支箭,纏好之前解下來的藤蔓射了出去。之後轉過頭來對藍夜說道:“走吧,興許這前面就是出口了呢。”
藍夜也疲倦地笑了笑,并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如今這樣也隻能咬着牙走下去了。看着在前面騎着馬緩緩前行的曹昊,藍夜也打馬跟了上去,不料還未走出多遠,曹昊卻突然停了下來。藍夜在後面好奇地問道:“怎麽了将軍?莫非真的到了出口了?”
曹昊回過頭來,說道:“額……算是吧。”
藍夜聽到曹昊的回答,更加疑惑了,連忙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幾步說道:“什麽叫算是啊?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啊。呃……這裏怎麽會……”
藍夜跑到曹昊身邊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小塊空地,空地中間是一座小院。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房子,這倒是讓曹昊和藍夜都很是吃驚。曹昊看了看身邊的藍夜,說道:“所以我才說算是吧。不過話說回來,怎麽會有人在這種地方蓋房子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要靠什麽生活啊?”
藍夜也有些木然地說道:“不知道,這森林裏越來越詭異了,不但樹長得奇怪,就連這房子也很奇怪啊。”
曹昊說道:“我看前方的屋裏好像隐約有燈光,想必是有人居住,你我去叫門試試,能有個歇腳的地方也好啊。”
藍夜皺着眉頭說道:“這裏面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我總感覺有些不安。”
曹昊說道:“就算有陰謀也不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要不然咱們這樣不知道要被困到什麽時候。”
說罷也沒等藍夜回答,打馬便跑了過去。那小院不大,隻有前後兩間房,中間是一眼井,周圍用一圈簡單的竹籬圍着,看起來并未什麽奇怪之處。如果非要說有什麽奇怪的話,倒是和曹昊之前在彭城求醫之時住過的那處房子差不多。不過曹昊此時是又困又餓,哪裏顧得上這些,到了門前,連忙把公孫幽暫且安置在馬上,自己則下馬叫門道:“有人在嗎?過路的求一口水喝。”
他敲完門沒過多久,隻聽得裏面一陣響動,跟着便有人開了門。曹昊原以爲,在此地居住的多半是個獵戶之類的,不料前來開門的倒是一個老者,而且從外表看來,似乎已經是花甲高齡了。曹昊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老人家,深夜冒昧打擾,真是不好意思,隻是在下和朋友誤入此處,走了許久也沒能走出去,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
那老者手中舉着蠟燭,近前看了看,說道:“哦,是個少年人啊,你剛才說什麽?要一口水喝啊?這個容易,老朽我這就去給你拿水去。”
片刻後,曹昊面對着眼前的一瓢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人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如此耿直啊,我說求一口水喝,還真就隻給我一口水啊。他擡頭看了看老者,剛要開口,那老者突然說道:“怎麽了,小夥子,你怎麽不喝啊?是不是怕不夠啊,你放心,我這院子裏有井,水管夠。”
正在曹昊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藍夜也牽着馬跟了過來。那老者一看又來了個人,上前看了一眼說道:“啊,還有個姑娘啊,你們是一起的吧?”
藍夜一看是個老人,原本的戒心也下去了不少,于是近前說道:“老伯你好,我們誤打誤撞進了這個林子,如今出不去了,不知您方不方便讓我們借住一晚,我們明天一早就走,絕不過分打擾。”
那老人聽罷說道:“哦,原來是要借宿啊,那剛才這小夥子還說要水喝,一點都不實在。”
曹昊的内心現在幾乎是崩潰的,怎麽自己就不實在了呢,大爺你真聽不出來我那是客氣話麽?誰大半夜的敲人家門就爲了喝一口水啊。藍夜看了看滿臉發青的曹昊,笑道:“老伯,他是個讀書人,就這樣,有什麽話啊,非得拐彎抹角一番才罷休。”
那老折聽了藍夜的話,把手中的水瓢放在門邊的水缸裏,又拿着蠟燭仔細看了曹昊一番,之後連連搖頭說道:“不像,不像。”
曹昊見狀沒忍住問道:“老人家,你說什麽不像?”
老者指了指藍夜說道:“這姑娘說你是個書生,我看可不像,你多半是個做官的吧,而且還不是那種小官。”
這回曹昊可真是驚訝得合不攏嘴了,連忙問道:“老人家,你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藍夜在曹昊耳邊嘀咕道:“多半是看出來你身上有一股子貴氣了吧。”
不料那老者雖然已過花甲,但耳朵卻好使得緊,藍夜的這句嘀咕一字不漏地被他聽去了,于是他開口說道:“什麽貴氣賤氣的,老朽我可看不懂那些,隻是這小夥子适才聽了我的話,理應心中不快才是,但我觀他仍是面帶微笑,客氣得很,顯然是壓着怒氣裝出來的,他要不是當大官的,怎麽能這麽虛僞?”
這話一出,藍夜在一旁笑的不行,而反觀曹昊,整個臉都黑了。
藍夜笑了一會後,勉強平複住心情說道:“老伯,是這樣的,他确實是當官的,我二人是奉了皇命來捉賊的,眼下賊人是捉到了,但我們卻迷路了,而且還有一個同伴也收了點傷,所以才來麻煩老伯,能不能行行好,讓我們借個地方休息一夜,銀錢什麽的都好說。”
那老者也不是個難說話的人,于是點點頭說道:“好吧,老朽我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一介草民,你既然來借宿,便去住後面的那間小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