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原本徑自去倒了杯水喝,這聽到曹昂的解釋,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子修,你又拿我尋開心不是?”
曹昂不由得大呼冤枉:“兄長,我哪裏有那你尋開心?确實是如此啊,像我的照夜白,之所以稱之爲照夜,就是因爲他的毛色不但白,而且富有光澤,故而在夜間能反射月光,所以稱之爲照夜。而那匹玉獅子馬,雖然也是通體雪白,但卻不是那種有光澤的白,夜間月色照在馬身之上并無異象,故而不能稱作‘照夜玉獅子’。”
曹昊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倒是我錯怪你了。”
曹昂說道:“兄長慣于研習軍政大事,哪有閑心去了解這些不入流的學問,倒是我,一向散漫慣了,從來都無心政事,反倒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興趣得緊。”
曹昊聽他的話中之意,似乎是對于曹操給他安排好的路有些抵觸,要不然也不至于曹操一走他就立馬精神了起來,眼下和曹昊聊天都興緻勃勃的。曹昊不由得有些犯嘀咕,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盡力和曹昂搞好關系,爲得是什麽?就是因爲他是曹操的接班人,日後這曹氏和夏侯氏的勢力都将歸于他曹昂的麾下。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曹昊一直都在爲日後找這棵大樹,可是現在大樹突然說我不相幹了,這豈能不讓曹昊心慌。
而且,如果曹昂的這種想法愈演愈烈的話,那麽難保曹丕沒什麽動作。曹丕這人雖說也頗有功績,但破開其他的事情不談,但就他廢獻帝而自立這件事,曹昊就忍不了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人,焉能繼承大業?曹昊不禁暗中想到:不行,看來我得提點他幾句,免得到時候再惹出麻煩來,誤己誤國。
想至此,曹昊開口說道:“子修,不是爲兄不通情理,别人若是說喜好玩樂,尚且無可厚非,但唯獨你不行。”
曹昊話一出口,曹昂面色一下子便暗淡了下來:“唉,我又何嘗不知,兄長接下來一定是要說,我将來是要繼承父親大業的,不禁要擔起曹氏的未來,更要擔起整個大漢的未來。我說的可對?”
曹昂的一番話,反倒把曹昊給噎住了,他确實打算這麽說來着。他看了看曹昂郁郁寡歡的模樣,也跟着歎了口氣說道:“唉,子修,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人活着還是身不由己的時候多一些,人生在世,總要承擔起一些東西來,凡人承擔的是生計,英雄承擔的是天下。有些話我說再多也無益,你且好好想想吧。”
曹昂有些落寞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兄長,先打完這一仗再說吧。”
曹昊見他這副模樣,自己也不由得跟着沒了精神,于是略微擡了擡手,就算做施了禮道:“我這便告辭了。”說罷曹昊轉身出了營帳,曹昂的親衛則早牽了馬在外面候着了,曹昊也沒怎麽客氣,牽了馬便走了回去。
回到營帳後的第一件事,毫無疑問,是去給公孫幽送馬。其實曹昊也挺慚愧的,畢竟自己的一幹手下跟了自己這麽長時間,但是自己卻什麽都不曾賞賜給他們過,這次難得送給公孫幽一匹寶馬,但還是曹昂送的,自己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将軍,你在這幹嘛呢?”曹昊剛到營帳外,卻先見到了陳陽,他似乎是剛用過早飯,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在那外面晃悠着。
曹昊說道:“哦,是陳陽啊,你看到公孫幽了麽?”
陳陽想了想道:“公孫幽啊,剛才吃飯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我進來的時候恰好遇上她出去,現在應該已經回她自己的營帳了吧。怎麽,将軍找她有事?”
曹昊點了點頭:“嗯,有點小事。”
陳陽忽然看到曹昊手中所牽的馬,遇上湊上來看了看說道:“咦?将軍何時得了寶馬?這馬通體雪白,但是毛色金黃,應該是傳說中的照夜玉獅子吧?”
曹昊笑着說道:“是玉獅子倒不錯,不過照不了夜。”
陳陽聽得有些發懵:“照……不了夜……什麽意思?”
曹昊也沒再理他,一面笑着一面牽着馬往公孫幽的營帳去了。說來也巧,公孫幽原本想去找張繡讨論一下槍法與劍法之間的異同,這才剛出門,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曹昊,遇上上前招呼道:“将軍,你這是來找我麽?”
曹昊說道:‘嗯,我來給你送一樣東西。’
公孫幽客氣道:“送東西還用勞煩将軍大駕,随便派個人過來不就好了麽。”
曹昊說道:“眼下我就是一個光杆司令,哪有人可派啊?更何況,這東西頗爲珍貴,派别人來,我還怕給我弄壞了呢。”
公孫幽有這才想起來,他們這幾個人确實是一個兵都沒有,凡事都需要親力親爲,想來不禁有幾分尴尬,故而她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将軍給我送什麽來了啊?”
曹昊側了側身,露出了一直牽在身後的玉獅子,對公孫幽說道:“諾,就是這匹馬了。”
公孫幽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一臉欣喜地幾步跑上前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馬說道:“這……是照夜玉獅子馬啊……不對,這是玉獅子。”
這回輪到曹昊驚訝了,他瞪大雙眼看着公孫幽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認識這馬。”
公孫幽說道:“将軍你忘了我父親是誰了?他可是被稱作白馬将軍的,我懂得分辨馬的種類自然不奇怪,更何況這還是白馬。”
曹昊拍了一下腦袋道:“對對,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我不太懂馬,也不知道這馬到底是好是壞,但我想着你既然要建一直白馬義從,那你沒有一匹像樣的白馬怎麽行,所以就給你弄了它過來。”
公孫幽聽了很是感動地說道:“屬下自從投靠将軍以來,未有尺寸之功,卻得将軍厚愛,非但助我組建白馬義從,又賞賜寶馬于我,屬下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