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黑色通天冠,身着玄青謀士袍;雙目微垂,自在難掩詩書千卷;一口似笑,惬意不礙成竹在胸。手執缰繩,常爲漢室驅策;腰懸寶劍,多斬不義之人。正所謂屢出奇策安社稷,曹魏謀主第一人。
曹昊因問道:“自修,後面那個清瘦的謀士是誰?”
曹昂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他就是家父常說的那個荀攸。”
曹昊一聽,不禁有些肅然起敬,這荀攸他是知道的。此人幾乎可以說是算無遺策,曹操所曆經大小戰役,皆少不了他的謀劃。用曹操自己的話說就是:“軍師荀攸,自初佐臣,無征不從,前後克敵,皆攸之謀也。”由此自然可見荀攸的智謀非同尋常。不過一提到荀攸,曹昊就難免想到他的叔叔荀彧,開口問了曹昂一下,得到的回答是留在許都守城了。
按理說,像荀攸這種王佐之才,曹操是應當留在自己身邊聽用的,想不到此番倒是将他派到了曹昂的麾下,單從此點就能看出曹操對曹昂的重視。眼下曹操正值壯年,卻已然開始培養接班人了,眼光不可謂不長遠。
自從曹昊發現了荀攸開始,他這一路上就一直有一搭無一搭地跟荀攸搭話。幸而荀攸雖然詩書滿腹,但卻并不倨傲,無論曹昊問他什麽問題,他都十分認真地回答,并沒有因爲曹昊年輕而輕視與他,反而對曹昊講了很多寶貴行軍經驗,讓曹昊獲益匪淺,大有如沐春風之感。
衆人依曹操将令一路急行,在行程過半之時,又忽然得到前方劉延的急報,說袁紹派出大将顔良,率兵兩萬餘人攻打白馬,劉延兵力不足難以抵擋,希望曹操可以前去救援。
衆将士安營紮寨休息之時,曹操把一幹将領都叫了過去,對衆人說道:“如今劉延派人送來書信,說白馬告急,諸位可有良策?”
大将徐晃上前說道:“主公,白馬位于黃HN岸,實乃戰略要地,不容有失,今劉延既然告急,我等應當火速前往救援才是。”
曹操說道:“救是一定要救的,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救?”
徐晃答道:“袁紹派顔良率兩萬大軍前去攻打,兵不可謂不多,我軍若派輕騎馳援白馬,多半是苦戰。袁紹兵多,故而苦戰對我軍不利,依末将看,還是派一支奇兵,繞道襲取顔良的糧草辎重,他顔良兩萬人一旦斷了糧,定然無法支撐太久,屆時再派人去散布謠言以動搖其軍心,則可解白馬之危機。”
夏侯惇聞言說道:“公明這辦法倒也可行,不過袁紹爲人也算謹慎,隻怕糧道會有重兵把守啊。”
徐晃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倒無需多慮,袁紹雖然素來謹慎,但此次他兵力遠勝于我軍,依他的性格,難免驕矜自大,況且他糧道必然在黃河以北,那邊他又沒有敵人,必然疏于防範。”
曹操聽了徐晃的分析後說道:“袁紹确實是個疏狂之人,但此法仍不算穩妥,一旦失敗,就再無補救之法了。諸位可還有其他良策?”
此時荀攸站了出來,不慌不忙地對曹操行了個禮說道:“主公,依在下看來,我們既不能放任白馬被圍,又不能太過冒險,還應想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萬全之策才是。”
曹操見他在那慢條斯理地賣關子,倒也不生氣,反而笑着說道:“公達想必是已經有了主意了,不妨說來大家聽聽。”
荀攸繼續說道:“在下以爲,此時應當用圍魏救趙、暗度陳倉之計策。”
曹操問道:“如何圍魏救趙?又如何暗度陳倉?”
荀攸說道:“這圍魏救趙嘛,既然袁紹派人攻打白馬,那麽主公你就可派人前往延津,做出要渡河而過,直取邺城的架勢屆時袁紹必然會調兵前往,顔良自然也會分兵延津,此可暫緩劉延的壓力。”
曹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暗度陳倉又作何解?”
荀攸答道:“等到袁紹大軍的注意力都在延津之時,我軍再悄然引兵奇襲白馬,以閃電之勢攻其不備,則可一舉破敵,此謂暗度陳倉之計也。”
曹操拍手笑道:“公達此計甚妙,衆将可有異議否?”
話音剛落,從曹昊對面閃出一人來,曹昊定睛一看,這人他卻見過,乃是郭嘉。郭嘉對曹操行了個禮說道:“主公,郭某有一計,可令此戰事半功倍。”
曹操喜道:“奉孝請講。”
郭嘉開口說道:“主公日前收留了那劉備的義弟關羽,一直以來加官進祿,新近又表了他爲漢壽亭侯,可謂有大恩于他。我素聞這關羽乃是重義之人,主公對他如此厚待,他定思圖報,我看在偷襲白馬隻是,不如就派他做先鋒,想必他定能夠奮勇殺敵,以壯我軍聲威。”
郭嘉話音剛落,還未待曹操表态,在場的衆将卻都紛紛附和了起來,徐晃也對曹操說道:“主公,郭嘉所言極是,關羽武藝高強,自從投了主公帳下未得施展,這正是他立功之機。”
夏侯惇也上前說道:“主公,我等也皆認爲此計可行。”
曹昊見狀,不禁笑着對身邊的公孫幽悄悄說道:“你可看出來這裏面的端倪了?”
公孫幽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說道:“這關羽真有如此厲害麽?怎麽所有人都一力舉薦呢?”
張繡也笑道:“這哪是什麽一力舉薦,我問你,你一直跟着将軍出生入死,倘若此時突然來個人投了将軍,而将軍卻待他遠勝于待你,你作何感想?”
公孫幽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也難怪他們憤憤不平,而且聽說這關羽還是個敗軍之将,窮極無奈之下才不得已降了曹操,這就更讓人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