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答應了一聲,便引曹昊上了二樓,裏面一間正是他關吳旭的地方。好歹陳陽沒傻到底,門上卻是上了鎖的,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鑰匙來開了門,之後對曹昊說道:“将軍,那人就關在裏面了。”
曹昊點點頭,推門而入。不出他所料,吳旭果然沒有逃,非但沒逃,而且還優哉遊哉地坐在那裏喝茶,曹昊環顧了一下,一個小銅壺在火爐上燒的正歡,這哪裏像是階下囚啊,簡直快成了座上賓了。曹昊看着吳旭冷哼道:“你一個人在這裏倒是自在得很啊。”
吳旭見曹昊進來了,也不敢繼續放肆,他放下茶杯,有幾分拘謹地站了起來說道:“這位将軍見笑了,小的這幾年來颠沛流離,何曾睡過一個安穩覺,昨夜多虧了大人體恤照顧,給小人安排了一個好住處,小的實在是感激不盡。”
曹昊說道:“陰差陽錯罷了,你也不必謝我,我自有幾句話要問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答得如何了?”
那吳旭忙不疊地點頭道:“大人盡管發問,小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昊問道:“你昔日在黃巾軍中何人手下效力啊?”
吳旭答道:“回将軍,小的舊時在張梁手下賣命,曾當過什長。”
曹昊點點頭說道:“哦,不過是區區什長,竟然也學得法術?”
吳旭十分坦然地答道:“說來慚愧,小人身份低微,本是沒這個資格的,但後來張梁爲皇甫嵩所讨伐,事敗之後衆人各自四散逃亡,小人在逃亡途中偶然拾得遺落的道法殘頁,故而學到了點不入流的粗淺功夫。”
曹昊笑了笑說道:“不入流?當今聖上武藝卓絕,想要擒你都險些被你逃脫,這等本事還說是粗淺功夫?”
吳旭面上閃過一絲尴尬,但瞬間又恭敬地答道:“小人這點本領不過是耍個新鮮,皇帝陛下沒見過,一時疏忽被我得了幾次手罷了,後來皇上聖明識破了這點雕蟲小技,小的也就隻能束手就擒了。”
曹昊聽到此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吳旭表面上看起來是個粗野不堪的黃巾餘黨,怎麽如此牙尖嘴利,定然不是什麽善類,如此跟他糾纏下去隻怕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曹昊心下一橫,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你什麽情況我也能猜出個十之八九,眼下我還有事要忙,故而也懶得跟你廢話了,直說了吧,《太平要術》的人卷是不是在你手裏?”
吳旭雖說早有了心裏準備,但眼皮還是不禁跳了一跳,他鎮定地說道:“将軍這是從何說起,在下手中不過幾張殘頁而已,哪裏就有什麽人卷了呢。”
曹昊慢慢地走到了吳旭的後面,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吳旭啊,我們老家有一句話,叫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聽說過?”
吳旭感覺到曹昊的神态語氣雖然都依然溫和,但卻有陣陣涼氣從背後襲來,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曹昊沒有管他的反應,而是一邊把手從吳旭的肩膀移動到他的頭頂一邊說道:“傳說有一種刑罰,先在犯人的頭上割開一個小孔,之後将丹砂練成一種銀色的汁水,将這種汁水順着犯人頭頂的傷口倒下去,你猜猜會怎麽樣?”
吳旭微微有點顫抖地說道:“那水必然有毒,犯人想必是必死無疑了。”
曹昊笑眯眯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你猜錯了,那種銀色的水十分沉重,它順着傷口流進去之後,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同時一寸一寸地把犯人的皮肉分開。據說三天三夜之後,犯人的整張皮都會脫落下來,但是他卻仍然不會死,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呢?”
吳旭哪裏聽過這等刑罰,如今聽曹昊說完,不禁吓得臉色煞白,四肢僵硬,握緊的雙拳之中也已經出滿了汗水。他強作鎮定,聲音有些發虛地說道:“這等酷刑,實在是聞所未聞,想必定是用來懲戒罪大惡極之人的吧。”
曹昊輕輕拍了拍吳旭的腦袋,又繞回他的正面說道:“你說先是謀反作亂,後又犯了欺君之罪,這算不算是罪大惡極呢?”
曹昊把話說道這樣,吳旭卻是扛不住了,隻聽得“撲通”一聲,吳旭便跪了下來,連聲顫抖地說道:“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曹昊很驚奇地說道:“饒命?我沒說要你的命啊,這種類似的刑罰還有很多,沒有一個是要命的。”
吳旭自從昨日失手被擒後本就忐忑不安,此刻曹昊三番幾次地吓唬,他哪裏經受得住,連忙說道:“小的該死,小的不該欺騙将軍,那人卷天書确實在小的手裏,隻是未曾帶在身上。”
曹昊見他終于老實了,于是收其臉上的笑容問道:“那在什麽地方啊?”
吳旭說道:“小的自忖此次進宮兇多吉少,故而提前将道書放在城外枯松觀裏了。”
曹昊疑惑道:“枯松觀?你把書藏在道觀裏,不怕被人偷了去?”
吳旭說道:“那枯松觀是個廢棄的道觀,早年我們黃巾軍曾多次在那裏接頭聚會,故而小的對那裏要熟悉些。”
曹昊點了點頭道:“那麽你此來皇宮所謂何事啊?”
吳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當年曹操将軍破黃巾,收編了不少青州兵,所以小的一直猜測《太平要術》天書多半爲曹操所獲,興許在這許昌城中能尋到些蛛絲馬迹。”
這番回答和曹昊先前所料相差無幾,曹昊倒也沒懷疑,他又想了一下,問吳旭道:“你之前所說袁紹四處征兵的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