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館看起來倒是不大,也就和普通的二層酒肆差不多,此刻作爲皇上招待臣子的住所就顯得有些寒顫了。不過眼下曹昊跟皇帝密談了許多,自然知道這多半是曹操用來掩人耳目的罷了,況且眼下漢獻帝雄心勃勃,自然也不會在這些地方投入太多的經濟,故而此時看來,倒也沒什麽值得奇怪的了。
衆人等了大半日,終于見曹昊回來了,于是紛紛七嘴八舌地圍了上去開始問起來。“皇帝留将軍何事?”“将軍可曾獲得什麽封賞?”“咱們下一步行動是什麽?”“之前皇上說的那個揚州牧的事情怎麽樣了?”等等問題不一而足,直聽得曹昊腦袋發漲,也不知該從何開始回答衆人,不過倒是讓曹昊突然想起來,揚州牧的事情皇上竟然沒提,不過此刻想也無益。因擺了擺手,沉聲說道:“大家且靜一靜,你們這樣圍在一起,我的頭都被你們吵炸了。”
衆人聞言便都紛紛退了下去,單留下張繡問曹昊說道:“将軍,大家都在擔心你,你還是跟大家說一下都發生了什麽吧。”
曹昊卻并不急着回答他的樣子,而是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此事先不急,你們這裏可有什麽吃的沒有?聖上還真是勤儉節約,留我留了這許久,也不說給我安排點飯吃。”
藍夜見狀,連忙吩咐館内服侍的小厮,讓他們去速速備些酒菜來,小厮領命去了,自不必多提。隻說曹昊這邊,在等酒菜的功夫,他把一開始和漢獻帝的對話簡單地跟衆人學了一遍,衆人皆聽得雲裏霧裏,不解其中含義。天下大勢、各路諸侯的情況他們自然是頗爲了解的,隻是不知漢獻帝爲何會突然問起曹昊這些事情了。
張繡想了片刻說道:“依照将軍所言及我等之見聞,這當今聖上明決果敢,體臣下情,與往日所聽聞的大爲不同,如今問起這些,想必定是對天下有所圖吧。”
公孫幽笑道:“這天下本就是他劉家的,他有何可圖的。”
曹昊說道:“張繡将軍所料不錯,聖上他還真有意向要平定天下、重整河山。”
張繡說道:“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是漢家江山,如今變成這幅模樣,他一個做皇上的豈能不急。想來聖上他也少不了給将軍分派任務吧?”
藍夜從一邊走過來說道:“而且多半還是棘手的任務。”
曹昊在心中苦笑了一聲,可不是棘手的任務麽,他要禅位于我,這簡直就是百死無生的差事。但曹昊想了一下,這個計謀事關重大,雖然漢獻帝暫且将其按下不提,但保不齊以後還會用到此計,雖然說此時在場的這些人都是曹昊的心腹,陳陽不算,但凡事難保周全,而且許昌這等風雲莫測之地,是否隔牆有耳也未可知,自己還是管好嘴巴,莫要提及此事爲妙。
正思忖隻間,公孫幽卻已經走到曹昊身邊來,身子向前一探,就将右肘搭在了曹昊的肩上,笑吟吟地對他說:“來,你偷偷告訴我,皇上給你派了什麽神秘的差事了,我給你保密,誰問我都不說。”
曹昊哪裏見過她這樣,一時間倒也有點手足無措,多虧了藍夜上前解了圍,她一把拿住公孫幽的手,玩笑道:“不行,我看你就是袁紹派來的奸細,将軍斷不能說給你聽的。”
公孫幽見藍夜開起玩笑來,也便順勢和她鬧成一團,倒也顧不得曹昊了。不過曹昊聽到藍夜的話,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藍夜,你莫非有未蔔先知之能不成?”
藍夜楞了一下,心中想到,這話是從何說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所知之事,隻怕比你還略多一些,若是說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卻也無何不妥,不過此時我又沒說出什麽事關未來的話,怎麽你卻有此一問呢。因而開口問道:“藍夜不解将軍的意思。”
曹昊說道:“若不是未蔔先知,如何知道皇上派我去攻打袁紹?”
藍夜說道:“皇上派将軍去攻打袁紹?我什麽時候……哦,将軍是說我剛剛和公孫幽的那句玩笑話啊,這可真是無心之言,我不過随口那麽一說罷了,誰想竟然就湊了巧了。”
張繡倒是有些吃驚地說道:“什麽!聖上他果真拍将軍去攻打袁紹了?”
曹昊點了點頭說道:“也不能算是派我攻打,因爲主力還是我叔父曹***也隻是個從旁協助的任務罷了。”
張繡沉吟了半晌開口問道:“不知道曹操他此次準備出動多少兵力?”
曹昊苦着臉對張繡悄悄說道:“恐怕還不足一萬。”
張繡大驚道:“什麽!這不是以卵擊石,要将軍去送死麽?想那袁紹如見坐擁青、幽、并、冀四州,擁兵數十萬,精兵亦有數萬之多,此刻兵精糧足,這區區一萬之數,隻怕是連給他塞牙縫都閑寒顫了些。”
張繡話音未落,突然聽到公孫幽有些顫抖地問道:“張将軍,你……你剛剛說什麽?”
張繡有點好奇她爲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回答道:“我說袁紹兵精糧足,一萬人恐怕遠遠不夠看的。”
公孫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
張繡答道:“前面……袁紹坐擁青、幽、并、冀四州,擁兵數十萬……”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孫幽幾步走過來,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問道:“冀州什麽時候是袁紹的了?”
張繡近來忙于操練手下的兵士,與衆人走動不多,故而雖然知道孫成是女扮男裝,原名爲公孫幽,但是并不知道她是公孫瓒的女兒,故而此時見到公孫幽的反應也是頗爲驚訝地說道:“你還不知道麽?就在十數日前,袁紹破了冀州公孫瓒,此刻冀州已經是他的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