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幽在裏面療傷敷藥自不必提,此刻的白曉峰倒是在外面将曹昊攔住了,他一邊撓頭一邊問道:“将軍,剛剛我正打得興起,你怎麽就下令撤退了呢。”
曹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沒看到自己已經折損了兩個兄弟了麽,我們本來人手就不多,更何況紀靈身後的大部隊已經追上來了,再不撤就等死吧。”
白曉峰有點尴尬,因爲他完全沒注意到後面來人了這回事,他臉上一紅,說道:“末将隻顧着和紀靈較量,倒是一時之間忘了這回事了。不過既然公孫将軍有這種一箭退敵的本事,爲何不一開始就直截了當地射死紀靈呢?”
曹昊說道:“這紀靈原本隻是勇武,單論起武藝來,也就與你在伯仲之間,而且他連日來勞累疲乏,按理說你應當能夠戰敗他,所以也就放心地讓你去迎戰了。但今天不知爲何他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氣。故而你一時之間不敵倒也沒什麽。”
白曉峰聞言正在那思考之前紀靈的招式路數,陳陽卻走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道:“怎麽了,你們在讨論什麽事?”
曹昊也沒瞞着他,順口說道:“在說今天紀靈爲何越戰越勇的事,怎麽?莫非你有什麽看法不成?”
陳陽說道“這有什麽可說的,袁術的勢力被咱們打成那樣,能逃的和能降的基本上早都離開了,但凡仍然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下定決心一條路走到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了。此刻咱們擄了他們的主帥,人家焉有不拼命的道理?”
白曉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倒是有些道理。”
其實這些曹昊如何不知,他一開始沒讓公孫幽一箭射倒紀靈的原因,主要還是在擔心公孫幽的傷勢罷了,至于武藝高低、能否應對之類的雖然也是理由,但卻并不是那麽重要了。隻不過此刻白曉峰問起來,故而曹昊才想了這麽一番說辭。
曹昊看了陳陽一眼,沒去再搭他的話,這人時而膽小懦弱,時而又古怪精明,曹昊盡量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以免他再胡說八道牽扯出什麽曹昊不願意提及的話頭來。曹昊問白曉峰道:“士兵們的傷勢都如何?”
白曉峰面帶哀傷地說道:“之前被紀靈砍翻了兩個弟兄,已然是救不活了,隻是把屍體帶回來了。剩下的人裏面,有三四個在沖陣的時候受了點皮外傷,現在也已經敷了創傷藥,倒是沒什麽大礙。”
曹昊點了點頭,說道:“那兩位死去的士兵,按照規矩埋了吧,回去之後給他們的家人多發放一份撫恤金……倘若他們還都有親人的話。”
白曉峰自然明白曹昊話中的含義,卻也不免有些黯然,亂世之人,漂泊如浮萍草芥,又有幾人有根可尋。莫說他手下的士兵,就連他白曉峰自己,如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漂泊無依的生活了。
兩人正在這徒生哀思之時,公孫幽卻已經換好了傷藥走了出來,她見到曹昊後有些不安地問道:“将軍,就僅憑一支箭,就能夠誤導袁術的殘部麽?”
曹昊笑道:“怎麽?是不是感覺這一支箭的證據太粗糙了些,站不住腳?”
公孫幽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曹昊反問道:“如果是你莫名其妙遭受了一系列打擊和欺淩,那麽你最迫切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公孫幽尚未答話,陳陽倒是積極地開口搶答道:“跑!”
這一個跑字聽得曹昊氣不打一出來,啐了陳陽一口說道:“你活得還敢再窩囊一點嗎?”
陳陽倒也不在乎,笑嘻嘻地站在那閉上了嘴,公孫幽沉思了小片刻後回答道:“自然是拼盡全力去報仇。”
曹昊說道:“是了,尤其是像眼下這種情況,主帥在眼皮底下被擄走,而且臨走時還射倒了他們一員大将,這對于袁術的部下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但是咱們雲裏來霧裏去,他們又無法分辨我們的身份,唯一的線索隻有那支箭上字,你說他們會怎麽做?”
公孫幽恍然大悟道:“不論真假都得會把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這裏!”
曹昊說道:“是啊,他們沒有其他選擇,這個麻煩,恐怕夏侯淵和曹操不想接也得接了。”
公孫幽點點頭,旋即又皺眉道:“可是這樣也沒什麽用吧,若是往日的袁術,曹操可能還心存幾分芥蒂,可是如今他們不足百人,雖說哀兵必勝,但對于曹操的大軍來說,完全不夠看啊。”
曹昊又笑道:“誰還指望他打敗曹操不成,别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阻止曹操和呂布的戰争,如今這些已經如同瘋狗一般的袁術殘部上去一攪合,隻怕曹操這一仗就打不下去了。”
白曉峰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隻知道沖鋒陷陣與人真刀真槍地較量的他,哪裏懂得這些,他有些結巴地問道:“将……将軍,這些……你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曹昊說道:“差不多吧,根據戰況做了些臨時調整,但大體上和事先設想的差不太多。”
白曉峰還在震驚之中,陳陽又不甘寂寞地嘀咕道:“搞計謀的人心機太深了,可要離遠點。”
曹昊聽着來氣,也懶得搭理他,隻是開口對公孫幽說道:“眼下當務之急是馬上回到本陣去,也該撤兵了,要不然恐怕大軍回到壽春後要出麻煩。”
公孫幽聽到這話時卻有點出神,曹昊連着叫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開口說道:“我在想,傳國玉玺是不是就在袁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