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麽?”曹昊自言自語道,他與于吉素未謀面,他也想不通于吉有什麽理由對他出手,更不知道的是于吉在哪裏弄到的曹昊曾經接觸過的物品。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曹昊一邊這麽安慰自己,一邊向前方走去。既然有人敢設這個局,那麽曹昊就不怕去破局,反正失敗了也不會死。
此時此刻,曹昊的大本營壽春城旁邊的祁氏密道之内,卻發生了不爲人知的變化。紫苑自從曹昊走後就在密道旁邊臨時搭建了一個小屋,自己每日住在其中,以便監督和指導地下工事的進程。這幾天來,紫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甯的感覺,但由于上次左慈點破了太平要術的弊端,故而紫苑就一直以爲是因爲自己修行的緣故而導緻的不安。不過到了今天的傍晚,卻突然有士卒來報,說密道内傳來奇怪的聲音。由于曹昊禁止士兵進到裏面的房間,故而衆人都不敢擅動,隻得禀報給目前全權負責的紫苑,讓她來裁奪。
紫苑讓那來報信的士兵帶路,一直向密道深處走去,直到天地人三個門前,那士卒說道:“聲音就是從這個人字門裏面傳出來的,我等不敢貿然進入,還請監軍指示。”
監軍這個職務是曹昊走時臨時給封的,有名無實,不過是個虛職,爲得是更好地統帥手下的兵士,一方面也好讓人們對紫苑有個稱呼。紫苑自然是不在意這些,但手下的士兵可就吃這一套,不管是什麽來路,隻要是上司長官,他們便聽命服從,這倒是讓紫苑這個少言寡語的人省了許多麻煩。其實讓曹昊沒想到的是,紫苑的性格特點反而讓她在軍中樹立了不小的威信,由于紫苑不苟言笑,秉公處事,故而手下的士兵偷偷給她起了個冷面監軍的綽号,一個個的對她倒是十分敬服。
紫苑雖然沒有跟随曹昊來過那人字門的密室,但事後也曾聽他說過此事,雖然垂棘之璧的事情曹昊沒有透露,但其他的情況曹昊卻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衆人。故而紫苑來此之時,卻也算輕車熟路,七拐八繞地就進到了裏面的屋内。這一路之上,越往前走,紫苑就越感覺心下有些不安,她站在屋子的正廳内穩了穩心神,卻忽然聽到有一絲細微的聲響傳了出來。
“呼哧、呼哧。”這種空氣抖動的聲音再次傳到了紫苑的耳中,卻是将剛剛平心靜氣下來的紫苑吓了一跳。莫非是有什麽大型猛獸跑到了裏面麽?應該不可能啊,外面那麽多士兵把守。紫苑如是想着,但腳步卻未停下,她身形一動,便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更确切地說,是從廚房下面的密道之中傳出來的。幸好這密道自從上次打開之後便一直是開着的,曹昊并未命人将它蓋上,否則以紫苑的體力,恐怕還真搬不動當初那個巨大鐵鍋。紫苑輕手輕腳地走到密道入口之時,原本一直他斷斷續續的呼哧聲突然停了下來,紫苑悄悄地向裏面望去,隻見原本應該漆黑一片的地下密室裏面,卻變得忽明忽暗,顯然是有人在其中作祟。
紫苑正待想辦法試下面的人一試,卻聽得一個聲音說道:“道友既然來了,就下來吧,躲躲藏藏的好沒意思。”紫苑一聽。這人是早就發現她了,于是她自持藝高人膽大,便也大大方方地跳了下去。裏面有一個男子正背對着他,那男子身前放置着五顆珠子,正在四處滾動,時快時慢,帶動着空氣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響,而這五顆珠子的正中間,卻畫着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正散發出時強時弱的亮光。
紫苑站定腳步,開口冷聲說道:“你是何人,有何圖謀?”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小娃娃。”那男子未回答紫苑的問題,而是一面笑着說道一面轉過身來。
紫苑借着那八卦圖案的微弱光芒,将此人的容貌看了個大概,但見他:
上戴八寶朝陽冠,下踏雲錦虎紋鞋;腰懸三尺寶劍,點綴文星武曲,身着一襲道袍,描繪紫電青霜。頭頂白霜浸染,兩鬓墨迹分明;一雙烏目,時有神光閃爍,兩道劍眉,常做秋水舟橫;鷹鼻虎耳,三分狡黠之氣,齒皓唇紅,滿面抖擻精神。
這人的相貌讓紫苑有些新奇,此人看起來有些奸詐狡猾之相,但卻又有一股超然世外的高人之态,這兩者有些矛盾地結合在了一起,且觀其相貌,分明是個老者,但神态卻又十分年輕,這讓紫苑感覺有點别扭。但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紫苑僅僅在内心之中稍微感慨了一下,依舊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老者倒也不避諱,開口答道:“我乃是南華道人于吉。”
紫苑皺了皺眉頭,南華道人的名字她有些耳熟,但又記不太清在哪聽過,于吉這個名字她倒是不知道,于是照舊開口問道:“來此做何?”
于吉笑道:“天下人走天下路,我來這裏走走而已。”
紫苑見他如此,也不再言語,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低聲念了一句咒語,隻見那道符紙瞬間燃燒起來,緊接着,于吉身邊的地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起了一道熊熊烈火。紫苑一出手,赫然就是她最強的地火符咒。她滿以爲這地火一出,起碼會讓這個于吉手忙腳亂一陣,豈料她并沒能如願,隻見于吉擡起左腳,輕輕地往地上跺了一下,周圍的火焰便瞬間消弭于無形。
于吉淡然地開口說道:“小娃娃,你若是再胡鬧弄散了這扣心陣,隻怕你們的将軍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