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幽看到曹昊一臉沉悶的樣子,開口問道:“将軍你……莫非剛剛打了一下瞌睡?”
曹昊搖搖頭說道:“可不是一下,我剛剛不但睡着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又漫長又離奇的夢。”
公孫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點不太相信曹昊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将軍不是忙暈了吧,這不過眨眼之間,怎麽可能會做夢呢?”
曹昊苦笑道:“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情确實是如此,我适才隻覺得頭腦一沉,就睡過去了,而醒來之時,就見你已經走過來了。”
公孫幽沉思了半晌,開口問道:“你都夢見什麽了?”
曹昊脫口而出道:“做夢哪裏能記得……”
話剛說到一半,曹昊自己就停住了,因爲他忽然發現,剛剛夢到的一切,他竟然都記得,一清二楚,四方上下的濃霧,烽煙四起的中原,翻騰咆哮的龍氣,還有那回蕩在他腦中的神秘聲音,全都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他的腦海之中。曹昊尴尬了片刻,開口說道:“這次的夢竟然全都記得,真不容易。”說罷就将夢的内容如此這般地對公孫幽說了一遍。
公孫幽聽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緊張地對曹昊說道:“你說那一聲龍吟差點将你給震散了?”
曹昊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她爲何會有此一問,但還是答道:“隻是那麽一種感覺而已,人怎麽可能被震散呢。”
公孫幽搖了搖頭說道:“人的話當然不會被震散,但是如果是魂魄的話,那就說不定了。”
曹昊嘴張的老大,驚訝地說:“什麽……魂魄?”
公孫幽說道:“魂魄就是指人的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靈、幽精,七魄這是……”
曹昊連忙打斷她道:“等等,等等,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爲什麽會突然提到魂魄。”
公孫幽解釋道:“我過去曾經在書中看到過,傳說有得道高人,能夠對人施法下咒,從而操縱他人魂魄來行事。”
曹昊越聽越玄乎,有點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些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怎麽能夠當真?”
公孫幽盈盈一笑,說道:“雖然是傳言,但空穴才來風,相比還是有些根據的,況且紫苑的天雷地火,左慈的大霧狂風,你不都是親眼所見?”
這一點曹昊倒是無法争辯,因爲縱然他再怎麽感覺不可思議,但畢竟眼見爲實,他不得不相信和接受,曹昊說道:“那照你所說,我是被人下了咒或是施了法?”
公孫幽也不敢随意下結論:“這屬下不知,屬下隻是感覺将軍描述的狀況和傳說中有些相似,但要是想讓我分辨出來,那可真是難爲屬下了。”
曹昊怅然道:“你我二人這兩日來接觸的人,除了陳陽,就是衛汛,再就是一些曹軍的士兵,這些人當中,會有人有此等本事?”
公孫幽說道:“陳陽毫無心機,斷然沒可能是他,至于衛汛,起碼在你我看來,他大有醫者之心,以濟世救人爲己任,也不想是修習道法的人。而那些士兵就更不可能了。”
曹昊鄒着眉頭說道:“這就難辦了啊,倘若有人想要對我施法,那麽他就必須和我有接觸,但這兩日所見之人卻能夠一一排除,難道敵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不成?”
公孫幽錘了一下手掌,突然說道:“對了,我們還忽視了一個人。”
曹昊也恍然大悟道:“那個衛汛的病人!”
公孫幽點了點頭,說道:“那人自從我們來此之後,就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一句話,但我過去之時,卻發現他有意無意地瞄向我,想來其中多半有問題。”
曹昊也附和着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向衛汛問過那人的事情麽?”
公孫幽神色嚴峻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上次過去的時候隻顧着取藥了,連衛汛也僅僅寒暄了幾句,當時那人似乎躺在床上休息,我也就沒十分在意。”
曹昊站起身來說道:“我去的時候他倒是已經起來了,不過也沒和我交談。我現在越想越不對勁,按理說來了陌生人,總該打個招呼,而這個人對我們怎麽一言不發呢。”
公孫幽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了一下,之後開口說道:“雖然天色已晚,但大雪已經停了,你我要不要去前面談談口風?”
曹昊毫不猶豫地答道:“我也正有此意,你多披上一件衣服,我們一起去看看。”
二人說着便都換好了行裝,穿上了來時的夜行靴,推門而出。按理說這前後院的距離不過十餘步,即便是穿着便服也沒什麽影響,但這二人既然已經對那不知名的病人有所懷疑,就自然有所準備。
公孫幽來到前院的時候,衛汛屋内的燈仍然亮着,顯然屋内的人還不會休息這麽早。公孫幽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哼哼哈哈地随便答應了一聲,二人便推門而入了。屋内那個中年男子仰面朝天地在床上躺着,而衛汛正在不停地忙活,看到曹昊二人進來了,連忙開口說道:“你倆來的正好,看到門對面的那個藥櫃了吧,幫我把第一行第四格的小瓶取出來,之後再往裏兌一點後面那個案子上的藥。”
曹昊還沒等開口,倒先讓衛汛吩咐了點工作,畢竟人家是公孫幽的救命恩人,舉手之勞曹昊自然不能拒絕。曹昊依言配好了藥,之後走幾步遞到了衛汛手上,之後開口問道:“這個病人他……”
“噓——”
還沒等曹昊把話說完,衛汛就打斷了他,并且示意讓他安靜。
曹昊無奈地閉上了嘴,看着衛汛手中拿起一枚銀針,在火上烤了又烤,之後打開那個曹昊遞給他的小瓶,一邊将銀針浸在其中,一邊看了一眼曹昊和公孫幽,自言自語道:“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