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對公孫幽笑道:“這個衛汛雖然年輕,但醫術确實精湛,要比我們壽春城中的軍醫強出太多了。”
公孫幽說道:“你可知道他的師父是誰?”
曹昊搖了搖頭,說道:“這我還真沒問,你問過了?”
公孫幽說道:“他師父可是名人了,不是别個,正是民間所傳的聖手醫仙張機。”
曹昊愣了一愣,說道:“張機?張仲景?”
公孫幽說道:“對,就是此人,這個衛汛就是他的小徒弟,看樣子是盡得真傳啊。”
曹昊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果然名師出高徒啊。”
公孫幽一邊在屋子内來回走,一邊對曹昊說道:“這才一日有餘,我的箭傷竟然好了大半了,等到明天估計就能自由活動了。”
曹昊看着公孫幽步履輕盈,絲毫看不出來一天之前還是一個垂死之人,曹昊笑道:“我看你現在活動得就挺自由的。”
不料公孫幽卻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隻不過在屋内尚且能走動幾步,但卻絲毫不敢用力,更别想動武了,而且外面的天氣,我眼下的狀态是堅持不過的。”
曹昊聽罷,暗道果然如此,受了這麽重的傷,即便是仙丹也沒有立時痊愈的道理,這也不過是比普通郎中的房子恢複得快上許多,但仍要小心調理才是。不過一想到現在外面風雪冰天的樣子,曹昊就感覺一陣頭疼,别說重傷在身的公孫幽了,就連他曹昊自己,想頂着風雪回到營地去,估計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也不知道左慈這到底是打得什麽主意,自己的營寨之中是不是也這般寒冷,要是果真如此,可就苦了同行的将士了,沒有機會跟着大軍去攻打袁術搶功也就罷了,還跟着曹昊來這邊受罪。想着想着,曹昊就感覺有些困倦,睡意如同潮水般襲來,曹昊靠在牆邊,腦袋一歪便睡了過去。
曹昊自從穿越以來,雖然不能說沒睡過一個好覺,但也差不多了。每每睡覺之時,總會夢到許多不連貫的碎片,其中不乏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陰陽倒轉、生死兩隔,碎片之中的主角有他,也有其他三國名将,更有他完全不認識的人,而這些碎片似乎有所關聯,卻又理不出頭緒,并且往往曹昊一睡醒就忘了個七七八八,零星能記住一點的,卻也隻是更加零碎的一些細節。曹昊曾經試着将醒來後尚且能夠記住的内容用筆記錄下來,但效果并不明顯,要想整理出頭緒來,斷非一年半載之工。
不過這次曹昊睡去之後,卻是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他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輕,周圍全都是揮不散的大霧,不過這種霧又和左慈的施法弄出來的那種不同,沒有濃煙混雜在其中,反而顯得清澈、柔和,倒是和人們時常說的“置身于夢幻之中”有幾分相似。而曹昊就飄在這大霧之中,不見日月,也不見山川。曹昊想大喊幾聲,看看這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是用力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來,這種感覺很奇妙,自己明明在張口大喊,但卻絲毫感覺不到空氣的震動,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是的,曹昊僅僅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而并沒有失聰,因爲他能夠很清楚地聽到一個聲音在他的腦中回蕩,“放輕松,讓你自己飄起來,你會看到你從未見過的景色。”曹昊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故而他索性就不去想了,而是依照那聲音所說,将自己的身心放空,漸漸地,曹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風筝一樣,被放飛到了天上,他的身體開始随着空氣一同流動、上升,就這樣越飛越高。
忽然,曹昊發現,原本四方上下彌漫的大霧突然消散了,他浮在空中,而他的下方,是整個中原大地。曹昊很驚訝,但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恍惚之間,曹昊的腦中又傳來那聲音的回響,“你看看下面的大地,你在哪裏?”
我自己在哪麽?曹昊想道,我在彭城,可是彭城又在哪?在泗水附近吧,不行啊,看不到啊,完全看不到啊,連泗水都找不到,更别說我了。果然自己的力量太過于渺小了麽?可是,實力強大者,曹操、袁紹之流,也都看不到啊,他們的勢力,他們的版圖,都無從尋覓,甚至連大漢的皇帝漢獻帝都……等等,爲什麽這裏和其他地方不同?
曹昊忽然之間發現,地圖之上隻有一處與衆不同,不是别處,正是許昌。從許昌的位置,乃至方圓數百裏,都氤氲着一股氣息——龍氣。氣體化作一條長龍上下翻滾,雖然在高空之上看來,也十分渺小,但是其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足以震天動地。
“哦?有趣,有趣,漢家氣數竟然未盡。”曹昊又忽然聽得那個聲音說道,曹昊正驚疑不定之間,突然見那條氣體化作的長龍龍頭一轉,正對向空中的曹昊,雖然曹昊看不到龍頭的樣子,但是不知爲何,曹昊就感覺那一雙龍目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緊接着,一聲嘹亮的龍吟聲從下方傳來,直貫重霄,曹昊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團氣體一般,險些被這聲龍吟震散。他連忙穩住心神,但如此一來,便再也無法保持之前那種“放輕松”的狀态,忽然身體一沉,四周的大霧又彌漫了上來,曹昊則是整個人飛快地向下墜去。
“啊——”曹昊驚叫一聲,卻是從夢中醒了過來,公孫幽正蹲在他的對面,好奇地看着他問道:“将軍,你怎麽了?”
曹昊搖了搖頭,問道:“我睡了多久?”
公孫幽疑惑道:“睡?你沒睡啊?我剛剛還在跟你說話,才走過來就聽見你叫了出來,好像我要謀害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