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指着地上那個折斷的枯樹枝說道:“不是腳印,是樹枝。你看這裏,還有剛才你去的那邊,這一片都有斷裂的樹枝,而且折斷口很幹淨,并沒有落灰,說明一定是最近才折斷的,很可能……就是剛剛。”
曹昊聞言在院子裏轉了幾轉,發現還真如周恒說的那樣,所有路上都有折斷的枯枝,确實是剛有人踩過的樣子,曹昊有點疑惑地對周恒說道:“看起來好像是有人帶走了陳陽,但是又沒有打鬥的痕迹。也就是說,陳陽不是被捉走的,而是跟随那些人離開的?”
周恒點點頭,說道:“恩,很可能是如此,那麽問題來了。”
(挖掘機技術哪家強?)
(并不!)
曹昊接道:“是什麽人能讓陳陽心甘情願地跟着走?”
周恒說道:“根據我們所知道的信息,陳陽是比較信任呂布軍的,相對應的,十分反感曹軍,所以按理說能這麽平靜地帶走他的,應該隻有呂布軍了吧。”
曹昊并不十分認可:“話雖如此,但這陳陽身無長物,呂布軍找他做什麽?而且這種情況下,臧霸所率領的呂布軍已經潰逃,再回頭涉險就不太可能了,我感覺未必是呂布軍。”
周恒撓了撓頭,說道:“那這就奇怪了,總不可能是他熟悉的居民來找他的吧,難道是呗曹軍發現了,但是他貪生怕死沒敢反抗?”
曹昊也是一頭霧水,一時間想不出來答案,這陳陽又不像是在騙他倆,但卻如同蒸發了一般,當真匪夷所思。
“将軍”周恒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躲一躲吧。”
曹昊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恒道:“我們現在不就在躲着麽?”
周恒說道:“我剛剛忽然心跳的厲害,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此地多半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曹昊笑道:“爲将之人怎麽能單憑感覺這種東西行事呢,我觀此處隐蔽性還算不錯,就算你我貿然出去,隻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躲藏。”
周恒也知道曹昊的話有道理,但是他仍然感覺不太對勁,正待再勸曹昊幾句的時候,忽然聽得耳邊“铮”地一聲,而後尚未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一截白羽從胸前沒了進去,将周恒整個人都帶的飛了起來。周恒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前,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枚羽箭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胸口,幾乎要透體而過。周恒還沒來得及感覺疼痛,就已經飛出去了五六步之遠。
這一箭突如其來,幾乎就在轉瞬之間,曹昊眼睜睜地看着周恒中箭,再飛倒,然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自己最爲信任的左膀右臂,就在他的眼前被人重創了,甚至随時有可能性命不保。曹昊幾乎目呲欲裂,但仍然強忍着沒有喊叫出來,周恒也一樣,此刻的他已然劇痛穿心,但他也在強忍着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他們二人都知道,敵人能射出來這麽強勁的一箭,那麽肯定距此處不遠,一旦二人發出太大的聲音,就無異于暴露了藏身之處,到時候隻怕是死無全屍。
曹昊悄無聲息地移動到周恒身邊,剛要開口,周恒卻搶先低聲說道:“我沒事,快走。”
周恒此時說的快走當然不是說讓曹昊自己走,而是讓曹昊帶着他一起偷偷轉移。曹昊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那仍然插在他胸前的箭,有些猶豫地說道:“這……不行吧?”
周恒思考了數息的時間,心神一定,有點虛弱地對曹昊說道:“幫我從拔出來,從背後。”
從背後?這不就相當于幫助這支箭完成了穿透周恒身體的過程麽。曹昊看到周恒緩慢地轉過身去,不由得手有點抖,他深呼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狀态,用右手牢牢握住了那還沾着鮮血的箭杆,之後眼睛一閉,用力地向後拔出。隻聽得周恒冷哼了一聲,曹昊覺得手下一輕,這箭卻是已經被他拔了出來。
曹昊看着虛弱的周恒胸前依然血流如注,随手便要将這箭扔掉,上前去幫他包紮。豈料周恒卻硬撐着說了句:“别扔,給我。”
曹昊疑惑地将手中的箭矢交給了周恒,之後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來幾個布條,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一下,但是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曹昊知道,這樣綁得緊一點,或許還能稍微起到止血的作用,但要是不及時找到郎中治病,隻怕這周恒還是性命垂危。
曹昊三下五除二給周恒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周恒扶着牆站了起來,他對曹昊說道:“必須,把敵人引開。”
周恒說罷,卻是取來自己的重弓,将那支射傷他的血箭搭在了弦上,馬步站定,雙臂發力,一箭就向牆外射了出去,那箭矢嗖地一下子就隐沒在了雲霧之中,不知道飛到何處去了。而周恒這一用力,卻是又掙裂了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鮮血噴出來瞬間打濕了那簡易的綁帶,周恒腳下一個不穩,便倒了下去。
曹昊連忙上前去扶助了他,周恒虛弱地說道:“如果……敵人發現……那支血箭,或許……會吸引到……注意力吧。我們……快走。”
話剛說完,周恒腦袋一歪,便昏死了過去。曹昊毫不拖泥帶水,一把抱起周恒便向外跑去。
敵人沒有向這邊搜查,那就說明之前的那一箭不過是敵人随意試探而爲,此刻敵人尚不确定他們在何處,否則肯定早就殺過來了。曹昊抱着周恒,一路向南面靠城牆的方向跑去,這邊守衛畢竟要薄弱些。曹昊一邊跑一邊想,這一箭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曹營之中有這般本事的人能是誰?思前想後,此時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淵。一想到此刻夏侯淵正在城中搜索他們二人,曹昊就感覺心底一陣冰涼。
這次想跑,怕是沒那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