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不遠,曹昊的情緒也漸漸安穩下來,他看了看陳陽,突然開口說道:“剛才你怎麽一言不發,是發現了什麽嗎?”
陳陽臉上一紅,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剛才……我有點害怕。”
曹昊被他這一句話氣得夠嗆,也不大想搭理他,轉過頭對周恒說道:“依你之見,現在去找着城内的監牢會有收獲?”
周恒答道:“其實我感覺更大的可能還是在城外的軍營裏,這彭城剛剛打下來,曹操應該不會将人關在裏面。”
曹昊點了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但城外軍營必然守備森嚴,我們二人勢單力薄,絕難成事,倒不如在這城内碰碰運氣。”
曹昊刻意強調了一下他們“二人”,主要也是在擠兌陳陽。陳陽也聽得出他的意思,但也沒法争辯,隻得小聲辯解道:“剛才那純屬意外,意外。”
曹昊和周恒也沒太搭理他,二人隻簡單地問了他一下監牢所在的位置,得知在城西之後,便在大霧的掩護下一路潛行了過去。
這彭城分爲東城區和西城區,東城區較爲富饒,多是官邸和驿館,西城區則比較貧困,多是販夫走卒。而這彭城的監牢則和其他官方建築恰好相反,建在了西城區。三人才出了東城區不遠,身邊便再沒了碧瓦飛甍的大型官邸,迎面所見的,則是一溜的布莊。再往西面走去,之間茶樓、酒肆、客棧之類的門店鱗次栉比,擠得街道都有些狹窄不堪。
不過奇怪的是,在東城區那麽寬大的街道上,都見不到幾個士兵,而到了相對落後貧窮的西城區,四處巡邏的人反而開始多了起來。曹昊等人一路連番躲避,有幾次差點被發現,但好歹都有驚無險地蒙混過關了,倒也沒被發現。曹昊越走感覺越怪異,于是開口對陳陽問道:“你确定你沒有指錯路?怎麽有這麽多人在此看守?”
陳陽吧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連聲說道:“絕無可能,我從小在此生活,這彭城的大街小巷我都了如指掌,不可能錯。至于把守的士兵越來越多,那有可能是關押了比較重要的犯人吧。”
曹昊知道他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但還是有些信他不過,又轉過頭去問周恒道:“你怎麽看?真的是爲了看守牢房才安排了這麽多的人手麽?”
周恒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暫且不知,但總覺得這些人并不像是在守衛什麽的樣子。”
曹昊好奇道:“哦?此話怎講?”
周恒說道:“我也說不好,但總覺得這些人的眼神、動作和神态都不想以往所見的守衛。應該說,這些人看起來要比那些普通的守衛更加精明能幹。”
曹昊也有些疑惑,看起來麽?會不會是因爲這大霧的原因。不過周恒素來是謹慎之人,若是沒有把握,他也斷不會妄自揣度,更不可能這般一本正經地說與曹昊。
曹昊和周恒在這研究士兵的怪異之處,而一直在前面引路的陳陽卻有些心不在焉,終于一不留神,摔了一跤。曹昊上前去看了看他,沒想到摔得還不輕,想要繼續跟随二人行動,多半是要拖後腿了。周恒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陳陽看在眼裏,也有自知之明,于是開口說道:“我如今不慎跌傷,若要執意跟随二位,恐有拖累,在此處向南不遠有一破敗的小屋,越有不到一裏的路途,我暫且去那躲避休息一下,二位若是完成任務之後,或可去找我,或者待這大霧散去,我再自尋生路也罷。”
曹昊見他說得情真意切,毫無虛假之意,又有幾分凄涼之感,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但此刻不是仁義之時,若是強要帶着他,恐怕反倒會連累大家。于是也隻得好生安撫了幾句,并給陳陽分了些幹糧,便目送他離開了。嗯,目送,送出六七步的距離就看不清了。周恒看陳陽走遠了,方對曹昊說道:“這人……怎麽感覺有點煩呢。”
曹昊笑了笑說:“這人性情太過直爽,一點都不懂掩飾,倒有些天真無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周恒說道:“我看他這張嘴,多半少不了惹禍。”
二人送走了陳陽,還沒來得及移動,才站在這說幾句話的功夫,卻突然從西面走過來一隊衛兵,人數不多,隻有六個人,但是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形迹可疑的兩人。爲首的一名兵士,看起來像是個伍長的打扮,此刻見到曹昊和周恒,絲毫沒有廢話,提着刀就直接砍了過來,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凜冽的寒光直奔曹昊的面門而來。曹昊乍一見到這隊兵士,就不由得暗道一聲,不好,被發現了。不過手中卻是絲毫沒怠慢,右手直接摸到腰間的精鋼長劍,連劍鞘一起提了起來,铿地一聲堪堪格擋住了那伍長的刀勢。跟着左手握拳,猛地朝着那伍長腹部擊出,那伍長躲閃不及,卻是被這一拳打了個正着,曹昊手下暗中發力,那伍長一下子便被轟退了五六步。
這一來一往電光火石之間,曹昊從提劍格擋再到出拳轟退伍長,不過兩息,直到此時剩下的那五個士兵方才反應過來,紛紛提刀砍了上來,那伍長也忍着腹部的疼痛,重整态勢殺向兩人。
此時曹昊和周恒的内心都十分詫異,一般來講巡邏的士兵遇上可疑之人的話,大多都應該先行詢問,然後再擒拿,哪有二話不說直接砍人的。不過疑惑歸疑惑,周恒的反應也并不比曹昊慢,早已抽出雙劍,擺好架勢,卻是主動沖上前去與那隊士兵戰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