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之所以如此做,主要是因爲他知道,以曹昂的性格,多半會以整體戰局爲重,勸曹昊待壽春這邊整頓完畢,再興兵讨伐,而不會在此根基未穩之時再度興兵。
但曹昊難得有了張繡的消息,此刻早已心急如焚,斷然等不了許久,于是便自作主張地發兵前往潛山了。
壽春城距離潛山隻有五百裏,并不算遠,曹昊率領兩千人皆爲騎兵,清晨出發,料想夜間便到潛山境内,隻是不知雷薄衆賊藏在何處,這就要到時候再想辦法了。
“将軍。屬下有一事不解。”孫成見曹昊一直在馬上不知道想着什麽,于是上前來問道。
“何事不解?”
“據将軍所言,那楊弘形迹可疑,言辭閃爍。想來多半也不是什麽可信之人,隻怕這潛山的消息,也未必是真啊。”孫成憂心忡忡地說道。
“孫成,我問你,你日夜跟随楚伯習武,你二人感情如何?”曹昊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孫成一個問題。
“自然是親如父子。”孫成雖然被曹昊問的一愣,但是卻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孫成本是一名普通的長槍兵,被曹昊收到麾下之後,又長期在楚伯的指導下習武,至今雖然隻有月餘,但是卻進步神速,如今已然頗具身手。與尋常士兵格鬥,一人敵三而面不改色,若是奮力施展,以一敵五也并非難事。孫成能有今日,全賴曹昊和楚伯相助,故而他對二人的感激之情早已是發自肺腑。
“那我問你,若是楚伯因故身陷敵營,你得知一消息,卻難辨真僞,你當如何行事?”曹昊似笑非笑地問道。
“自然是奮不顧身,前去營救。”孫成毅然答道。這孫成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我與張繡将軍雖然相識不久,不過但凡是我曹安民的朋友,我都不會任其陷于困境而坐視不理。此次消息若是假的,也沒什麽損失,但若是真的而我沒去相救,一旦張繡将軍遭逢不測,我還有何面目爲人?”曹昊正氣凜然地說道:“而且,我之所以判斷那楊弘不會說謊,主要是因爲說謊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容易招來殺身之禍,他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事。”
其實曹昊之所以如此自信地出兵,主要原因還是他在昨夜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來,前世的他在書中看過,那雷薄确實有背叛袁術、逃往潛山做盜賊的事迹,并且後來還曾經打劫過袁術一次。故而當前這個消息,多半是錯不了的,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時間點要比書中所載早了一些,不過自從曹昊穿越過來之後,已經見過數次曆史事件發生時間不對的現象,他也無法解釋,隻能将其歸咎于自己的出現改變了曆史的進程罷了。
孫成聽罷曹昊所言,正待回話,忽然前方士卒回報,說有一老者在大軍前方攔住去路,衆人上前驅趕,卻無人是他一合之敵,紛紛被他一槍打落馬下,幸而他并不取人性命,故而衆人都無大礙。
曹昊聽得如此,連忙策馬前行,來到士卒回報之處。果見一老者騎着一匹通體漆黑的寶馬,手執長槍,威風凜凜地站在陣前。曹昊仔細瞧了幾眼,但見他:
身披紫金逆鱗甲,頭戴亮銀如意盔,童顔鶴發,滿面紅光閃爍,老當益壯,通體氣血奔騰;胯下寶馬,名喚烏龍閃電,手中長槍,人稱銀甲蛟龍,正是一代宗師出山嶽,隻爲人間許清平。
曹昊見這老者一身英雄氣概,便知其不是等閑之輩,于是連忙上前拱手問道:“适才我的手下不識前輩,多有得罪,還請老英雄見諒,隻是不知老英雄來在此處,有何指教?”
“哈哈哈,曹安民将軍,你好生健忘啊,當真不認得老朽了麽?”那老者哈哈一笑,卻是伸手摘下了頭頂的亮銀如意盔,露出他的面容來。
曹昊聞言心下疑惑,我何曾見過這等英雄人物,後來見老者摘下頭盔,再仔細看去,卻是大吃一驚。曹昊不但見過此人,而且還就在昨夜,這老者正是在那楊弘宅内爲他守門的老人。昨夜曹昊剛剛被他的探脈之術驚到,不成想才過了一夜,那神秘老者就來到了他的軍隊之前。
“原來是您老人家,晚輩适才眼拙,沒能認出來。在下還不知老英雄名諱,還望指教。”曹昊笑道。尊老愛幼一直是美德,何況還是這般英雄人物。
“老夫的名字不值一提,你也叫我老許就行了。”那老者笑道。
“原來是許老英雄,不知您次來是爲了?”曹昊客氣地問道。
“聽說你此行是爲了去救援張繡?”
“實不相瞞,正是如此。”
“那你這區區兩千人馬,恐怕不夠看啊。”那老者搖了搖頭說道。
“此話怎講?”曹昊不解地問道。
“那雷薄、陳蘭二賊雖然素來張狂,但卻行事謹慎,如今二賊出城之時,糾結軍隊萬餘人,如今占據潛山,想必也已經整合了當地盜匪,兵力更勝從前,你這些人貿然出兵,多半是有去無回啊。”那老者雖然年邁,但說起話來聲如洪鍾,分析敵情亦是鞭辟入裏。
“這……”曹昊聽得此言,心下着實有些不安。
“更何況那雷薄武藝過人,勇力難當,我觀曹将軍你多半武藝并不出衆吧。”
“額……讓老英雄見笑了,晚輩的确武藝平平,還望老英雄指點幾招,已做防身之用,晚輩感激不盡,永念恩德。”曹昊聽聞老者所言,知道其多半有指點自己之意,于是果斷順勢說道。
“哈哈哈,你這年輕人倒是頗會說話,也罷,如今老夫有一套槍法,就在這軍前給你演示一遍,你包括你麾下的軍士在内,能記住多少,領會多少,就憑你們各自的造化了。”那老者朗聲笑道,翻身下馬,就要舞起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