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兵之前,曹昊爲了穩妥起見,特意去找曹昂說了一下此事,曹昂聽罷,也是眉頭深鎖,但無奈如今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時,也隻好先下令出兵。若是城内果真出現什麽變故,也隻好見機行事了。
曹昊帳下孫成領命扮作逃亡兵士,因他之前曾暗中探查過壽春城,要比其他人了解一些,屆時與城中守将相對,也不至于因一無所知而引起敵人懷疑,壞了大事。曹昂手下偏将夏侯尚則自領一幹人馬去掃蕩塵土,吹角呐喊以造聲勢。其餘人則皆随曹昂曹昊一起引兵佯做追殺之勢。
且說孫成帶領百餘名将士,跌跌撞撞地行至壽春城下,果不其然被城上守軍喝止道:“爾等是何人?安敢犯我壽春城!”
“城上的兄弟,我等俱是随陛下征戰的兵士,如今陛下戰敗,被圍困于前線,我等冒死突圍來求救兵,還請速速放我等進去,待禀明軍情,速去救援主公要緊。”孫成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答道。
“一派胡言,陛下上合天命,繼承大統,自然神威蓋世,豈有戰敗一說!我看你等分明是敵軍派來的奸細。”城上守衛的小頭目呵斥道。
“将軍明鑒啊,小人所言句句屬實,我等本是數百人共同突圍,怎奈何地方五十萬大軍圍得水洩不通,結果隻有我等百餘名兄弟僥幸逃出。其餘俱已戰死。”孫成聲淚俱下地說道:“将軍若是不信,可看向遠方,如今尚有敵軍在窮追不舍,還望将軍速速開門搭救,先退敵追兵,再搭救陛下爲要啊!”
“這……”那小頭目聞言向遠處望去,果真塵土飛揚,隐隐有騎兵奔騰而來之勢,但此時乃非常時期,他卻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對孫成說道:“你且稍後,待我去回報一聲。”
“将軍!眼看敵軍就要殺到,你若是去回報時間稍長,豈非要了我兄弟們的命麽?還請将軍先放我們進去。”孫成作勢哀求道,其身後的百餘名兵士也跟着一同哀求起來。
這倒是讓那守城頭目十分爲難,他原本就不是兇狠之人,否則剛才便早命人萬箭齊發了,如今眼見這些兵士哀求,卻也于心不忍,但權衡利弊,之後狠心答道:“非常時期,還請諸位兄弟見諒,我必當速去速回,不過盞茶時間即可放諸位兄弟進城。”
“我等之性命以及陛下之安危全系于将軍之手了。”孫成一面奉承,一面又給他扔了一頂高帽子過去,如今連袁術的安危都在他手中,不由得他不從速去辦。其實孫成等演戲之人,有什麽急不急的,孫成的目的隻是讓敵軍感覺焦急,人一急就會忽略很多細節,也會犯很多錯誤,在此時,敵軍犯的錯誤越多,對己方就越有利。
那守城頭目果真是守信之人,不過片刻,他便已經回報完畢,轉回了城上,他看孫成仍在城下張望,于是對他喊道:“我已經向雷薄将軍禀報完畢,将軍已經同意你們進城。”說罷便命手下開了城門,孫成等人魚貫而入,就在這百餘人即将全部進來之時,城外突然殺生四起,隻見一大隊騎兵以雷霆之勢殺奔而來,爲首之人正是曹昂。壽春守将見其來勢洶洶,殺聲震天,又剛聽孫成說完敵軍如何兇猛,如今見到這等場面,竟吓得戰戰兢兢,前去關門的手都抖了起來。
正當曹昂、曹昊等人殺至城下之時,原本關到一半的城門,突然又打開來。剛剛進去的孫成隻見一隊人馬從身邊疾馳而過,殺出城去。孫成正疑惑間,又看到一列列長槍兵和刀斧兵緊跟着殺了出去。孫成不禁暗中嘀咕道:“那個周瑜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袁術部下都膽小怕事麽,我看這也挺勇猛的啊。”
城外曹昊見狀也是楞了一下,沒成想敵方竟然毫不怯戰,待對面人馬都出了城,曹昊大概掃了兩遍,約有千餘人,雖然不多,但仍舊勇氣可嘉,曹昊如是想到。
“來者何人?敢犯我壽春城,難道爾等不怕死麽?”爲首一員銀甲金盔的大将手中大斧一指曹昂喝道。
“本将軍乃是曹昂是也,你主袁術僭号稱帝,大逆不道,本将軍奉旨讨賊,已擒獲逆賊袁術,爾等敗軍之将,還不束手就擒,安敢負隅頑抗,莫非欲以卵擊石乎?”曹昂正氣凜然地說道。
“無名鼠輩,我管你是曹昂還是曹低,如今來此胡言亂語,妖言惑衆,先吃我一斧再說。”那武将說罷便打馬上前,掄起雙斧便向曹昂砍來。
曹昂毫無懼色,手執精鋼長劍便迎了上去,隻見兩馬交錯,那武将雙斧一先一後地砍落下來,曹昂手上暗自用力,一劍向上撩出,穩穩架住了雙斧,緊接着一劍将那武将蕩開,勒住戰馬,對那武将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本将軍不斬無名之輩!”
“好,你且聽好了,本将軍乃是我仲氏皇帝麾下上将雷薄是也。”那武将傲然答道,說罷也不待曹昂答話,一轉身又策馬殺來。
曹昂見他依舊是大力劈砍的架勢,毫無技巧可言,隻是一味以蠻力交戰。招架了幾回合後,曹昂隻覺得他着實力大,但卻有失靈活,于是心下便打定主意,每每交手之際,便多以閃避爲主,不與之交鋒。如此一來二去戰了能有二十回合,那雷薄漸漸力虧,不複先前的氣勢。
曹昂見狀,知時機已到,便催動胯下照夜白,加速向敵将沖去,雷薄見曹昂主動搶攻,也是略感驚訝,便揮斧橫掃,以試圖阻攔曹昂。豈料曹昂雙足死死勾住馬镫,身體後仰,直做了個馬上鐵闆橋的姿态,雷薄雙斧恰好從他身體上方三寸處揮過,曹昂這邊見他招式用老,右手倏地擡起,手中長劍以雷霆之勢直擊敵将左手所持的斧柄,隻聽“铿”的一聲,雷薄左手被震得脫力,手中大斧也被直接擊飛,在空中打了個轉,落在了遠處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