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距城池二十裏安營,理當十分容易被敵軍察覺,不過此時壽春正值非常時期。一來袁術率部出征,城内空虛,雖有雷薄等人奉命守城,但其隻知堅守,極少派斥候出城四周哨探;二來曹昊雖是突襲,但并非偷襲,也不是十分怕被敵将發現,可謂是藝高人膽大。
話說這曹昊駐軍河堰之側,其目的倒是真被胡車兒猜了個七七八八,果真是以防張繡有何不測,便即刻打開水門,以助其破敵。不過胡車兒沒料到的是,區區一個河堰,所洩之水難免不足,曹昊卻是早命紫苑準備施展呼風喚雨之術了。不過此時既然無事,這些便都省了。
曹昊回到主帳之中,衆将皆在,曹昊環視了一圈後,開口說道:“不出周恒所料,張繡将軍已經帶兵入城了,想必是胡車兒之計已然奏效。”那胡車兒雖然是自作主張前去救援張繡,但畢竟是個做事周密之人,且身懷曹操将令需要傳達,故而另派親信至曹昊處相傳,所以此時胡車兒的所作所爲,曹昊等人卻是知道的。
“張繡将軍勇力過人,胡車兒又通巧變之術,而袁術部下多爲庸碌之輩,有他二人同往,自然可保無虞。”周恒點頭說道:“隻是不知城中守将是何人,隻望張繡将軍能早些将消息送出城來。”
“無妨。”曹昊微微笑道:“張繡将軍行事素來穩妥,我等不必擔心。如今當務之急是探察曹昂将軍的動向。我料廬江郡多半無甚戰事,故而曹昂将軍雖然路遠,但想必這一兩日之間也當到此了。”
衆人聞言皆點頭稱是,紛紛加派人手四處哨探。到了第二日,果然有斥候回報,說見一支軍隊從南而來,距此約有三十裏,皆爲騎兵,足有五千餘人。
曹昊聞言,料定必是曹昂的部隊,便吩咐周恒、孫成二人整裝備馬,共同前去相迎。三人帶了百餘名兵士,向南行了約有十數裏,果見一直騎兵大軍奔騰而來,爲首一人虎盔龍甲,正是曹昂。
曹昊見狀連忙迎上去,高聲呼喊道:“曹昂将軍一路辛苦,我等在此恭候多時啦——”
曹昂聞言,連忙勒馬驟停向前望去,一看是曹昊,心下大喜,于是向身後擺了擺手,命大軍放慢速度,之後策馬來到曹昊面前笑道:“安民兄長,小弟一路長驅直入,十分順暢,想不到你竟然還趕在了我的前面。”
曹昊聞言也大笑道:“豈止如此啊,張繡将軍已經詐降成功,領兵入城了。”
“哦?”曹昂略顯吃驚道:“如此說來,破城豈非就在旦夕之間?看來此役的功勞要全歸于兄長您了。”
“事情猶未定論,故而仍需小心行事,恐防有變。”曹昊說道。
“起初你起兵往安風津,欲借其戰船以行水路,那安風津乃水運要津,難道守備竟也十分薄弱麽?”曹昂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曹昊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遍,曹昂聽罷不由感慨萬分。他心中暗道,不曾想舊時的纨绔子弟曹安民,如今竟然頗有名将風範了。兩人正言語間,曹昊忽然瞥到曹昂身後有一青年将領,長得是儀容秀麗、姿質風流,曹昊不覺眼前一亮,定睛望去,但見他:
膚如凝脂,目若點漆,柳眉飛鬓,惹得三宮嫉恨,皓齒紅唇,可教六院無光。頭戴飛龍鬧珠亮銀盔,身披飛鳳穿雲連環甲,腰系八卦燕翅珍珠帶,足踏落日朝霞定風靴。手中古錠鋼刀,光照三山白雪,背後百鳥錦緞,色染落日彤雲。方知男子猶貌美,自是風流第一人。
曹昊畢竟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帥哥美女見過無數,故而穿越過來之後,他對于男女相貌之事,從不在意。但此時見到這位青年将軍,卻令曹昊有一種震撼的感覺。此人雖然俊美猶勝女子,但眉目之中自有一股英氣縱橫,着實讓人既有不怒自威之感,又生飲醇自醉之心。
曹昊定了定神,向曹昂問道:“賢弟,不知你身後這位将軍是何人,我看着面生的緊。”
曹昂聞言回頭看了一眼,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若非兄長問起,我竟然險些忘了此事。”
“當日我率部襲取廬江,豈料行至廬江境内之時,并未發現袁術部隊,當地居民生息往來悉如平常。後行軍至舒縣小城,見一小将,言說原本袁術那厮縱容部下四處擄掠,後江東孫策來此,驅逐了袁術的部隊,還百姓以清平。我見那小将談吐得體,儀容不俗,故而與之攀談。不料他天文地理無所不曉,古往今來無一不通,知兵法,曉音律,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問之原是那孫策帳下的将領,姓周,名瑜,字公瑾,乃飽學之士,當事之大才。後來我提及讨伐袁術之事,他便主動請纓前來相助,故而一路随我至此。”
周瑜!曹昊心中一凜,想不到此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郎,周公瑾!曹昊向周瑜拱手喊道:“廬江周公瑾,久仰大名,還請近前一叙。”
“曹安民将軍過獎了。”周瑜半點也不含糊,笑着拱手還了個禮,便策馬上前,對曹昊說道:“在下不過區區客将,随曹昂将軍前來,亦不過是爲大漢江山讨賊罰逆而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不知曹安民将軍相喚有何指教?”
“我聽說這袁術僭号稱帝所用之玉玺,是從你家将軍孫策之處得來,可有此事?”曹昊自知者周瑜不是易與之輩,故而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道。
“确實如此。”出乎曹昊意料,周瑜半句都沒解釋,直接承認了下來。
“哦?如此說來,傳言是屬實了。”曹昊盯着周瑜繼續問道:“那孫策當年既然得到玉玺,爲何不送往當今聖上之處,反倒送給這逆賊袁術,私藏傳國玉玺,其罪當誅九族,你與孫策莫非都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