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平日裏自以爲嚴密,想不到将軍已經全知道了。”歸雲啜泣道:“還望将軍饒恕,我一定勸我表叔改邪歸正。”
“嗯,此事不難。”曹昊聽罷歸雲說的話,心下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多半歸雲的表叔是黃巾餘黨,且不思悔改,故而剛才歸雲聽到我說張角之事便戰栗不已。此乃謀逆之罪,禍及九族,不由得人不怕。曹昊又說道:“隻要你聽從本将軍吩咐,且你那表叔肯真心悔改,此事便由本将軍一力承擔。”
“歸雲但憑将軍吩咐,但力所能及,絕無半點推诿。”歸雲毅然決然地答道,她原道黃巾餘黨事關重大,此番被曹昊得知,多半難逃一死。此時聽得事情尚有轉圜餘地,不由得喜上心頭,但凡能做到的事,即便刀山火海亦不容辭。
“此事倒也不難,你且起來吧。”曹昊伸手将歸雲扶了起來,繼續說道:“我隻要你帶我去你叔父處,随我一同勸說便是。”
“歸雲遵命。”歸雲爽快地答應道。
待曹昊用過早飯,整理收拾了一番,便随歸雲出了大門,直奔她表叔的住處而去。雖然歸雲說他表叔的住處離曹昊的府邸不遠,但一路七拐八繞,直繞的曹昊有點發懵。看來這個所謂的黃巾餘黨住的倒隐蔽,果然像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兩人行了約有一刻鍾的時間,來到了一個略顯破敗的小宅門前。歸雲對曹昊說道:“就是這裏了,平時我叔父都是在這待着。”說罷上前去“當當”地扣了幾下門,然而并沒有人回應,歸雲疑惑道:“這好不奇怪,我那叔父平日裏一般不會輕易出門啊。”
曹昊走上前去推了門一下,卻發現門并沒有鎖,隻不過是半掩着罷了。于是曹昊開口笑道:“你叔父莫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偷偷逃跑了?”
“不會的,我叔父不可能知道将軍要來。”歸雲急忙辯解道:“退一步講,就算他當真知道将軍您要來,也會在家中等待,我叔父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
“你不必着急,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曹昊見歸雲如此驚慌,不禁啞然失笑道:“既然門沒關,你我就先進去等待吧。”
“如此...也好。”歸雲略一思索後答道。
曹昊說罷便推開大門,擡腿邁入了院内,歸雲緊随其後也走了進來。一入院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形狀奇怪的金屬壺,個頭倒是不大,也就兩尺來高,放在院子正當中的一個石台上面。說是石台,其實不過是幾塊形狀略整齊的大石塊壘在一起,臨時拼湊而成的一個台子罷了,看起來十分粗糙。不過那個金屬壺做的倒是十分精緻,看起來有些像青銅器,上面還雕刻着一些古樸的花紋。
曹昊對此十分好奇,原本打算近前仔細端詳一下,不過轉念一想,這些邪教異物,别再暗藏殺機,到時候真傷在這裏,可是大大犯不上,于是便作罷了。院門正對着是一間主房,格局和曹昊所居也相差不大,也是一間正廳,後面若幹隔間的樣式。右手邊有一個略小的房子,顯得有幾分陳舊,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修葺了,看起來歸雲的叔父也隻是将那裏當做倉庫用了。
曹昊未作他想,直接進了正廳,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等他回來,不過歸雲倒是向曹昊禀報了一聲,便進了那倉庫,不知去整理什麽東西了。
待曹昊坐定後他忽然發現,這正廳的桌子上,竟然擺放着一個普通的香爐,香爐後面隐約供奉着一個木牌。曹昊暗忖道。莫不是張角的排位?邊想着,曹昊便走了過去,待他看清才發現,供奉的竟然是太平真君四個字。曹昊心下有些好奇,因爲他從未聽說過這個什麽太平真君,想是黃巾教所供奉的對象吧。
“曹安民将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正當曹昊四處亂翻之時,互聽院中門口處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還望曹将軍不要生氣才是。”
話音未落,一到身影便閃了進來。隻見來着是一個中年壯漢,國字臉,大眼濃眉,雖然長得有些兇悍,但卻一絲殺氣都沒有。
“你想必就是歸雲的表叔吧。”曹昊望着眼前的這個人說道。
“正是。”那壯漢朗聲答道。
“不知你叫什麽名字?”曹昊開口問道。
“小人嚴政。”那人如實回到道。
“嚴政...”曹昊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于是沉吟了片刻說道:“可是那個刺殺張寶,投降獻城的嚴政?”
“區區往事,不足一提。”看嚴政的狀态,多半是默認此事了。
“不過本将軍倒是好奇一點。”曹昊說道:“我看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來訪,究竟是誰給你報的信?”
“我若說是靠着我太平道的法術預測出來的,不知将軍是否願意相信呢?”嚴政開口笑了,笑容十分單純。
“嚴政。”曹昊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所言真假,本将軍姑且不論,隻是你怎麽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啓禀将軍,小的隻是修習太平道的功法,并無篡逆之心,也無造反之舉,爲何要驚慌呢?”嚴政答道。
嚴政這番姿态,卻是曹昊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爲這歸雲的叔父,要麽負隅頑抗,要麽戰栗求饒,至于這般灑脫自如的樣子,他确實是從未想過。不過如此一來倒是省了許多麻煩,曹昊略一思忖,開口問道:“嚴政,你日後可願跟随本将軍?”
“回将軍,将軍下令,小的本沒有權利拒絕,但小的仍有兩個願望,還望将軍答應。”那嚴政突然一本正經地拱手行禮道。
“你且說來。”曹昊爽快地答應道。
“第一,小的跟随将軍後,要帶上我這家中的諸多要緊物品,希望将軍可以批準。”嚴政說道。
“此事無妨,你随意就好。”
“第二,小的想繼續傳授他人太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