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張繡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胡車兒那邊也有隐隐要動手的趨勢。曹昊連忙搶先大喝道:“大膽奴才!我與張将軍宴飲閑聊,哪裏容得你這般無理!還不給張将軍賠罪。”
曹昊滿臉嚴肅、義正言辭,直罵的孫成一愣,就連一旁的張繡也愣住了。孫成想,我明明得到暗報說張繡要對主公不利,怎麽主公反倒這般說話?而張繡則是沒料到曹昊會主動爲他開脫。于是孫成和張繡倆人各懷鬼胎、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孫成耐不住曹昊殺人般的目光,隻好向張繡拱手抱拳施禮道:“小人勿信謠言,一時魯莽沖撞了張将軍,還望将軍恕罪。”
“呵呵,好說,好說。”張繡畢竟是一個慣于直來直去的武将,片刻之間也來不及想許多,值得幹笑兩聲說道:“曹将軍能有如此忠勇護住的衛士,實在是福分啊。”
曹昊客氣道:“張将軍可不能誇他,他行事如此魯莽,遲早會壞了大事,是我平日疏于管教了。”
曹昊複又将孫成訓斥了一番,之後說道:“還不退下,到外面去待命!”
“是,小的遵命。”孫成唯唯諾諾了一番,悻悻地領兵出去了。
眼看着最後一隊甲士走出了院門,曹昊的心中又打起鼓來,一來是怕張繡再行變卦,屆時休說之前的口舌白費,就連性命都可能不保;二來張繡行事當是十分隐秘,怎麽會被孫成知道,若是有人通風報信,那怎麽早不來,也不知是要救他還是要害他。
張繡沉吟了半晌,他知道事已至此,之前的計劃便早已不可爲之了,即便是殺了曹昊,他依然難逃一死,放了曹昊回去,興許還有一絲轉機,隻是不知如此嚴密之事是如何洩露出去的。張繡看了胡車兒一眼,胡車兒也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張繡于是開口說道:“曹安民将軍,事已至此,我再強留你也無益了。我張繡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你走吧。”
曹昊看了看張繡,這個年輕的将軍滿目頹然,正是失落、無奈、迷茫百感交集。曹昊于是近前說道:“張将軍不必憂慮,今晚之事你我皆不外傳,當可保風平浪靜。”
“曹将軍。”張繡看着曹昊說道:“我等密謀加害,屢屢相逼,你卻一再爲我開脫,不知是爲何?”
曹昊心道,我是爲了安你的心、活我的命,我豈能告訴你不成?他正色道:“張繡将軍,你是當世之豪傑,理當光明磊落,爲國盡忠,爲陛下盡忠。即便死,也當是馬革裹屍,戰死疆場,而不應當因爲這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而送命,這既不是英雄的活法,更不是英雄的死法。”
曹昊一番話,铿锵有力,擲地有聲。直說的張繡如醍醐灌頂一般,張繡對曹昊拱手道:“不瞞曹将軍說,自投降獻城之日起,我便一口氣悶在胸中,終日抑郁難平,适才聞将軍所言,可謂通達肺腑,令我抑郁之氣一掃而空。近日來行差踏錯,險些自誤啊。”
“張将軍。”曹昊對張繡抱拳說道:“在下知張将軍乃雄飛高舉之人,雖一時失意,日後必然大展身手。曹安民不才,願請将軍同讨逆賊,共扶社稷。”
“我張繡區區敗軍降将,如今又險鑄大錯,焉能受将軍之禮。”張繡謙讓道:“适才将軍言說,曹操并無篡逆之心,又說有你曹軍一天,便有大漢江山一天,此話可能當真?”
“絕無半點虛假!”曹昊斬釘截鐵地說道。
“有将軍此言,我便放心了。”張繡拱手施禮道:“張繡一身武藝,今後願聽将軍差遣。隻願将軍記得今日保境安民的諾言。”
“承君此諾,必守一生。”曹昊情感所至,不自覺地就把遊戲中的台詞講了出來,不過好在這是在一千八百年前,也不必擔心穿幫。
曹昊說罷又望向胡車兒,其實張繡一介武夫,爲人做事全憑一腔熱血,之靠忠義二字就能勸服,隻是這胡車兒怕是沒這麽好對付。
察覺到曹昊目光的胡車兒三兩步走近前來,大聲說道:“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不論主公有什麽決定,末将自當誓死追随。”
幾句話說罷,曹昊心下大定,如今宛城的事基本上就算是平息了。于是他便向張繡告辭,約定諸多事項改日再議。張繡仍爲适才突然發難之事有愧,非要留曹昊再度宴飲,曹昊哪裏敢留,連忙脫身走了。
孫成沒敢走遠,一直在門外候着,見曹昊出來了,便連忙迎上去,一路護送着回到了家中。曹昊一路無話,行至正廳坐下,仍然心有餘悸,今晚九死一生,稍有差錯便萬劫不複。待氣息稍平,曹昊問孫成道:“是誰指使你去闖張繡府的?”
“回将軍。”孫成答道:“是藍夜告訴我張繡可能要對将軍不利,于是我便自作主張地領兵去圍了他的将軍府。”
“簡直胡鬧。”曹昊低聲呵斥了一聲:“你欲搭救我之事,值得嘉獎,隻是也要選對方法。你可曾想過,你這樣圍攻張繡,極易逼他狗急跳牆,倒時本将軍豈不性命難保!”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孫成認錯道:“小的行事素來魯莽,今後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罷了,你也是好意,不該責怪你。”曹昊說道:“你下去吧,順便把藍夜叫來。”
“是。小人告退。”孫成答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藍夜見過将軍。”不一時,藍夜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曹昊施禮道。
“大膽奴才,你竟敢通敵,意圖謀害本将軍。”曹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打算先詐她一詐,于是大聲呵斥道。
“将軍冤枉啊。”藍夜被曹昊吓了一跳,立時跪下辯解道:“請聽奴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