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子修近日因爲那些降兵的事心煩,所以特意來給你出個主意。”曹昊笑着走近前說道。
“哦?不知兄長有何妙計?”曹昂聽說曹昊有主意,好奇道。
曹昊将昨夜定下的計策如此這般地一說,曹昂聽罷說道:“這個辦法我也想過,隻是恐怕張繡的将士也不傻,縱然将其分割打亂,也唯恐他們暗地裏相互勾結。到時候反倒比這光明正大的鬧事還難辦。”
“這點子修毋需擔心。你将普通甲士提升至伍長、什長、卒伯的官職。将原本的大小職務一律撤換。如此一來,即便衆人真的暗地裏勾結,那些新上位的士卒必然不願意回到之前的狀态,而被撤換的卻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過去。如此一來,新舊勢力必然沖突,你我就如同驅虎吞狼一般,隻需隔岸觀火便萬事大吉了。”曹昊自信地對曹昂說道。
“兄長言之有理,我即刻命人去辦。”曹昂是雷厲風行的性格,說着便要往出走。
“子修且慢。”曹昊又想起幾句話要交代,便連忙叫住了曹昂說道:“還有一事,子修務必注意。”
“兄長請講。”曹昂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曹昊說道。
“我料原張繡降兵之中,必有德高望重之輩,此類人或有官職、或無官職,但俱是軍心所在,你若察之,隻可以禮相待,或可連升三級,以定軍心。屆時士卒看到他們所擁戴之人皆身居高位,自然也感服于情理之内,此時收編,則事半功倍矣。”曹昊娓娓說道。
“就依兄長所言。”曹昂說着叫來他的近衛詳加吩咐了一番。不片刻,侍衛領命去了,曹昂照舊回到廳中與曹昊叙話。
交代完了正事,曹昊心下也安定了許多,便坐在那和曹昂閑聊了片刻,直到用過早飯,曹昊才拜别曹昂,轉身往西面去了。曹昂目送他離開之後,心裏暗自想到,這曹安民兄長過去一向貪玩好樂,爲人頗爲跋扈,雖然行軍打仗十分勇猛,但是并不懂得計謀之事,怎麽這幾日以來,他突然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非但性格變得泰然沉穩,而且竟然能想出些頗爲可行的計策,前後差距之大,着實令人費解。
“嗯,要麽就是兄長他最近開始苦讀兵書,且進境神速;要麽就是他背後自由高人做主張。”曹昂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道。略微思忖了一番,曹昂也并未深究,隻道曹昊大有長進,逐步向文武雙全的方向發展,這對于曹軍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喜事。
曹昊自從出了曹昂家門,原本是打算直接再去張繡那裏登門拜訪,誰料沒走幾步,便在城中見到了一個鐵匠鋪。這個鐵匠鋪并不似通常的一般,門口屋内都并未擺放什麽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反而放了些冷門的兵器,什麽判官筆啦,分水峨嵋刺啦,之類各式各樣的奇怪兵器反而挂的裏裏外外都是。曹昊一時看着好奇,便信步走了進去。
“你們這裏怎麽外門兵刃如此之多?”曹昊見屋中有一人背對着他在整理兵器,于是張口問道。
“啊?”那人突然聽到有人招呼,明顯吓了一跳,但轉瞬變恢複過來,那人轉身定睛一看,是曹昊在叫他,于是答道:“小人見過曹安民将軍。”
“免禮吧。”曹昊揮了揮手道:“你且說說你這個店爲何與尋常人家不同。”
“是,回将軍。小的平時也打造些刀槍棍棒之類的常用兵刃,隻因爲小的打造的兵器結實耐用,且刀槍刃口鋒利,棍棒體勢沉穩,故而過去張繡将軍常常在我這訂購武器,臨時補充部隊的損耗。不過近日裏好多天,我這都無生意可做。直到昨天,胡車兒将軍又來到我這說要訂走各類制式武器均二百把,小的不敢怠慢,帶領徒弟們連夜趕工,且有取出了所有的存貨,才終于完成了胡車兒将軍的吩咐。”那男子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出清了存貨,又不想關門歇業專事冶煉工作,因此就将早年所打的各種難以出售的武器都擺了出來,挂在這裏權當沖個門面。”
“哦,原來如此。”曹昊點頭道:“你先忙去吧,我自己看看這些有意思的兵器。”
“是,将軍。”那男子行禮便退下了。
曹昊在屋内左翻翻,右瞧瞧,隻覺得各式武器奇形怪狀,令他大開眼界。曹昊在門後牆上發現了一個叉子似的武器,其形如圓柱、圓楞、尺,四面不内陷,上粗下細,兩側有向上旁枝頭有點穴爲主的圓頭和刺殺爲主的尖頭。看着倒像是忍者神龜用的那種叉子武器。不過曹昊隐約記得那是唐朝才發明的一種叫做“鐵尺”的武器,也有叫做“筆架叉”的,不知道爲何會在此處發現類似的東西。
曹昊越看越驚訝,隻感覺這鐵匠的身手着實不凡,店中兵器看着雖然雜亂,但是每一柄都絕非任意敷衍而成,非但刃薄鋒銳,并且多有匠心獨運之處。曹昊看罷,複叫來之前那個男子問道:“這些可都是你親自打造的?”
“回将軍的話,正是小人親手打造。”那男子回話道。
“我觀其成色,确實要比其他鐵匠所鑄之兵刃強出不少,而且似乎材質也更加堅固且具有韌性。”曹昊由衷地稱贊道。
“多謝将軍誇獎。”那男子面有得色地答道:“小的世代爲鐵匠,家中有祖傳的鑄造之術,故而優于常人。”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曹昊點頭道:“不知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名叫蒲元。”那年輕的鐵匠答道。
蒲元?曹昊聽罷隻覺得有點耳熟,似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好,鐵匠蒲元,本将軍軍中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知道你可否願意加入我麾下,同爲皇帝陛下效力呢?”曹昊心想,但凡能讓他覺得耳熟的名字,多半都是個人物,抓緊籠絡住了,有好處沒壞處。于是拉大旗作虎皮地把皇帝搬出來開始忽悠這個蒲元。
“這...”那鐵匠蒲元有些爲難,他家也雖說不大,但卻也不舍得輕易放棄,何況還有部分學徒跟随于他。但曹昊是将軍,他又不敢拒絕。
“沒關系,你有什麽難言之隐但說無妨。”曹昊看出他心中猶豫,于是寬慰他道:“我雖然是軍旅中人,但我們是皇帝的部隊,我們始終代表着最廣大人民群衆的根本利益,所以你有什麽困難盡管提,能解決的我一定幫你解決,不能解決的,我也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謝将軍。”蒲元是土生土長的三國人,幾時聽過這麽不可思議的親民理論,立時就撲通一下跪謝道:“實不相瞞,小人雖然年紀尚青,但也有幾個學徒一直跟随,小人不忍抛棄。”
“這不妨事,你有多少人,直管都帶着走,本将軍說到做到,到了軍中,自然都妥善安排。”曹昊在一旁暗喜,這是買一送多啊,這種好事豈有不答應之理,于是滿口答應道。其實他不知,在那戰亂之年,尋常人生活極不穩定,在部隊之中幹個技術活,還不用上前線,還能保證溫飽,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安身之處。所以蒲元更加痛哭流涕地反複謝恩,倒弄得曹昊有些不好意思。
曹昊見狀知道此事是塵埃落定了,他想了想,決定再給蒲元加一把火,曹昊說道:“非但如此,待你日後到我帳下,我還将告訴你一個能大大提高你炒鋼水平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