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晚上見張繡的事,曹昊直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快步趕回家裏,發現楚伯還沒睡,獨自一人在院子裏坐着。于是曹昊上前問道:“楚伯怎麽還沒安歇?”
楚伯看曹昊回來了,起身答道:“将軍,我見你一直沒回來,所以在這等你。”
“哦,楚伯辛苦,我正巧有點事想找你聊聊。”曹昊一邊說一邊腹诽道,難不成之前曹安民出去眠花宿柳,你也等一夜不成?不過想歸想,曹昊倒不會說出來,畢竟楚伯也是好意。
“好,将軍,咱們屋裏說話。”楚伯說着和曹昊一起進了正廳,曹昊又感覺不妥,唯恐隔牆有耳,于是又帶着楚伯進了書房。
兩人坐定後,曹昊說道:“今晚我去拜訪了張繡将軍。”
“哦?将軍去張繡那了?他可說了什麽?”楚伯好奇地說道。
“沒說什麽有用的話,倒是一晚上都對我畢恭畢敬的,不似張繡爲人,讓我覺得好生奇怪。”曹昊歎了口氣說道。
“将軍以爲張繡應當是什麽樣的人?”楚伯看着曹昊問道。
“觀其儀容舉止,應當是個光明磊落、正氣浩然之人。”曹昊說道。
“我聽人傳聞說,張繡當年師承蓬萊槍神散人童淵,一手槍法出神入化,過去随其叔父張濟征戰,所到之處,敵将望風披靡,可謂武功蓋世。甚至在随李傕、郭汜攻打長安之時,曾與飛将軍呂布過招,據傳連戰數十回合而不落下風。”楚伯緩緩說道。
“張繡竟然有如此武藝!”雖然曹昊原本就對張繡做了很高的評價,但想不到竟然如此驚人。
“是啊,若不是後來張濟爲流矢所中,不幸身亡,張繡也不至于流落到宛城。不過張繡确實如将軍所說,是個直爽之人,從不曾聽說他善于謀略。”楚伯道。
“我是這麽想,如今張繡對我畢恭畢敬,大加提防,似有麻痹我與曹昂将軍的意圖,我懷疑是背後有人出的主意。”曹昊說道。
“原本張繡手下有謀士賈诩,不少爲其出謀劃策。但是眼下賈诩已經随主公大軍而去,如果說張繡帳下還有人能爲其謀劃的話,那麽也就隻有一人了。”楚伯略加思索後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曹昊笑道:“此人定是胡車兒無疑。”
“也隻有此人了。”楚伯與曹昊不謀而合,也笑道。
“可是,我素聞胡車兒勇力過人,也是一個善戰的猛将,怎麽也做起出謀劃策的事了?”曹昊仍有一點不解。
“将軍有所不知,我之前曾在舊友那裏聽說,這個胡車兒最初曾在當世大儒宋忠門下求學,後來黃巾四起,胡車兒爲了安民報國才從了軍。所以應當算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故而之前主公才有意結交。”楚伯說道。
“原來是這樣,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曹昊對胡車兒可謂是一知半解,畢竟史書上多半對他一筆帶過,都隻寫了他偷典韋雙戟的故事。這倒是讓曹昊有些爲難了,他又對楚伯說道:“那如今顯然是他在給張繡出謀劃策,先策反軍士,再麻痹我和曹昂将軍,估計下一步就要反制我等,之後重奪宛城,再南合劉表,隻怕事情要麻煩啊。”
“這些事情,我就不懂了,畢竟我隻是一介武夫,過去在主公帳下聽謀士們獻計獻策,往往說些什麽釜底抽薪、反客爲主什麽的,不過我也聽不太懂,這隻有将軍去想辦法了。”楚伯笑了笑說道。
“好吧,我思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萬全之策來。”曹昊皺着眉頭無奈地說道。
“那我就先退下了。”楚伯說着就撩開了門簾,轉身出了書房,隻留下曹昊一個人在屋裏發呆。
唉,曹昊暗自感歎道,我不過隻是想活下去,怎麽就這麽難呢?适才楚伯說這張繡武藝高強,那以我和曹昂的水平決計是打不過的了,胡車兒也是猛将,我也打不過,硬碰硬估計是死路一條,縱然大軍能擒獲他二人,我卻未必有能力自保。楚伯又說胡車兒是宋忠的門生,想必對謀略也略通一二,不過想必不精,否則不至于其目的被我一眼看穿。從這裏或可入手。楚伯還說什麽過去謀士給曹操出什麽偷梁換柱、反客爲主的計策...“嗯?”曹昊突然一個激靈,自言自語道:“對啊,這兩個計策都是是好計啊。”
曹昊想道,既然當下大權盡在曹昂手中,明天我就讓他選拔更換部隊中各個中隊小隊的隊長,能換成自己部下的,盡量都安排上自己人,自己人難以鎮住場面的,便選拔與之前隊長有矛盾的其他士卒當隊長,這樣一來自己的部下領導的隊伍自己可以控制,張繡原軍改選的,其内部必然争鬥,如此軍士鬧事的問題能解決大半。之後則要變被動爲主動,多去找張繡交談,表達出結交的意圖,雖然張繡未必願意,但所謂關心則亂,言多必失,張繡爲人直爽,讓他裝模作樣一次兩次上課。次數一多,他難保不出差錯,隻要張繡出了差錯,便有機可乘。
想了這許多,曹昊心中終于安定了下來,如此明天先去找曹昂安排部隊的事宜,之後再行穩住張繡,想必宛城就可以牢牢地控制在曹昂和曹昊的手中了,屆時曹昊也可以更加便利地擴張和壯大自己的隊伍了。想罷曹昊心情好了許多,于是也轉身出了書房,穿過廳堂進了卧房準備睡覺。
臨睡前曹昊又在腦中過了一遍今晚見張繡的狀況以及剛剛定下的計策,他忽然想到一點。如果自己仍然是過去的曹安民,想必這會已經中了胡車兒的計策了,這麽想來,胡車兒并不知道曹昊穿越的事,所以他是按照過去曹安民的性格定下的這個計策,那麽今天張繡的行爲就并不像一個粗通謀略的人設計好的了。所以說曹昊暫時還無法分辨出胡車兒究竟是能力僅僅這樣,還是因人制宜而定下的計策。
曹昊無法,唯有祈求不是後者了,如此思前想後,輾轉反側了一夜,隻待天明去見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