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曹昊長籲了一口氣,拱手道别了戲志才,便獨自向自己的住處走去。既然事已至此,就唯有等孫成那邊的結果了,盡人事聽天命,若是老天真要他死,他再掙紮也是徒然。
曹昊轉回宅内,剛在正廳坐下,忽然想起來,他剛才出去本是要吃飯的,不想出了門就遇見了曹昂,之後如此這般地折騰了大半天,結果愣是把吃飯這事給忘了。剛剛沒想起來倒還沒事,眼下記起來了,肚子也突然跟着叫了起來。曹昊也實在餓的不行,便去門口喊了幾聲,眨眼的功夫,那幾個歌妓便都從廂房裏走了出來。
“将軍喚我等有何吩咐?”仍是之前那個藍衣歌妓上前來答的話。
“我餓了,你們誰去給我弄點東西來吃,冷熱無所謂,越快越好。”曹昊着實餓的心裏發慌,擺擺手就吩咐了下去。
幾個歌妓掩袖一笑,便都轉身去了後廚。不消片刻,幾人就端了三樣吃的上來,曹昊打眼一看,一條不知道什麽魚,一盤烤肉,一碟棗子。他看得有點發愣,原本想問一下爲何沒有主食來着,但餓的實在難受,也沒管那許多,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個歌妓笑道:“将軍您慢點吃,茯苓去給您做湯餅去了。”
曹昊聽了,心說竟然還有餅吃呢,隻是不知道這湯餅是什麽東西,許是有湯有餅吧。過了約有盞茶的時間,桌上的三碟被曹昊吃了個七七八八,隻見那藍衣歌妓打廚房端着個大碗施施然走了過來。曹昊定睛一看,這哪裏有什麽餅,分明是一碗片兒湯。不過說它是片兒湯又有點像面條,說它是面條吧又有些太寬,倒是有幾分像當今重慶一帶的鋪蓋面。曹昊接過碗來嘗了嘗,味道還不錯,于是便三下五除二地都吃光了,邊吃還邊想,這要是打兩個荷包蛋應該能不錯。
轉眼曹昊吃罷了飯,四個歌妓都收拾了下去,便又站到廳前來等曹昊吩咐。曹昊肚子不餓也有了精神,正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四人道:“本将軍幾日前收了你們,不過近來一直公務繁忙,也沒來得及細問你們都叫什麽。如今得空,你們都說說吧。”
“是,将軍。”最左邊的紅衣歌妓答道:“奴婢名叫紅芪。”
“奴婢紫苑。”左邊第二個身着紫色直裾的歌妓答道。
“奴婢白術。”第三個穿的是白衣。曹昊倒是多看了幾眼,心道,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看着便有一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感覺,就是這名字忒難聽了些,什麽白豬黑豬的。
“哦,穿什麽顔色就叫什麽啊。”曹昊饒有興緻地打量着最右面的藍衣歌妓道:“那你叫藍什麽?”
“回将軍。”藍衣歌妓掩嘴笑道:“奴婢叫茯苓。”
“你倒是挺與衆不同啊。”曹昊愣了一下,“你們四個怎麽都起了個藥材的名字啊?”
“回将軍,我們四個都是孤兒,自小便在樂府中長大,打記事起便叫這些個名字了,也不知道是誰起的。”茯苓答道。
“原來如此。”曹昊點了點頭,又道:“如今我既收了你們幾個,需得跟你們說一說我這裏的規矩,你們都得牢記于心。”
“但憑将軍吩咐。”
“第一,你們平日裏想要做什麽盡管去做,不用向我請示,不過我不需要你們歌舞,也不需要你們侍寝,沒有我的吩咐,禁止進我的房間半步。”曹昊環視了一下四人,嚴肅地說道。
“是——”四人面面相觑,似有些摸不到頭腦,這個将軍不是傳聞說頗爲好色麽,怎麽反倒定下這麽一條規矩。
“第二,我不管你們以前會些什麽,吹拉彈唱也好,歌舞琴棋也罷,到了我這裏,我讓你們學什麽做什麽你們就得去學去做,不許多問。”
“是,奴婢遵命——”四位歌妓眼中的不解越來越重了。
“第三,咳咳。”曹昊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一沒災二沒病的,加裏放那麽多藥材做什麽,我要給你們幾個改個名。這個你們沒有意見吧?”
“奴婢不敢。”四人紛紛答道。
“那好,紅芪,先從你開始吧。”曹昊看着紅衣歌妓道:“你今後就改名叫漫卷吧,我明日去賈诩那裏取幾本書回來,我要你用心鑽研兵法。嗯...你應該識字是吧?”
“回将軍,我等皆識字。奴婢謹遵大人吩咐。”紅衣歌妓漫卷答道。
“紫苑。”曹昊看着第二個歌妓說道:“你的名字我感覺還不錯,先這麽叫着吧。至于你的任務,也待日後再行分派,現在時機尚未成熟。”
“是。”紫苑似乎向來話便不多,隻答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嗯,白術。”曹昊轉頭對那個巧笑倩兮的白衣歌妓說道:“你就改名叫歸雲吧,日後你随我學習一些機關術數,務必要盡心努力。”
“歸雲遵命。”白衣歌妓歸雲粲然一笑,更顯得别具風情。
“至于你嘛。”曹昊看着最後的藍衣歌妓茯苓暗忖道,你原本名中不帶藍,我如今偏要叫你藍。于是說道:“你就叫藍夜吧,日後負責本将軍的飲食起居。”
“奴婢遵命。”藍夜似是看透了曹昊的心裏一般,笑盈盈地施了個禮答道。
“咳咳。”曹昊直讓她看得老臉一紅,隻得岔開話題道:“你剛才做的湯餅不錯,記得下次做的時候可以往裏面放兩個雞蛋,要在水燒開了之後直接将雞蛋敲入鍋裏。”
“是,奴婢記住了”藍夜有點發懵地點了點頭,不明白爲什麽曹将軍突然提了這麽一個奇怪的要求。
幾人說了一會的話,曹昊便乏了,于是各自安頓好,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一亮,曹昊方才起身,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砰砰地敲門,他正要出門去看,卻不知道從哪走出來一個老兵,向曹昊行禮道:“将軍,外面是一個小卒在叫門。”
曹昊暗道,十有八九就是孫成了,不知事情如何,如今也隻好聽天命了,想着便對老兵說:“你去開門吧,直管讓他來我書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