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氣定神閑的模樣,到讓我覺得有些不對頭。說實話,我有些被呂肅整怕了。這人的腦回路九曲十八彎,如果一個高段位的棋手一樣,總是考慮的比别人更爲深遠。每一次我覺得似乎控制住他時,最後的結果都是反被他擺一道,因此這會兒,心裏反到有些發虛,因此,我原本注視着湖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分出了一些去觀察呂肅的動靜。
就在我觀察他沒多久的時候,呂肅手裏拿遙控器忽然震動了一下,這個變故讓我大爲吃驚,忙道:“怎麽回事?”
呂肅聳了聳肩,面露揣測的神情:“大約是那位白雙姑娘在動我放置在冰洞裏的武器。”說完,他笑了笑,道:“忘記提醒她了,那東西是不能亂碰的。”
我心裏頓時警鍾大作,隻覺得不可能。因爲在入水之前,我曾經囑咐過白雙,咱們不知道那生物武器的特性,因此讓她下水後不要貿然朝那武器下手,以免出了意外。
白雙自己也保證過,下水後,一切以救豆腐爲先,其餘的都可以不管,現在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去動呂肅放置在下面的武器呢?
我盯着呂肅面帶笑容的臉,知道自己即便追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來,隻恨不得立刻跳下水去查個究竟。真呂肅在一旁不客氣的冷笑:“信你的屁話才有鬼。”
呂肅微微一笑,道:“哥,火氣别太大,我也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真呂肅挑了挑眉,露出一副譏諷的模樣:“那我到要聽聽,你這張舌燦蓮花的嘴,又打算說什麽鬼話。”
呂肅笑了笑,道:“從進雪山到現在,有四天了吧?還有三天,如果吃不到東西,你就得餓死了。哥你當年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你餓死,這不在想辦法給你弄吃的嗎?”
“你……”真呂肅氣的跳腳,神色變幻了幾下,他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一心想着要同歸于盡的少年人了。從他的臉上,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他不想死。
呂肅說的弄吃的……莫非是指屍仙的肉身?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在我不解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漸漸的,白雙下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呂肅之前入水的時間,甚至還長了一半有餘。即便是有水肺,也不可能在水下堅持那麽長時間,我意識到,那冰洞裏應該是隔水的。
就在這種煎熬般的等待中,異變忽然出現了,腳下的冰層,仿佛地震一般顫抖了起來,似乎是地下發生了什麽變故,而湖面的湖泊也掀起了巨大的漣漪。
真呂肅站在一個角度略微傾斜的地方,這麽一抖,他差點兒摔倒,怒道:“怎麽回事兒!”
我看向呂肅:“難道是你的生物武器……”呂肅搖了搖頭,道:“和我無關。”一邊說,他一邊皺了皺眉,開始後退。退到真呂肅旁邊時,拽住了真呂肅的胳膊往後拉。這動作看來,似乎事他想帶着大補湯跑路。
我立刻知道這混蛋是在瞎說,肯定和他有關才對。憤怒之下,我手腕動了一下,剛準備給他點兒顔色瞧瞧,呂肅忽然看着前方,露出詫異的表情。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條神奇的瀑布,竟然就此斷流了。而那斷流後露出的冰層中,赫然露出了重重黑影。
那些黑影冰封的很深看不太真切,但隐約卻像是某種建築的殘骸。
難道那就是傳說中西王母和周穆王會宴的瑤台?我腦海裏冒出這個猜測,轉瞬又覺得不靠譜,鬼才會在這麽一個凍死人不償命的地方辦什麽瑤台會。
然而,瀑布斷流并不是最讓我們震驚的,真正讓人膽寒的是,那冰層,赫然逐漸裂開了一道縫隙,似乎地震一般,被巨大的地下張力給撕裂了。伴随着巨大的震動,那條裂縫逐漸成型,緊接着,從裂縫中,走出了一個人。
确切的說,是一個人,懷裏還抱着另一個人。
看清了他的模樣後,我大喜,是豆腐。但我剛想叫他,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因爲他懷裏抱着的,是一個白雙。
白雙的身體很軟,毫無支撐力的以一個公主抱被豆腐摟在懷裏,那種柔軟感,讓我心裏陣陣發涼,由于隔的并不遠,因此,我能看清楚白雙身上猩紅的血迹。
“嘶……”這一瞬間,我隻覺得自己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當我再去看呂肅時,卻發現那混蛋居然已經沒了蹤影。
但此刻我顧不得那麽多,豆腐站在那裂縫處,沒有再前進的趨勢,隔着湖泊問我:“爲什麽她會在這裏?爲什麽她回來?”我喉嚨裏如同被哽了一塊鉛。
我不知道在水下發生了什麽事,但豆腐現在的狀态讓我意識到,我剛才的猜測成真了,白雙她可能已經……
但此刻,我無法做出任何解釋。我該怎麽解釋?是她自己硬要來的?是我根本阻止不了?這些解釋有用嗎?人都死了……我從來沒見過豆腐這樣的神情,這一瞬間讓我覺得有些心寒。
好心辦壞事,大概就是這麽個狀況。
沉默中,豆腐抱着她從裂縫處呢跳了下來,繞過湖水邊的雪道,走到了我身邊。這時,我看到她的肚腹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我忍不住懷疑,難不成是她闖入冰洞之後,被屍仙給弄出來的?
白雙的雙眼緊閉着,但死人的臉部肌肉都是僵硬的,因此活着的時候那種美感已經消失了,僵硬的面部肌肉,留給人的是一種詭異的感覺。
“對不起。”憋了半天,我隻憋出了這三個字。
豆腐沉默的将人放到地上,過了很久,才扯了扯嘴角,道:“老陳,我知道你的性格。是她自己要來的吧?她總是說我太笨了,容易受人欺負,總是擔心我,可、可我……老陳,我真的喜歡她,我真的很喜歡她。她不嫌棄我不會賺錢,也不嫌棄我蠢。以前我交的女朋友,特别害怕她們見到你,因爲、因爲她們見到你之後都變心了。我沒你帥、沒你聰明、沒你會來事兒。但、但雙雙不會,她說……她說……”
接着,豆腐說不下去了,抱着白雙的屍身痛哭。
“啊……”
我坐在雪地裏,已經感覺不到冷了,腦子裏嗡嗡作響。
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隻有豆腐和白雙出來?屍仙難道真的被那武器弄死了?這些疑問在我腦海裏隻打轉了片刻,就完全消失了。雪山冰川,寒風呼嘯,瑤池斷流,還有撫屍痛哭的景象,将我的大腦思考能力沖擊的支離破碎。
這個過程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白雙的屍身在冰天雪地中,變得更爲僵硬,屍斑很快就出現了。我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走到豆腐旁邊,道:“先離開這裏吧。”别的現在都不适合說,隻要人出來就行了。
但不知爲何,我卻覺得十分疲憊。
豆腐傷心過度,哭的太久,也沒什麽力氣,我便将白雙的屍身背上,三人開始往回走,整個過程中,氣氛非常沉默。到了晚上紮營的時候,豆腐才終于開口,道:“我想過你可能會來找我,但我沒想到她會來。老陳,我知道自己不該指責你,但是、但是我現在真的、真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明白,你不用多說。”
接着,他道:“怎麽回事?她體内的那個東西是怎麽回事?”
東西?
我愣了一下,道:“什麽東西?”
豆腐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麽,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我立刻意識到,白雙的死,很可能和那生物武器有關,于是便将我們跟蹤呂肅的事兒說了出來。
豆腐眼中浮上了仇恨的光芒:“原來是這樣。當時,屍仙來店裏取東西,我就像它打聽詛咒的事,它說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但需要我和他做個交易。”
我猜到了一些門道,道:“這個交易,就是讓你在這裏陪它?”
豆腐搖了搖頭,道:“不是陪,算是守衛吧。它在修複身體,算是最虛弱的時候,所以讓我在這裏守兩年。用兩年的時間,讓兄弟後半生安安穩穩的,我覺得挺劃算,就答應了。”
這裏是冰壁雪山,守在這裏兩年,吃什麽,喝什麽?看樣子,那冰洞之下,應該是另有乾坤的。
豆腐接着道:“因爲不想讓人知道它的行蹤,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就在不久前,忽悠有一個古怪的東西闖了進來,是一個……渾身長滿鱗片的人,就像被燒焦了的粽子。老陳,你還記得我們以前遇到的那些燒焦的面具嗎?我當時以爲,是那些鬼東西跑這兒來了,所以我……我就……”我後背有些發涼,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事,道:“所以你就殺了她?”
ps:今天鬧了個烏龍,昨晚由于有事,所以沒碼今早的更新,将之前的請假單改了一下發上來。誰知後台沒有審核,所以大家今早看到的,是上一次的請假單。早上起來一看,發現大家都讓我好好休息,我頓時就又囧又感動。
然後說一下今天的更新,今天隻更這一章。至于原因,大家看完這章的内容,應該也感覺到了。
大結局,應該就是明天或者後天的事。讓我好好斟酌一下,大結局應該怎麽寫到最好。
大家有什麽想法,都趕緊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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