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行駛,将我們載到了離矮牛溝最近的丫髻隊,這裏屬于農村,下屬的隊上有一百來号人,相互之間隔的都很遠,因此看起來人煙稀疏。我們一大早進隊,找到一個最近的老鄉打聽矮牛溝的路線。
那老鄉起的挺早,背着一背簍喂豬的豬草,身形佝偻,精神頭卻顯得很好。一聽我們打聽矮牛溝,他的臉色就變了,說:“那地方鬧鬼啊,你們打聽那兒幹什麽?”
我道:“沒什麽,我們也是聽說那兒鬧鬼,覺得好奇,随便問問,來,您抽煙。”我給他遞了煙過去,他自然也不好拿了煙就走人,于是便放下背簍歇息,一邊抽煙,一邊跟我們閑聊矮牛溝一帶的狀況。
矮牛溝的範圍,其實也是屬于這個隊的,以前那邊還有兩戶人家,後來不知怎麽回事,漸漸的便開始鬧鬼,一到晚上,就能聽到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而且時不時的,能聞到一陣陣的惡臭,像很多屍體一起腐爛的味道。
隊裏的人也找陰陽先生來看過,結果無外乎兩種,一種是請到了騙子,騙了錢,啥用沒用。一種是找到了一些有真才實學的先生,這些先生到地頭一看,直接搖頭說自己治不了,這地方已經被一個惡鬼占了,活人住着不吉利,早晚會橫死,勸那兩戶住的近的搬家,然後錢也不收就走了。
隊裏的都是農村人,祖祖輩輩基業在這裏,搬個家哪是那麽容易?
因此這事兒便被擱置下來,誰知後來那陰陽先生的話果然應驗了,兩戶人家裏,先後都有人相繼橫死,後來的幾個年輕後生再也不敢住,便抛下田地祖業,去南方打工了,再也沒回來過。
老鄉砸着煙說:“可不是吓唬你們,老漢我今年五十多了,這也就是這二十多年間的事,我都是親眼見過的,絕對不是聽人瞎說又來糊弄你們的。年輕人膽子大,好奇心重,聽聽就算了,你們科别去招惹。”我連忙點頭說是,待老漢走後,三人便背着東西,朝着他所指的矮牛溝方向而去。
肖靜說過,呂肅對那個地方保護的極爲嚴密,任何人都不相信,他幾乎隻相信死人,所以那一帶沒有人看守,字遊戲恩詭異的東西徘徊着,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不用避人。而我身邊的懶貨,在捉鬼這方面,似乎也不賴,之前他對付小鬼的手段,至今讓我記憶猶新。至于陳天德,就更是個中的行家。
我們三個湊在一起,也不知能不能會一會這個讓呂肅十分警惕的地方。
頂着寒風晨霧,我們一路朝矮牛溝而去。矮牛溝是兩到矮山之間的一大片山溝子,形狀像一隻牛犢子,因此得名矮牛溝。我們上到山頭,往山溝子處眺望,隻能看到一陣寒霧,溝裏的面貌卻模糊不清。
三人一直趕路,身體發熱,倒也不覺得冷,中午時分,便進了矮牛溝。由于是冬季,溝裏的樹木都落得光秃秃的,也見不到什麽動物,再加上寒霧不散,太陽今天也被雲層遮住,因此溝裏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一進溝,陳天德便道:“好重的陰氣。”他看着四周,似乎能看見什麽我們所看不見的東西。緊接着,也根本不需要我們找路,他将兜裏的靈寵放了出來,摸了摸那小東西的脖子,那小狗便吠叫一聲,四條小腿飛奔起來,在前面帶路。
越往前,這小狗越是興奮,随之而來的,一股冷意席卷了我們周身。這種冷,不是寒風的冷意,而是一種衣物所阻擋不了的陰冷,我十分熟悉這樣的感覺,這是陰氣。
連我這種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的陰氣,想必已經很重了,我估計八成要到地方了。
果然,那小黑狗的速度慢了下來,霧霭沉沉中,便看到了一座土牆房子。
那房子和大多數農村的普通房屋差不多,一眼望去,當對面的可以看見堂屋,上鎖的木門,旁邊還有竈屋,後面有豬牛棚一類的東西,房子是黃泥房,這年頭,農村大部分都已經是磚房了,像這種上個年帶的黃泥巴房,都是家裏很窮的人家才繼續住的。
這裏看上去似乎已經衰敗額很久,無人居住,但那門上的現代鎖卻告訴我們,應該經常會有人來這裏。
那鎖就是一把象征性的普通的鎖,沒兩下就被我砸開了,推開木質的門,進去後裏面就是個積滿塵灰的普通的農宅,但那小黑狗直領着我們進了卧室,并且對着卧室的床底下直叫喚。
床底下有一塊大木闆,木闆上擱着一個尿壺。即便是小偷進來,估計也不會對床底下的尿壺感興趣,看小黑狗的反應,這木闆之下,肯定是别有洞天。
我們立刻将尿壺和木闆移開,果然,木闆赫然還有一道上了鎖的鐵栅欄,栅欄下面黑漆漆的,燈光打下去,可以看到一個木制的樓梯,一直通往下面。
看樣子,這下面有地下室。
陳天德抽了抽鼻子,道:“有味兒。”我其實并沒有聞到什麽特别的味道,于是問道:“什麽味兒?”
陳天德看也沒看我,道:“死人味兒。”緊接着,他示意我把鐵栅欄砸開,看起來到有幾分躍躍欲試。鎖頭也隻是個象征性的東西,呂肅自己估計也沒有指望這些鎖能起作用,真正厲害的玩意兒應該在下面。
栅欄砸開後,那小黑狗當先鑽了下去,一溜煙的沒入了黑暗中,緊接着是陳天德,我走在第二,懶貨忽然伸手攔了我一把,緊接着将自己手上之前從那屍塔裏摸出來的一串藍色天珠交給我,示意我戴上。
我頗爲意外,心中卻也感激,朝他點了點頭,将那串東西戴在了手上。
木制的樓梯很是牢固,踩上去沒有一點兒聲音,我們三人在一片死寂中下了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不大,一入眼,就看到靠牆壁的四面,都放着四面大架子,架子上擺放了一個個褐色的陶罐子,各個一般大小,外表也是一模一樣,有點兒像醬菜壇子,不知是幹什麽的。我當然不會認爲呂肅是在這裏面腌醬菜,那壇子裏的,八成不是什麽好東西。
幾乎是一下地,那小黑狗便開始狂吠不止,沖着一個地方直叫,并且迅速的撲了過去,似乎是想咬什麽東西,但那地方卻明明什麽也沒有。
難道是咬鬼?
我全神戒備,四下裏瞄了幾眼,忽然間,眼角便瞥到,其中一個架子上,赫然擺放這一顆藍幽幽的人頭,正瞪着眼睛從右後方的位置盯着我們。我吓了一跳,猛地轉身,那人頭卻消失了,仿佛是我的幻覺一般,人頭之前所在的位置,赫然是兩個陶罐子中間的位置,這會兒,那上面空空蕩蕩的,也是毫無一物。
陳天德看到我的反應,指了指裏我最近的一個陶罐子,說:“砸,看看裏面是什麽。”
這地方的情況,超出了我的‘專業範圍’,因此這會兒,我也隻能聽陳天德這個專家的話,将那個陶罐子抱起來,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砰!”
伴随着陶罐子的碎裂,一陣白灰騰了起來,使得我們三人連忙後退,扇着鼻子躲過去。就着騰起的白灰一看,卻見那灰中,赫然還包裹着一顆圓溜溜的東西。
那東西表面雖然被白灰覆蓋,但輪廓卻是清清楚楚,赫然是一顆人頭。
我不由得嘶了口涼氣……難道這些罐子裏裝的,全是人頭?
那麽剛才我看到的那顆藍色人頭,莫非就是這裏的鬼魂?
這會兒那小黑狗四處撲騰狂吠,是不是也在咬那些人頭?
我這會兒隻是看不見,但一想到,自己正被無數人頭盯着的情景,就覺得渾身寒毛直豎。
在仔細一看,根據這人頭的大小來看,八成還是個小孩兒的頭。
陳天德哼了一聲,道:“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用了九九八十一個小兒來制這個鎖魂陣。”
“鎖魂陣?”我聽到九九八十一個小兒時,已經覺得心中駭然了,我知道呂肅戴着一副溫和有禮的面具,也知道他面具之下的心狠手辣,但我卻從來沒有想象過,他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世界上,每天失蹤的人太多了,而失蹤後永遠也找不到的人占着很大的比例,所以,我不好奇他是怎麽弄到八十一個小孩兒的,我無法想象的事,呂肅真的能下這樣的狠手。
陳天德道:“此陣極爲陰邪,每個罐子裏便是一個厲鬼,白日裏它們隻能在這密室中,一但有外人進入,立刻就會被它們給弄死。夜間時分,陰氣大勝之時,也是它們力量最強的時候,就可以在外遊蕩……”
在外遊蕩?
那倘若有人在晚上闖入這裏,豈非……
我想到了大半夜,林子裏忽然有很多人頭在飛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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