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事關天眼的運作方法,我挺上心的,一路上對紅毛也看的很緊,擔心他整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一切都很平靜,兩個多小時候,我們回到了那個巨大的地洞底下。洞壁凹凸不平,比較便于人的攀爬,因此我們三下五除二,便順着洞口爬了出去。
一出洞口,一股凜冽的寒風便猛的吹過來,風中帶着枯草的清香味兒,對臭烘烘的衆人洗禮一番,讓人頓時覺得精神大振,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皆忍不住舒了口長氣。
誰知,這聲長長的氣息不等吐完,從茂密的草叢裏,忽然齊刷刷的站起來一幫人,将我們吓了一大跳。
這地方,怎麽還有人?
一眼望去,這夥兒人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手裏拿端着熱武器,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圈子,人數共有八人,将我們圍了起來。
他們是幹什麽的?
乍一看,我有些發懵,但緊接着,其中一個熟人,讓我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眼前這八個手持武器,裝作統一的陌生人中,有一個人,竟然是我認識的。
那人是機器人四号。
我知道,他們是官盜,上一次時空島一别,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也沒聯系過,畢竟官盜是個十分隐秘的職業。
看到他,我立刻意識出變故了。
這幫人看樣子一直是埋伏在這個地方,我們一出來,就有一個人說出了經典台詞:“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不要反抗,雙手抱頭蹲下!”
媽的,我們一個個土耗子,剛從洞裏累死累活的鑽出來,哪裏有武器。衆人面面相觑,慢慢舉起了雙手。沒辦法,形勢不由人,人都是肉長的,被這麽八挺槍包圍着,還能有什麽反應。
在這瞬間,我和機器人四号對視了一眼,我發現他看見我和文敏時,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詫,緊接着便歸于無形。随着我們放棄抵抗,立刻沖上來了四個人,開始給我們帶铐子。上一次被铐起來,還是在格格爾公主墓的時候,那會兒被文敏擺了一道。想不到時隔兩年,又被熟人給铐上了。
唯一沒有被上铐的是文敏,在機器人的提醒下,他們顯然知道了文敏的身份,于是單獨将人帶到了一邊問話。
在這個過程中,機器人四号湊過來,說:“來這兒下鬥的?”
聽他這話,看樣子并不知道我們的情況,而且似乎也沒有惡意,我便點了點頭,道:“這地方沒鬥,隻有座古城,我們來找點兒東西。”套交情,自然得憶舊,于是不等他開口,我便道:“他們三個呢?”
機器人四号道:“在執行其他任務。”
紅毛湊過來,笑嘻嘻的說:“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就好了,看在是熟人的份上,能不能把我們給解開,我們可都是良民啊。”機器人四号摸了摸肚皮,答非所問的自言自語道:“好餓。”
得,這貪吃外加時不時走神自言自語的毛病還在。紅毛頓時被嗆了一下,眼睛一瞪,估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不過機器人四号人雖然有點兒呆,但還是挺靠譜的,砸了砸嘴,說:“我們也是來執行一次搜索任務。”
我道:“什麽任務?”
機器人道:“機密,不過已經完成了。隻是發現了這裏有外人來過的迹象,根據痕迹來看,應該是盜墓的,所以我們就跟了上來,然後把你們給堵了。”
我頓時松了口氣,隻要不是專程來抓我們的就行,于是道:“你是官盜,我是民盜,官民一家親,你趕緊的,把我們放了吧。”機器人四号攤了攤手,指了指隊伍中一個身材魁梧的闆寸漢子,說:“這次行動他是首領,一切得聽他的。”
紅毛急道:“好歹你們是隊友,您去找他,讓他賣你個面子呗,就當我們哥兒幾個欠你人情了。”
機器人四号聞言,砸了砸嘴道:“他們嫌我太能吃,不太喜歡我,所以沒交情,沒面子。”
紅毛被噎的直翻白眼,片刻後幹笑說:“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居然還能活着,真是個奇迹。”
機器人四号點點頭,說:“老大、老二、老三也是這麽說的。”
緊接着,他看了看我,又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不是什麽大事,我們可以當做沒看到,前提是他得賣顧警官的面子。”文敏的父親在這方面交情很大,因此文敏在官面上,面子也鋪的開。這會兒,隻見她神色平靜和機器人口中的首領交談着,片刻後,首領點了點頭,轉頭朝我們這邊打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自然是打給機器人四号他們看得,四号一見,便笑了笑,說:“好了,安全了。”緊接着,便給我們解開了手铐。獨眼龍一邊活動手關節,一邊對懶貨說:“你這耳朵不是很靈嗎?外面躲着這麽一幫人,你怎麽不知道?”
懶貨打了個哈欠,淡淡道:“他們接受過專業訓練,呼吸都壓的很低,而且這裏風很大。”
片刻後,文敏走了回來,說:“打點好了,沒問題,咱們可以跟着他們一起回程。”
我道:“打聽出他們是執行什麽任務的嗎?”
文敏搖頭,道:“這種機密任務,不會讓任務以外的人知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們也是來找東西的,而且已經找到了。”衆人在洞外休息了一段時間,吃了些東西,補充了體力,便跟着機器人等人的大隊伍往外走。沒走多久,我們便看見了一輛底盤很高的大卡車。
之前我們之所以要步行,就是因爲普通的越野車駛不進來,官盜就是好啊,直接搞了輛軍用卡車。
那卡車的後箱是上了鎖的,封的很嚴實,臉細縫都沒有留一個。看樣子,他們所尋找的東西,八成就在裏面。卡車的座位有限,因此他們打開了後門,示意我們進去。除了我們幾人外,機器人以及另外四人也到了後門。
打開一看,隻見裏面赫然有一個很大的鐵籠子,籠子外面罩着塊密密實實的防水布,将鐵籠子裏的東西捂的嚴嚴實實。
上車之後,那四人便坐在了鐵籠子周圍,手裏端着槍,全幅警戒,我們其餘人則坐在外側,位置雖然不擠,但除了上方的通風口以外,這地方就不見天日,因此心理上感覺很壓抑。
機器人四号雖然沉默寡言,但卻屬于那種說話很直很老實的類型,人雖然看着呆,但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挺放松的,于是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期間,他問我跟屁蟲去哪兒了,我心說豆腐這個綽号,還真是獲得了衆人一緻的認可,但這其中的事情太複雜,我也無法一一解釋給他聽,便随口道:“在看鋪子。”
他長長的哦了一聲,最後不客氣的說道:“在說謊。”
我一噎,苦笑道:“你咋知道的?”
機器人四号又開始神遊,道:“好冷,想吃羊肉串。”我忽然覺得,他這副呆樣,八成是裝出來的。
不過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做人,誰沒有一副面具呢?
有了車,我們的行程速度就加快了,出發時,是下午的四點鍾,這地方雖然草甸子很密,但地勢平坦,因此開夜車比較方便,第二天清晨時分,我們上了公路。
文敏聯系了一下戴帽子光頭那夥兒人,對我說:“你們先走,劉隊的事情我得善後,她們不是一般人,必須得給她們家裏人一個交待。”
我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說實話,對于文敏,我心裏很内疚,爲了我這堆破事,她操的心确實不少。
文敏道:“你的身份……有些尴尬,這事情你不方便出面,交給我吧。”她笑了笑,摟了我一下,柔聲道:“别擔心,我應付的過來,我相信,未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心裏湧出一股熱流,重重的回抱了她一下。或許我該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當即,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回程。天眼一直放在我手裏,而紅毛說得先去給颛瑞複命,順便從吞蠶古城拿出的東西,他還得研究研究,過段時間再彙合。
而懶貨那邊,也想打道回北京,我将他給攔了下來,道:“既然你說自己不是白三爺的人,那麽,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去我的寒舍休息幾天,順便給你結算出場費。”這次你小子可别想這麽跑了,我可以肯定,他跟陳詞或者說啞巴,肯定有某種關系。在啞巴死後,他又和白三爺攪合在一起,顯然是有貓膩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其中肯定有什麽隐情。
他和陳詞以及啞巴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