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顯然是記仇的,或者說他是記得懶貨,因此第一個朝着懶貨撲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瘋子的背後,那根原本被砍斷的‘手’,竟然又長了出來。
懶貨關鍵時刻到是很精神,一見那東西撲過來,二話不說就拔出了刀。他也沒有躲,被撲倒在地的一瞬間,手中的刀一左一右猛然交錯合攏,刹那間,那顆人頭便被砍了下來,咕噜噜滾到了一旁。
與此同時,脖頸斷裂處,猛地便噴出了一股熱血,全部濺到了懶貨的臉上。
地上的瘋子不動了,背後那隻手也跟抽空了力氣一樣,軟趴趴的掉在地上。懶貨淡定的從屍體身下鑽出來,大量的血幾乎遮蓋了他大半張臉,但很顯然,懶貨并不在意。他順手掏出平日裏擦刀的布,随意在臉上抹了幾下,随後道:“這下子應該活不過來了。”
而此刻,我腦海裏卻不斷的回放着懶貨剛才砍下瘋子頭顱的那一幕。之所以這個片段不停的回放着,當然不是因爲懶貨那個動作有多麽霸氣側漏,而是因爲,那左右開弓削人頭的姿勢,我之前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吳水!
當初,在時空島上的徐福墓裏,遇見那無皮屍時,吳水也是那樣,雙手握刀,一左一右同時往内切,然後瞬間削了對方的鬧到。懶貨剛才的動作,幾乎和吳水一模一樣。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刀,會是巧合嗎?
不。
我心裏給出了否認的答案。
這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巧合。
懶貨和吳水是什麽關系?
這個疑問一但在腦海裏紮根,就不可控制的生長起來。而這時,懶貨已經換刀入鞘,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搖頭道:“看樣子,他後背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寄生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活過來。”說着,看了看周圍目瞪口呆的衆人,打了個哈欠揮手道:“行了,都别看了,這屍體還是燒了最保險,趕緊清理塊地方燒屍。”
這一片都是草甸子,如果直接點火,整片草場都會燃燒起來因此,我們不得不利用鏟子這些工具鏟出了一片空地,緊接着将幹草堆放在空地上,将屍體放在幹草上,然後點火。
我也不是第一次燒屍體了,但每次這麽毫無防備的去聞那種燒屍的味道,還是讓人覺得胃裏作嘔。那味道其實不是太難聞,聞久了就像烤肉一樣,但那種人肉烤焦的味道,順着鼻腔一路吸到肺裏,給人的心裏暗示十分惡心。
衆人捂着口鼻,退到邊緣的位置,足足半個多小時,火才徹底熄滅,空地上隻餘下了一些沒有燃盡的黑色碎骨,再加上草灰,凝結成了一個個焦黑的疙瘩。
整個過程中,最讓我覺得刮目相看的是那個攝影師,他顯然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最開始是吐的天昏地暗,片刻後,便迫不及待的架起相機拍攝,用他的話來說:這種當着面兒燒死人的拍攝機會,估計一輩子也就這麽一次了,不拍下來實在可惜。
這會兒火勢燃盡,攝影師湊近了去拍那堆骨灰,說是記錄照。但懶貨比他先一步,蹲到了骨灰便說,用刀撥弄了一下那堆焦黑的東西。就在這時,一個手指粗,二十厘米長左右的東西,從灰燼中被挑了出來。
它渾身都是焦黑焦黑的,但卻蠕動着,恰似一條漆黑的滾珠蟲一樣,看起來十分惡心。那東西長得很小,其中一端還有幾個分叉,仔細一看,就像一隻縮小的人手。
我立刻意識到,這縮小的玩意兒,很可能就是瘋子背後的東西。用懶貨的話來說,這玩意兒能寄生,寄生在人身上後,那人就成了‘不死之身’,所以瘋子才會忽然‘複活’。
我沒想到,連屍體都被燒成疙瘩了,這玩意兒居然還有生命力,如果剛才攝影師貿貿然的走過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
而此刻,那蠕動着的東西,則被懶貨用刀給釘住了,釘在地面上。它掙紮着想要逃離,整個身體劃過刀鋒,霎時間被一分爲二。
懶貨似乎也沒有料到這個場面,面露吃驚之色,立刻拔出刀,然而,一切已經晚了。那一分爲二的東西,就跟螞蝗似的,根本死不了,反而變成個兩個,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一左一右,分别射向了朝它最近的人。
而這兩個人,一個是攝影師,一個則是懶貨。
饒是懶貨反應很快,卻也架不住這一手,整個人躲閃不及,那玩意兒瞬間就沾上了他的額頭。懶貨神情猛然間變得猙獰起來。但他的下一個舉動,更是讓我們吃驚,隻見他右手一揮,猛地從自己額頭削下,霎時間,他額頭上的一層皮便被削了下來,連同皮削下來的,還有那個剛剛爬到額頭的東西。
那玩意兒連皮帶肉掉在地上,隻見連着皮肉的位置,赫然還有很多頭發絲一樣的觸須,刹那間我便明白過來,如果不是懶貨剛才動手快,這些觸須,怕就要與他的頭顱生長在一起了。
懶貨削了自己額頭的一塊皮,痛的神情都扭曲了,那張時而嚴肅,時而懶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猙獰和痛苦的情緒,緊接着,他用腳猛的踩住了地上的東西,與此同時頭也不回的朝我們喝道:“拿一個瓶子來。”
一邊的劉隊反應速度夠快,立刻扔了個塑料瓶給懶貨。懶貨用刀猛地将地上被他踩住的東西紮起來,随後便扔進了塑料瓶裏,緊緊蓋上了蓋子。
而與此同時,攝影師的運氣比較好,他由于離的遠,因此有時間躲閃,那玩意兒沒能上他的身,而是撞到了他的攝影器材上,又被反彈到了地上。攝影師心疼自己的鏡頭,一怒之下也顧不得恐懼,掄起一個支架就朝着地上那玩意兒打,打的那東西不停的撲騰。
懶貨處理完自己手裏的東西,随後如法炮制,将另一隻也給捉進了瓶子裏。
那倆東西被放在一處後,很快就有融合在一起,合二爲一了。很顯然,它們隻能寄生在皮肉裏,對于這個塑料瓶,卻是毫無辦法。這時,懶貨将瓶子扔給我,讓我保管起來,随後才摸出傷藥給自己包紮。
這會兒,他整個額頭少了一塊皮,那種滋味肯定特别痛苦,片刻後,他處理好傷口,額頭包着一塊白紗布,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示意衆人啓程。
懶貨接連兩次出手,都将衆人震懾的目瞪口呆,便是一向強勢的劉隊,這會兒也啞口無言,對啞巴的吩咐乖乖照做。
衆人隻得繼續前進,索性剩下的一截路途無驚無險,下午三點鍾左右,我們終于到達了山腳處。
這裏的海拔已經有些高了,地面的積雪面積增大,一片連着一片,往山上望去,紅松枝頭壓着霜雪,山間雪霧蒸騰,林間的灌木尚未褪去綠意,一些各種顔色的小漿果,成了動物的食物,時不時便能看見搬運食物準備過冬的松鼠,靈巧的身體在樹上少一閃而過。
這會兒山下還沒有雪,隻有海拔更高的山頂才有積雪,劉隊搓了搓手,對我們說:“再過一個月,這裏就會被雪給鎖住,咱們現在來剛好,好了,大家坐過來休息,我順便給大家講一講搜索範圍。”
衆人圍坐在一起,一邊歇腳,一邊聽劉隊講解。
懶貨那邊,我并沒有問,一來是現在人多眼雜,不方便詢問,二來,我和懶貨也認識一段日子了,我也曾問過他刀的來曆以及啞巴這個人,但他都說不知道,很顯然,他是有什麽目的,所以才說了假話。
即便我現在去問他,估計得到的也隻是謊言。思來想去,我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他還會不會有其它破綻。
文敏大約還在爲之前的事生氣,一直不怎麽開口說話。安慰姑娘的花言巧語我有一大堆,但這時候,放在她身上,我卻使不出出來了,隻覺得喉嚨發僵,似乎說什麽都不對。
無奈之下,隻能先暫且放在一邊,聽劉隊講解起來。
這一代,曾經是古蜀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根據劉隊所收集的資料來看,這裏曾經有過一座名爲‘吞蠶’的古城池,相傳,古蜀國的聖物天眼,就被放置在這座古城之内。
而後來,這座古城卻離奇的消失了,根據傳來來講,是他們利用天眼去了另一個世界,而按照劉隊的推測,則很有可能是發生了某些地質災害,使得古城下陷,形成了一夜消失的情景。
當然,這一切都是推測,事實上,吞蠶古城是否真的存在于這裏,并沒有誰能做出肯定的答案,此刻我們要做的,就是運用專業能力,尋找地下有可能存在的遺迹。
整個考察過程将持續半個月,劉隊将山體劃分爲九個區域,我們需要在這半個月内,将九個區域探查完畢,如果能找到古城遺址,那麽就能進行接下來的作業,反之,考察到此結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