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四歲就開始在外闖蕩,看多了唯利是圖翻臉不認人的嘴臉,按理說早已習慣了孤獨這種東西。但現在,我卻有種被它打敗的感覺,此刻,我不明白,究竟是我自己的内心太過于龌龊,因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虛僞。
坐在火邊,我想着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詛咒的騙局、逐漸被吞噬的豆腐、白三爺和呂肅一直窺視的那個屬于屍仙的秘密。再到現在誰都無法信任的複雜關系,想着想着,便不由苦笑。
這懶貨,我可不相信他是單純爲了錢,就他手上那串原本隻該供奉在博物館的天珠都已經是價值不菲了,用豆腐的話來說,就是在低調中爆發出一股讓人眼瞎的土豪之氣,這樣的人,怎麽會貪圖那八十萬的出場費。
當初所揣測的三個奸細,分别是文敏、哈日查蓋還有鍾恭。如今,這三人,有兩個人都加入了這次行動,這就叫是巧合,還是有人策劃?如果真是有人策劃,那麽這個人肯定和白三爺脫不了幹系,而鍾恭的嫌疑,也就能洗清了,那麽奸細進一步可以鎖定在文敏和哈日查蓋身上。
這樣一來,我發現自己身邊,幾乎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或許唯一值得信任的是獨眼龍,但有句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現在卻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了。
獨眼龍跟在我身邊也兩年了,又是當初陳老瞎的徒弟,對我也不可謂不兢兢業業,以他的能力,應該能找到更好的東家,何苦跟着我?
有些事情,不能往深了想,越想隻會覺得越心寒。
一個多小時後,我看了看時間,到換班的點兒了,便準備去叫接班的攝影師,誰知這時,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呻吟聲。聲音是那個被捆起來的人發出的,他似乎已經清醒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雙眼無神的盯着前方,嘴裏發出沒有什麽意義的痛苦呻吟。
這會兒天氣十分寒冷,我們對于這個十分危險,神智又已經失常的人并沒有太多關注,這會兒他被綁的很緊,離火堆有些遠,看上去凍的瑟瑟發抖,有種我們在虐待俘虜的感覺。
我走到他旁邊,打量了他幾眼,問道:“你到底是誰?”是01還是軍人?當初難道是發生過什麽異變?
可惜,這人依舊也隻是發抖,嘴裏呵着白氣,發出虛弱的呻吟聲。我将自己的外套脫了給他蓋上,對于自己還擁有這麽‘仁慈’的一面,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要被豆腐看見,估計會以爲我轉性了。
我沒有深思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其實人,認清楚别人容易,認清楚自己卻很難。有時候,往往自己才是最不可靠的,或許等到該狠心的時候,往往就仁慈了。
我給他蓋上衣服,準備去叫人時,一轉身,卻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
是懶貨。
這小子走路就跟貓一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不聲不響的站在我身後,跟個鬼似的,着實吓了我一大跳。緊接着我反應過來,懶貨是個警覺性很高的人,估計是被這人的呻吟聲給弄醒了。
懶貨盯着地上的人,道:“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置他?”
我實話實說,道:“不知道,我現在根本不能确定他還是不是一個人。”
懶貨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說道:“是人又怎麽樣?不是人又怎麽樣?忘記白天的事了?”我覺得他這像是話裏有話,便問他想怎麽做。懶貨笑了笑,說自己已經看過那本筆記裏的内容了,比起颛瑞事先交給他的資料要詳細很多。按照他謹慎的行事方法,這人顯然是想弄清楚01的動靜,懶貨一邊說,一邊蹲在那人身前,哈欠連天道:“我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死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是嗎?”
我道:“可現在你能知道什麽?他神智不清,從一個瘋子嘴裏,你能問出什麽來?”
懶貨布滿睡意的臉,上面的肌肉忽然就緊繃起來,一直半開半閉的眼睛也完全睜開了,他的臉上,出現了那種很古怪的笑容。這個笑容頓時讓我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就是當初懶貨躲在樹上觀看人狼大戰時的一幕。
那一次,他幹淨利落的殺了兩個人,然後引起蝴蝶效應,導緻一場人狼大戰,而他當時在樹上觀看時,露出的就是這樣的表情。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便聽懶貨冷笑道:“瘋了,那是因爲他沒有遇到我,就算是瘋子,我也能讓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他臉上出現了一種興奮的表情,那是一種扭曲的虐殺欲。
當初對待那個小鬼時,那小鬼叫的越慘,懶貨越興奮。
懶貨說着,拔出了自己的刀,打量了那人幾眼,随即一隻腳踩到了那人胸口上。他注意到了我披給對方的外套,諷刺的笑了笑,用腳将外套挑開,說:“天氣很冷嗎?”一邊說,他一邊用刀子去割對方的衣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力道把握的不太精準,等到将對方的衣服完全割開剝光是,這人身上已經有很多冒血的傷口。
寒冷和刀子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地上的人不再隻是痛苦的呻吟了,嘴裏冒出一些零零星星的詞彙,聽起來沒什麽意義,似乎是呓語,但這樣,總比一句話不說的好。
懶貨顯然很興奮,他平日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懶懶散散,似乎随時會睡覺的模樣,很難看到他這麽有精神了,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變态。
我道:“然後呢?你把這麽個大男人剝光了是準備幹嘛?這麽興奮,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說話間,帳篷裏其餘人陸陸續續被吵醒了,走出來瞧見我們這架勢,劉隊目瞪口呆,看着我和懶貨,顯然對于眼前的情況有些發懵。
女醫生驚呼道:“你們在幹什麽?”
懶貨懶懶的看了衆人一眼,道:“在幫你們,在爲你們的安全負責,如果你們要圍觀的話就不要問太多,我不喜歡審訊的時候被人打擾。”說着,他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自言自語道:“争取一個小時内搞定,這樣還可以繼續睡。”
獨眼龍不客氣的在我耳邊說:“當家的,這人到底什麽來路,這裝逼裝的,我真想打他臉。”
我苦笑,說:“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他不是在裝逼,而是真的牛逼。”其實在上一次的相處過程中,懶貨的身手雖然不錯,但也不見得能比得上呂肅或者吳水之流,他真正恐怖的地方,大概就在于這人變态的心理和深沉的心計。當一個人将虐待他人當做興奮點時,這樣的人絕對是很可怕的。
這時,懶貨用刀慢悠悠的在那人臉上拍,就像在選豬肉一樣,然而,下一秒,他的刀尖就猛的朝下,險險的懸在了那人的眼球之上,隻要再往下一厘米,尖刀就會刺入對方的眼球中。
但懶貨這次虐殺的對象是個瘋子,瘋子是不知道害怕的,因此對方的态度依舊沒有什麽改變,隻是一個勁兒抖,似乎冷的不行。
懶貨對他道:“你真的瘋了嗎?就算是瘋子,也能聽得懂人話的,那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當然,如果你不答也無所謂,因爲這個答案對我來說也不是太重要。”
緊接着,他道:“你是誰?”
對方沒有說話,緊接着,尖刀慢慢的朝着那人的眼睛刺了下去,整個過程很慢,如果懶貨是一下子把對方的眼睛給挖出來,我們或許還不會覺得太難受,但他卻是用一種極其緩慢的動作在做這些事,我們可以看到尖刀下去後,眼珠子被微微擠壓向一邊,然後是慘叫,緊接着就開始掙紮,但懶貨的手很穩,他握着刀,把持住微微下刺的動作一動不動,反而是對方的掙紮,使得眼睛自己蹭到了刀上。
那種根本掙脫不掉被刀子插着的感覺,實在讓人覺得恐怖。
瘋子的半邊臉已經被血流滿了,伴随着血的,還有破碎眼球裏流出的黑水,衆人實在受不了這個刺激,劉隊和文敏齊齊出手阻止,兩人一左一右去夾懶貨的胳膊,想将人拽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瘋子開口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文敏二人的動作不由得停下來,衆人面面相觑,沒想到瘋子真的會開口。
這時,懶貨的手慢慢動了起來,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姿勢,開始慢慢将那顆眼球往外挑。這個過程中,那慘叫聲一直沒有停,文敏拔出槍怒道:“住手!你沒有權利這樣對待他!”
懶貨反問道:“爲什麽?”
文敏怒道:“人權!”
懶貨動作不停,道:“但你怎麽肯定他是人?你有見過背上長出那種東西的人嗎?我覺得,他大概是某種動物,嗯……目前,在國内還沒有防動物虐待法案,所以,這位女警官,你管錯對象了。如果你覺得我犯法,那也等相關法案出來之後再找我的茬。現在你無故用槍指着我,我才是被侵犯人權那一個。”
劉隊用英語罵了句髒話,道:“野蠻的人,野蠻的法律,不管是動物還是人,虐殺都是可恥的。如果你再繼續下去,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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