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條大蛇!
闆寸打斷我,說:“大冬天怎麽會有蛇,吹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吹的,你往後聽不就知道了?”
其實,當時事發時,我和熊蛋兒也反應不過來,同樣想不明白大冬天哪來的蛇,被那蛇緊逼之下,我們拔腿就跑,當時多虧熊蛋兒機靈,拉着我就跳進了凍水裏。
那水可真冷,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哆嗦。
蛇停在了岸邊,盯着我們吐信子,卻不敢下水。我知道蛇是會遊水的,但這水溫度太低,它不可能下到凍水裏。
我和熊蛋兒一直待在水裏,差點兒沒凍死,好在那蛇沒什麽耐心,守了沒多久便撤離了。我和熊蛋兒見此,這才渾身僵硬,臉色發紫的爬上了岸,一上岸當先便脫了濕衣服,爲了取暖,我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互相搓,如果不是用背包裏當地人用的雨披子擋住寒風,隻怕那一天我們就凍死了。
二人互相摟靠着取暖,用雨披子把身體裹起來艱難的出了草叢。後來過了很久我才聽到消息,原來離那草甸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凹地,是個地質斷裂帶,裏面地熱很強,甭管多大的雪,那地方永遠不結冰。
那大蛇,八成就是生活在那一片,氣溫沒達到,所以才沒有進入冬眠。後來考察的人進入那一片之後,在裏面發現了好些動物的巢穴,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一些人骨,之前失蹤的或者遇險的,八成就是被那裏面不冬眠的野獸給叼去了。
我說完,衆人都有些發憷,這會兒我們行走的十分艱難,一腳下去,草甸子可以遮到大腿,人在期間行走,隻能看見上半身,下半身則完全隐藏在草甸子,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麽狀況。
這下子,衆人不敢大意了,之前過于放松的隊伍,這會兒也警惕起來。那女醫生叫韓清,聽完顯得很好奇,湊過來問我之後的事,我覺得這姑娘完全不是個探險的料,體力和心智都跟不上,姓劉的女人要找醫生,也該找個男的,找這麽個姑娘,不是害了人家嗎?
我道;“你還想聽什麽後來?後來不就這樣了,這又不是電視劇,主角被蛇給吓唬一頓,之後還得報複回來,現實可簡單多了,沒那個本事,什麽虧都得自己吃。”
韓清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還想跟我搭話,這時,文敏忽然咦了一聲,說:“好像有什麽東西。“她眯着眼看向我們左手的位置,腦袋微微擺動,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陽光下,有一陣刺目的反光一閃而過,似乎是不遠處的水流邊,有什麽瓷器一類的物件。
其實,在一些河流或者水裏,是很容易撿到明器或者古董的,那些東西,大部分是暴雨或者地質運動後,山體塌方,使得古墓裏的東西暴露出來,有些順坡滾到河裏,時間久了,就跟着河水或者沙床被帶向遠處。
之前劉隊曾經問過那牧羊的小孩,說有沒有撿到過什麽東西,八成就是想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古遺迹,一般有古遺迹的地方,周圍多多少少會出土些古物。
這不太自然的反光引起了文敏的注意,她這一聲驚呼,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劉隊發現後,立刻道:“過去看看。”她神情看上去挺激動的,我不知道她爲什麽對古蜀文明這麽有興趣。
據文敏說,這個劉隊的父親,是一個考古學家,後來移居海外。而這個劉隊并非專業考古人員,但由于深受家庭文化的熏陶,因此十分熱衷于各種考察,而且還挺有成就,在國外一直混的不錯。
這次也不知她爲什麽這麽興緻沖沖打起古蜀國的主意,要知道,古蜀國是個十分神秘的文明,中國的老祖宗們,掌握了太多稀奇古怪,今人無法解釋的東西,她隻憑借着國外的考察經驗,恐怕要吃虧。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瞬間,衆人在草甸子裏穿梭,由于看不到腳下的情況,難免覺得毛森森的,被我那個故事影響,其餘人總感覺腳下的草甸子裏藏着東西,一個個臉色古怪。
那戴帽子的光頭直言不諱的抱怨,說:“你小子講的什麽故事,故意說出來吓唬人,我就真不信這地方能有蛇,它要敢來,我炖了它做蛇羹。”
文敏聞言道:“不一定是蛇,其實這個故事更大的意義在于,我們不應該用慣性去思考問題,凡事都有例外,就像陳懸的經曆一樣,冬天明明沒有蛇,蛇卻還是出來了。這個地方看起來是沒有什麽危險的,但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安全,所以啊,凡事不能絕對。”
光頭還是很給顧大美女面子的,畢竟是高級警官嗎,便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說話間,衆人幾步蹚到了那水流邊,仔細一看,果然是水邊的草甸子裏埋了個東西。
那東西約莫有巴掌大,是個扁平的物件,三角形,表面沒什麽花紋,也不知是什麽東西。看材質,不像是瓷器,而像是銀器,但有些發暗,像是有些年代了。劉隊直接伸手去拿,她往上拔了一下,忽然嗯了一聲,顯得有些疑惑,說:“這東西埋在沙裏的部分好像很深,大家來幫幫忙。”
看樣子,這個扁平的東西,其實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恐怕埋在沙裏的是個大家夥。劉隊側開了身體,示意上去幾個男人,我和獨眼龍剛好就在旁邊,當即編輯搭手,兩人将那東西往外拔。
我二人也算是力氣大了,由于經常鍛煉,體力比都市裏大部分亞健康的男人強多了,使出大力連拔了幾下,這東西卻是紋絲不動。
一邊的寸闆頭一看,說:“有沒有這麽誇張,走開,我試試。”說着,便雙手握住了那東西,開始往外拔。闆寸頭是個肌肉男,雖然沒有試過他的力氣,但看他使勁兒時渾身的肌肉鼓起,額頭青筋直繃,就知道這力道不小。
獨眼龍暗暗咂舌,對我說:“難怪這小子猖狂,原來有這麽一把子蠻力氣,嘿,這人好,搭夥倒鬥,盜洞他可以一個人包了。”我和獨眼龍這時已經側身到了一邊,因此也沒人聽見我倆說話。
我道:“這夥兒人都是普通的考察隊,可不是什麽倒鬥的,光有力氣有什麽用,沒準兒是個看見粽子就腿軟的。”說話間,那闆寸頭哎喲一聲,整個人踉跄了一下,差點兒一屁股坐水裏。
他喘着粗氣直擺手,說:“哎喲,不行、不行……我的媽呀,這埋的太深了,不知下面是個什麽玩意兒,得挖才行。”
這到激起了我們所有人的興趣,劉隊立刻道:“挖,挖出來,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東西。”衆人立刻抄出家夥,下鏟子開挖。剛下了第一鏟,我便感覺到手腕一震,鏟子碰上了一個很硬的東西。
看樣子,這埋在土裏的東西,不僅深,而且體積很大。
我不敢再将鏟子下深了,招呼衆人小心動手,要真是個什麽文物,别被我們給搞壞了。
足足往下挖了兩米左右,這東西的原貌才露出來,我們看着它,隻覺得瞠目結舌。
這東西除了之前露在外面那個巴掌大的扁平物以外,下面的東西銀光燦燦,噌亮如新,最關鍵的是,那個造型,俨然像一顆巨大的子彈。
确切的來說,是導彈。
我立刻意識到,這不是銀制品。
之前我們先入爲主,以爲是什麽古董,因此才想到銀,而現在看來,這顯然是某種現代材料。
獨眼龍吃驚的圍着這東西轉了一圈,說:“乖乖,這是個什麽東西?導彈?”
劉隊道:“很像,但是跟普通導彈不一樣,這東西表面看不出有銜接縫,像是個密閉的容器,看這材質,也不像普通的不鏽鋼,應該是某種軍用材料。我說,你們誰當過兵,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她目光看了一圈,隊伍裏的人面面相觑,沒人說話。
這時,隻見文敏眉頭緊皺,盯着眼前這個豎直着插入沙土裏的東西,像是想到了什麽。我想起文敏是警校畢業的,又家學淵源,八成是認得,便問她:“你認識?”
文敏這次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我,目光依舊直勾勾的盯着那東西,片刻後,她移開目光,搖頭說:“不知道。”
我也算是閱人無數,雖然她的神情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但我的經驗和感覺立刻讓我意識到,她在說謊。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心說難道是她覺得這麽多人,所以不方便?莫非這導彈模樣的東西,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她這會兒有意隐瞞,我自然也不會去問,便看向劉隊,說東西已經挖出來了,不是古董,現在怎麽辦?
劉隊也很郁悶,伸出腳想踢,但估計是忌諱這導彈的造型,擔心真是什麽火器,所以又把腳收回來,憤憤的說還能怎麽樣,白費力氣,這東西在這兒也跑不了,不管了,回頭再說。
她示意衆人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