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時想不出什麽辦法該怎麽把蟲子弄出來,用硬的不行,因爲這蟲子死亡或者損傷後,似乎會帶有腐蝕性,如果它在我們皮膚内部開始腐蝕……想到那場場景,衆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看樣子不能來硬的,隻能将它們引出來。所謂知己知皮才能百戰百勝,現如今我們連這蟲子是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該如何引出來?
大黃鴨說,不如試着挑出來,用刀子開了小口,一隻隻往外挑。胡爺搖了搖頭,顯然不同意,說用刀子?恐怕我們到時候不是死在這些蟲子手裏,而是失血而亡了。
正讨論間,我忽然覺得脖子上有種漲麻的感覺,雖然這會兒我沒辦法看到自己的情景,但卻可以看到豆腐脖子上那些鼓起的疙瘩,正慢慢移動着,仿佛那些東西要往肉裏鑽似的。我有些穩不住了,對大黃鴨說:“就按你的辦法,下手穩一點,别大出血了。”大黃鴨捂着脖子點頭,正要摸刀,懶貨像是若有所悟似的,擡了擡手阻止我們的動作。
緊接着,他讓大黃鴨将之前取出的那東西交給他。
那類似錢包一樣的狹長物體外面,還粘黏着一些沒有擦幹的粘液。懶貨将那個外皮革取下來,之前皮革包裹着的是一個木盒子,那盒子也不知什麽材質,散發着一種古怪的香味兒。
懶貨将那些黑液塗到了自己帶着黑色粘液的手上,随即湊到了豆腐的脖子前。片刻後,隻見那些原本已經鑽進皮下的蟲子立刻又爬了出來,紛紛覆到了懶貨的手上。
我大驚,道:“你怎麽知道這個辦法?”
懶貨歪了歪頭,淡淡道:“我隻是想,老環境的味道肯定比新環境好。”接着,他如法炮制,片刻後,幾乎所有的蟲子都聚集在他的手上,懶貨也不多說,将手套一脫,朝着火焰扔過去,手套掉在了下一層,而上面的蟲子則被火直接燒沒了。
這時,衆人脖子上除了有一個個紅色的小點以外,那些疙瘩頓時就消失了。懶貨拿出了醫藥,示意我們将傷口消一下毒,畢竟那些蟲子之前是在屍體裏面,天知道有多少細菌。衆人忍着疼痛用酒精消了一下毒,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那盒子被懶貨收入了懷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香沁人心脾,衆人聞到這香味兒,或多或少都勾起了一絲想打開木盒子一探究竟的意思。
但我們也知道這會兒不是時候,斌将這股心思給壓下了,我們順着爬上了第三層,也就是之前那個供奉歡喜佛的地方,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正要往第四層爬的時候,忽然我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因爲我眼角的餘光猛然瞟見,之前那明明已經被人爲塗抹過的壁畫,竟然又顯現出來了。我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于是甩了甩頭,再仔細一瞧,上面還是有畫,隻是隔得稍微有些遠,畫的什麽卻看不清楚。
這是怎麽回事?
那畫怎麽又出現了?
我心裏打了個突,忙叫住其它人,随即指了指那最後一幅壁畫的位置,說:“你們看。”衆人順着看過去,皆是抽了口冷氣,胡爺說:“怎麽會這樣?走,去看看。”他打着手電筒率先回去。豆腐這會兒緊跟着我,經過剛才的事兒,這‘小朋友’吓怕了,就差沒變成一隻無尾熊了。衆人湊近了一看,那上面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隻見這突然出現的畫,與周圍的壁畫迥然不同、
它顔色豔麗,絲毫沒有時光侵蝕的迹象,我們仔細一看,卻見這并非雙修圖,而是一張人頭圖。上面有五顆人頭,而人頭的臉,和我們五人長得一摸一樣!
此刻,這五顆人頭,正隔着壁畫,與我們冷冷的對望。
豆腐大叫一聲,捂住眼睛不敢看,嘴裏喊着有鬼有鬼。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閉嘴,緊接着對其餘人道:“你們怎麽看?”
胡爺額頭上滲了一層白毛汗,說:“這地方有些邪門兒,走,别管這個。”我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既然東西已經到手,就沒必要多留,即便有什麽古怪的地方,隻要它不惹我們,我們就沒必要去招惹。
衆人打算撤退,然而我們剛一動,那牆上的人頭就跟着動了一下。我們往後退一步,牆上的人頭就往前進一步,原本是平面的人頭,霎時間因爲前進而變得凸起來。
我們退了兩步,就不敢再退了。
再退下去,隻怕這五顆人頭就要從牆裏面出來了。
這種情形實在古怪,豆腐幾乎要哭了,說:“它們、它們會不會出來把我們吃掉。”
我說:“你猜呢?”
豆腐說:“會。”
我道:“猜對了。”
大黃鴨憋了會了,額頭上全是白毛汗,他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嘴裏罵了句幹他娘的,緊接着掏出了槍,槍口對着那顆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頭,緊接着,他砰的開了一槍。
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泡血就猛地飛濺出來。
槍子兒打到了牆壁上那個人的額頭裏,但血,卻是從大黃鴨的額頭裏爆出來的。
大黃鴨就在我的右手邊,而豆腐因爲害怕,一邊喊媽媽一邊抱着我的左手不肯撒開。此刻,熱血濺了我一臉,那濃重的血腥味兒,強烈的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大黃鴨額頭出現了一個槍洞,他目光瞪大,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驚駭,面孔扭曲起來,整個人踉跄了一下,緊接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血不停的流,我的喉嚨就如同被一隻拳頭哽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
槍明明是朝着牆上的人頭開的。
難道是反彈?可就算是反彈,那陣反彈的力道,也不可能将人的腦袋打穿啊!
豆腐這會兒心智隻有十二歲,沒受到過這樣的驚吓,我聽到了一陣水聲,轉頭一看,這丫尿褲子了。索性如此,我才能找回自己的語言,艱澀的開口:“怎麽會這樣。”
饒是胡爺見多識廣,此刻也是面色慘白。懶貨更不用說了,一直睡不醒的眼睛這會兒睜得很大,臉上的肌肉抽搐着,我可以看到,他的手瞬間緊繃了,握住了腰間的彎刀。
此刻,大黃鴨倒在地上,流着血,顯然已經斷了氣,但我們卻根本不敢挪動腳去看一看他的情況,天知道腳步一動,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難道我們對這牆所有的攻擊,最後都會轉移到我們自己身上?
爲了證明整個猜測,我心裏冒出個主意,示意啞巴将他的刀給我。緊接着,我拿着刀,朝着和豆腐一模一樣的那顆人頭的臉上劃過去。沒辦法豆腐的恢複能力快,劃一下不打緊,我要是朝着自己那顆人頭劃,萬一真和我想象的一樣,那我就毀容了。
豆腐還不算傻,見我對他的人頭下手,立刻大叫:“不準,不準動它,嗚嗚嗚……我不想死,媽媽、爸爸……”我這會兒心裏煩躁無比,怒道:“你爸媽都死十多年了,現在叫個屁!”豆腐被我吓住,一時忘了阻止,我下手快,立刻在那人頭臉上劃了一刀。一下款豆腐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血順着他的手滑下來。
果然,這一刀雖然是割在了牆上,但傷口卻出現在了豆腐臉上。
怎麽會這樣?我感覺到自己握刀的手有些發抖,喉嚨因爲緊張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現在怎麽辦?退不能退,殺不能殺,難道我們就一直站在這裏?
天呐,我剛才爲什麽會發現這副畫,爲什麽會帶着衆人走過來。如果不走過來,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大黃鴨的屍體倒在地上,而我們四人則一句話也說不出,除了豆腐的哭聲,周圍寂靜的可怕。
片刻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想想辦法。”這時,冷靜下來後,我才看到豆腐滿臉是血,一時心中愧疚,想起剛才惡劣的态度,不由得暗罵:陳懸啊陳懸,你跟個心智十二歲的人計較什麽。
這又是罵又是動刀子的,估計将人吓的夠嗆,豆腐捂着滿臉的血,瑟縮着不敢說一句話。我心裏挺難受,剛想去查看他的傷口,結果一伸手,這小子以爲我又要割他的臉,吓的大叫一聲,整個人拔腿就跑。
他這一跑不打緊,對應着的那顆人頭,卻瞬間從牆上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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