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衆人說,這地方古墓肯定是有,地藏天華已經洩露,說明這裏面的地下是動過大工程的,所以才會九月飛雪,但古墓的位置在哪裏,卻難以預料了。至于這片妖地,正常還說,漢墓是不會有的,因爲漢人都講究風水,絕對不會把人葬在這麽個地方,但藏墓卻說不準,因爲藏墓在以前是不講風水的。
聽我這麽一說,大黃鴨立刻明白過來,道:“這麽說,那個什麽巴窩佛塔,八成就在這妖山裏?你們說,那寶物會不會就在佛塔裏?”事實上,我就是這麽想的,這次雖然是胡爺掌眼帶隊,但真正尋寶,靠的卻是我和豆腐,因爲隻有我倆才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原本這地方古墓衆多,我也是不好下手,但豆腐恰恰回憶起了滅族瓦單那一幕,順着這個線索,東西放在巴窩佛塔的可能性就很高了。這會兒,大黃鴨自己提出這個猜測,我自然不會反對,便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懷疑的,所以,咱們最好還是找到那個佛塔,進去看一看。”
豆腐撓了撓頭,說這麽多年了,佛塔到底還在不在?沒準兒早就塌了。胡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我和豆腐有自己的門道,也不多說,示意接下來找墓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便問我接下來怎麽做。
我瞧了瞧這惡劣的天氣在,知道衆人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于是按照原計劃,示意先找個避風口。
衆人沒有急着接近那瀑布,而是順着靠山的地方搜索,須臾,找到了一個凹進去的山口,底部全是亂石,地勢偏低,風吹過來打到山壁上,卻吹不進我們所在的凹地,因而保暖效果不錯。衆人縮進去,升起了一堆篝火,摸出睡袋套着,慢慢才覺得身體回暖。這時正是下午四點鍾左右,外面的雪依舊下的紛紛揚揚。
大黃鴨将肉幹拿出來,用木棍子串着在火上烤熱了分給衆人。我吃了一會兒,發現豆腐精神萎糜,吃肉也沒多大興趣,伸手一探,這小子發燒了。我到不意外,畢竟天氣太過惡劣,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生病才奇怪。我們這夥兒人要不是體力強悍,估計早就趴下來。
我從裝備包裏摸出藥讓他吃了,豆腐便縮進了睡袋裏休息。看樣子今天是趕不了路了。胡爺和大黃鴨摸出了雨布,量着距離,将外面的出入口給封了,隻在靠邊的地方留了個一人出入的洞口、這一樣來,冷空氣也進不來,整個洞裏都暖和起來。
另一頭的懶貨比豆腐睡的還早,已經開始打呼噜了。我們三人忙完,也各自休息,一躺下去便睡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晚上的八點多鍾才醒過來。我起身的時候,豆腐和懶貨還在睡,大黃鴨翹着二郎腿,嘴裏哼着: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聲音嘶啞,别提多難聽了。胡爺低着頭在看一樣東西,是那根粽子身上燒出來的方釘。
我走到出入口,打着手電筒看了看外面,不由暗啐了一聲,這雪居然還沒有停,再這樣下去,我們基本上是寸步難行。由于是夏季入山,我們的額固體燃料帶的有限,爲了節約考慮,升篝火都是用木柴,這會兒燒了四個多小時,我們的木柴也快耗盡了,于是我提了提大黃鴨,說:“起來,跟我去把今晚過夜的柴禾弄來。”
大黃鴨爬起來,頗爲不滿,将懶貨也拽了起來,搖着眼睛都沒有睜的懶貨,說:“你小子就知道偷懶,衆人拾柴火焰高,别他媽睡了,一起去。”懶貨嗯了一聲,算是答應,身體卻動也不動,繼續打瞌睡。
大黃鴨急了,正待說話,胡爺便收起了方釘,說;“行了,别指望他,我跟你們去。”緊接着又對在睡覺的懶貨說:“這兒就留給你了,好好守着,天已經黑了,别睡的太熟,小心出事。”
懶貨一聲不吭,揮了揮手,表示知道,讓我們趕緊辦事。
衆人提了刀,也不敢走的太遠,就在附近找那些半枯的樹木,直接砍成大塊大塊的木柴往洞裏運。柴火塊頭越大越經燒,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差不多收集了一整晚的分量,便拖着木柴往回走。
結果剛走到洞口,透過被火光照的透亮的雨布,隻見雨布上,赫然有一個碩大的黑影!
那黑影完全不是個人形,看樣子,竟然像是什麽野獸似的。
我一時大驚,肩上扛着的木柴都掉到了地上,心說不是吧,那懶貨有沒有這麽不靠譜,竟然讓野獸給闖進去了。但等我沖進去一看,才發現那古怪的黑影根本不是什麽野獸,而是豆腐不知爲何,與懶貨扭打在了一起,因此兩個人的影子結合在一起,顯得怪模怪樣。
我立刻阻止道;“怎麽了這是,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卻見懶貨竟然被豆腐壓在身下,一見我們進來,猛地伸出腳,一腳踹到了豆腐胸口,将人給踢飛了,随即重重摔到了地上。這地面全是亂石,凹凸不平的,摔上去可太難受了,豆腐整個人卷曲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咕噜聲。
我一時不明白怎麽回事,但自己兄弟被人踹飛了,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連忙走到豆腐旁邊,一手搭在他肩上,剛要開口問他有沒有大礙,豆腐猛地轉過了臉、
刹那間,我心裏頭咯噔一下。
臉還是我熟悉的臉,但那上面的神情卻太陌生了。
那神情,猙獰而扭曲,眼神怨毒,如同野獸,猛地對上了我。霎時間,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屍仙出來了?難道是豆腐的思想被吞噬了?
不、不可能,不應該這麽快才對!
下一秒,豆腐猛地一個翻身将我壓在了身下,這一刻他的力氣變得十分大,我總算明白爲什麽懶貨剛才會被他壓制的動彈不得了。緊接着,豆腐張開了口,猛地朝我脖子咬了過來。
我想起他之前講述過屍仙喜陽氣嗜血肉的情形,頓時腿都軟了,擺動着頭縮起脖子,這一下他雖然沒咬上我脖子,卻一口咬到我臉上,霎時間一陣刺痛。
媽的,我覺得自己要毀容了,我可沒有那麽變态的修複力啊!
索性,在他還沒有咬深的時候。懶貨已經猛地朝豆腐攻了過來。懶貨手裏拿着刀,但刀沒有出鞘,戴着刀鞘的彎刀,朝着豆腐的後背處斬了過來。
豆腐反應也很快,猛地松開了口,整個人從我身上翻了下去,與此同時,單手将我衣服一拽,我倆的姿勢霎時對換了一下,變成了我在上面,他在下的姿勢。
整個過程反應極快,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這一換,懶貨收勢不及,那一刀便直接砍在了我的背上,痛的我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
懶貨嘴裏發出嘁的一聲,不等收回刀鞘,豆腐也學着他之前的姿勢,腳一縮将我一踹。這力道同樣大,我整個人往後一飛,将後面的懶貨跟着砸倒,兩人翻滾在地。
而這時,胡爺和大黃鴨早已經瞧出不對勁,兩人不愧是老手,竟然在片刻間摸出捆屍索。
這東西是對付粽子的利器,十分柔韌,輕易割不斷,粽子越是掙紮,就纏的越緊,大凡開棺摸時時,由腳往上摸,一邊摸一邊套繩子,以防屍變時可以将粽子捆起來。
隻可惜,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個粽子都太厲害,上了繩索也是白搭。
這會兒豆腐将我踹飛之際,大黃鴨和胡爺立刻抛出了捆屍索,将豆腐套了個正着,緊接着兩人猛地往後退,霎時間将兩根繩索繃的筆直,豆腐在中間掙紮不已,喉嚨裏咕咕有聲,像是極爲痛苦。
我趕緊爬了起來,盯着豆腐扭曲的臉,怒喝道:“普真!”豆腐聽到這名字,猛地準頭看向我,喉嚨裏咕噜作響,像是在說話,隻可惜不是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