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們事先打探好的路線,前方就是大樹溝了,穿過這個大樹鈎,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眼見着天色将晚,大樹鈎裏枯葉橫陳,最容易滋生蟲蛇,胡爺便說先在溝外過一夜,明天在正式進溝,免得不知情況,出什麽意外、對于安營紮寨這種事,豆腐是最熱衷的,帳篷一紮好,直接鑽進去趴着,累的什麽也不想吃了。衆人将營地布置完畢,吃了些東西,安排完守夜便各自休息。
這次我和豆腐守夜的時間比較晚,被安排到了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因而一進帳篷,我也跟着呼呼大睡,走了一天的路,渾身疲憊不堪,這會兒往墊子上一躺,舒服的骨頭都軟了,更是一動也不想動。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胸口越來越悶,喘氣兒有些困難。睡夢中,我掙紮着想醒過來,但卻依舊被那東西壓的死死的,有種要斷氣的感覺。
也不知掙紮了多久,我才終于睜開了眼,迷迷糊糊間,我以爲是鬼壓床。但睜眼一看,原來是豆腐不知發了什麽瘋,直接将我當人肉墊子了。我氣的夠嗆,剛準備揍人,就聽他咕嘟了一句:“好冷啊。”
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降溫了。
現在是九月份,正是夏末初秋時節,但還是有些餘熱,躺下去都不用蓋被子的那種。但現在,我确實感覺到了涼意,周圍的溫度似乎降了很多,我甚至有種是不是到了冬天的感覺,難怪豆腐會忽然把我當人肉墊。
我不知這是怎麽回事,便撩開帳篷走出去,帳篷外,胡爺、大黃鴨還有懶貨,都圍坐在篝火旁。我擡腕看了看時間,恰好是淩晨的兩點鍾,這會兒應該是大黃鴨守夜的時間,怎麽懶貨和胡爺都起來了?
一見我出來,胡爺說:“降溫了,降的很厲害。”他一開口,嘴邊吐出了一串白霧,我愣了一下,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說:“怎麽降的這麽快?”
大黃鴨搓了搓手,烤着火說:“鬼知道,咱們科沒帶冬裝。”
說着,他示意我去把豆腐叫起來,這麽睡下去,非生病不可,在這深山老林裏生病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于是我返還帳篷,将縮成一團兀自呼呼大睡的豆腐踢起來,一行人圍坐在了篝火邊取暖。
這一切也不過十多分鍾的事,但氣溫卻下降的越加厲害,寒風中,雞皮疙瘩控制不住一層層往外冒,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次我們的裝備到是夠齊全精良,但大熱天的,可沒人準備冬衣。
比起在帳篷裏,坐在火堆旁要暖和多了,胡爺說讓我們繼續睡,這裏忽然降溫,或許和地勢有關,沒什麽要緊。衆人縮在篝火邊準備繼續睡,然而,還沒等睡着,便聽守夜的懶貨嘴裏忽然發出了嘶的一聲,像是出了什麽事兒。我這會兒隻覺得氣溫越來越低,也沒能睡的着,他一出聲,我立刻就腥了,睜眼一看,不由得一愣,隻見火光照耀的範圍内,赫然有一些飄飄灑灑的東西落了下去。
我起身接了一點,觸手冰冷,一下子便融化爲水滴,不是雪又是什麽。
其餘人紛紛又爬了起來,瞧見這異象,不由得面面相觑。
這**月的天氣,怎麽會下雪?
莫不是我在做夢?
這時,胡爺皺眉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道:“九月飛雪不對勁。”相反,豆腐到不覺得奇怪,搓着手說:“咱們八成是遇上強對流天氣了,我之前看書,上面說溫帶高海拔地區,在特殊條件下有可能下雪的。這事兒又不是沒有前科,與其好奇爲什麽會下雪,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咱們沒衣服,萬一雪下個不停,還倒個什麽鬥啊,凍都凍死了。”
豆腐這麽一說,讓我忽然想起了事兒,在楊方的堪輿秘術中,曾記載過一種奇特的風水局,叫‘地藏天華’,這是一種獨特的地勢,風水上解釋認爲,這樣的地勢,地底寒氣重,藏納于地底,一但開口洩之,就會使得寒氣外露,引的天降白霜,冰封千裏。這樣的格局,一般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必須得鑿深穴做試驗,才能看出來。
這樣的風水局,大部分是不爲人知的,就如同松露一樣,藏于地底,隻能靠運氣去發現,從表面根本看不出端倪。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說,胡爺便道:“也就是說,這地方是個天然的風水寶地,不過既然下雪,說明早已經有人先一步發現,洩了寒氣,所以才有這異變?”
我點了點頭,道:“恐怕這大樹溝之後,埋了一個不得了的人。”還未入夜的時候,我們既然還在奇怪,爲什麽這裏的林木,一到了大樹溝,就呈現出兩種不同的狀态。大樹溝的林木,給人一種蕭條之感,枯枝敗葉,仿佛剛剛經曆寒冬一樣,現在看來,隻怕這大樹溝的天氣,應該是經常這般反反複複,所以才使得林木潇潇。
我們今天夜裏遇到這情況,隻能說是運氣不佳。
胡爺問我:“既然如此,那你覺得,這雪會下多久?”
我道:“不一定,這得看地藏天華的整體規格,時間隔的越久,下雪的節奏越短,我估計剛剛建成之時,這裏肯定是處于冰封狀态的,現在已經有林木長出來,想來這天華洩的也差不多了,應該不會下很久,短則明天早上,慢則三五天,咱們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豆腐打了個噴嚏,聽說雪有可能下三五天,不禁罵了句娘,急吼吼去裝備包裏摸出替換衣物,全都套在身上。不過由于替換衣物也是夏季的,因此沒有太大作用,該冷還是繼續冷。
由于我們這裏有篝火,因此到沒有積雪,就這樣挺了一個多小時,不遠處的地方樹葉上已經結霜了,零零星星布滿了白色,模模糊糊一看,像一片片散開的泡沫。
這麽冷的天,我們哪裏還睡的着,隻得将篝火燒的旺旺的,然後搓手跺腳,等着太陽升起來,好看看狀況。
如果這雪真的下個三五天,我們的行動,隻怕就要夭折了。
就這要熬着,天終于放曉,然而雪還是沒有停。
豆腐吸溜着鼻涕,說:“看樣子咱們運氣不好,這雪也不知要下多久,我說胡老頭,咱們是不是可以回老家了?”
胡爺一向不苟言笑,聞言卻狠狠瞪了豆腐一眼,皺眉看着已經半百的大樹溝,問我:”多則三五天?“
我點了點頭。
胡爺便道:“把所有可以禦寒的東西拿出來,冒雪過溝。”
豆腐立刻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我可不想當冰棍兒。”胡爺完全忽視豆腐的話,說:“過這個大樹溝,不出意外,也就半天時間,咱們隻要找準墓穴,在入夜之前下鬥,就可以避開。”一般下到鬥裏,由于地氣的原因,是可以将寒氣隔絕掉的。胡爺的意思,是想冒險一試,但前提是不出意外。
說實話,我下過這麽多鬥,還真沒有哪個是平平安安的。大凡古墓,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澤間,自然而然山險地密,猛獸橫行,行走其間,會有什麽危險,誰也說不清楚。
一但那個意外出現了,又該怎麽辦?
對于胡爺的話,第一個響應的是懶貨,他似乎躍躍欲試,打了個哈欠,便翻起裝備包,将替換的衣物全部穿在身上,無奈之下,我們也隻能照做,随後收拾裝備,開始冒雪進溝。
ps:早上睡過頭了,被夢給迷住了,一晚上都夢見車禍,有點兒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