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道:“傳說寶象女王借巨耳象能調鬼軍,請天神。現在看來,其實是那寶象女王會操屍秘術,以屍軍和漢軍敵對,才使得漢軍敗退。”
白三爺微微點頭,道:“你有想過這些屍軍是哪兒來的嗎?”
豆腐奇道:“難道不是那女王練出來的?”
白三爺笑了笑,說:“她一個女王,又怎麽會學這些東西。”
我心思轉了幾下,道:“是普真幹的,對嗎?”白三爺目光中露出贊賞之色,道:“你們隻知有大小哀牢,卻不知道最後大小哀牢爲什麽會分家。其實,哀牢國本就占地不大,曾有一批外來移民,于深山大澤,瘴氣橫生之地落戶,後才并入哀牢。直到漢家一統,那支外來異族不願歸于漢室,這才有了小哀牢。”
豆腐問他是怎麽知道這些内幕的,這些東西,恐怕是考古的人也不知道吧?白三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豆腐的問題,而是接着往下說。
小哀牢建立之初生存艱難,處處受到打壓,幾經覆滅,直至寶象女王掌權,一切才好轉起來。而且,這個好轉來的非常突兀,弱小的哀牢,在短短的時間内,仿佛就變得兵強馬壯一般,并且不是漢軍騷擾他們,而是他們開始主動攻擊漢軍,這一切,全憑那操屍秘術。但寶象女王自然是不會這些東西,這一切,确實是普真帶給她的。”
豆腐琢磨說:“這兩人莫非是姘頭?”
我正随着白三爺額話思考,豆腐猛然來這麽一句,我差點兒沒被氣死,道:“是不是姘頭,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豆腐辯解說,還沒有完全融合,自己哪能啥事都知道,再說了,就算真是姘頭,跟自己有啥關系,自己和那哀牢女王隔了一千多年,小手都沒牽過呢。
我讓他閉嘴,别給我丢人了,緊接着示意姓白的繼續。
那普真和寶象女王,或許确實有什麽關系,或許又隻是合作關系,時隔日久這一點兒就沒人清楚了。而那些秘屍,顯然是普真弄來的。據說,小哀牢的祖先,來自于草原,先後曾過陝、湘、貴等地,最終才在滇地落戶。如此一來,小哀牢人的身份立刻浮出了水面,就和我們當初猜測的一樣,它們就是那支從鬼蜮遷移出來的族人。
這批人自鬼蜮遷出後,一路往中原,四散各地,最後剩下的那一批才定居滇地,這必然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在這個時間裏,鬼蜮同時也是小哀牢的最後一任女王,下令修建了巨耳王墓。
首先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我們去巨耳王墓,并沒有看到完全的真相,因爲我們沒有看到屍體。那具漢白玉的屍床上什麽也沒有。時至今日,沒人能知道巨耳王墓究竟是爲什麽人而建的,但它存在的意義,絕對不單純是爲了保護一塊石頭。
要想保護一塊石頭,那樣的工程實在是大材小用,所以那塊石頭,應該隻是一樣極其珍貴的陪葬品,并且是普真放進去的。這東西,想必普真是極其重視的,他爲什麽要放在巨耳王墓裏呢?
時隔千年,再多往事也淹沒于曆史中,我們如今也隻能是根據一些線索來推測當年事情的真相了。而這份地圖,顯然不止一份,在爺爺還沒有找到寶象女王的十多年前,陳詞就已經拿到了這份地圖,隻可惜,他沒有來得及将地圖交給爺爺。
而這份地圖,是陳詞從什麽地方所得到的,已經不爲人知了。但當時,陳詞一直是在尋找詛咒的線索,因此這份地圖的來曆,也必然是與此有關。白三爺雖然沒有說他自己的事,但我也能揣測的出來,這白家的人,便和呂肅一樣窺視着‘鑰匙’,而陳詞手裏的這份地圖,曾經在寶象女王墓出土,并且寶象女王又和普真有着不爲人知的神秘關系,那麽,這份地圖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
很顯然,這東西跟所謂的鑰匙絕對有着某種關系。
但當時陳詞對于‘鑰匙’的理解,應該并沒有那麽多,所以并沒有将注意力轉移到這份地圖上,因此知道死,這份地圖的存在都不爲人知。而啞巴,在許多年後,記憶慢慢恢複,并且照着記憶,将之畫了下來。
按照白三爺的說法,啞巴估計是知道自己将又不測,所以才會将這份地圖留給他。
我聽到這兒,覺得奇怪,說:“你當年和陳詞搶奪過這東西,你們倆應該是敵人,這麽重要的東西,他不交給我,爲什麽會交給你?”
白三爺含笑,說;“年輕人,上一次你設計和警察對付我,真當我那麽容易打發?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敢在我頭上撒野的人,還沒有一個像你現在這麽逍遙的。”
豆腐摸了摸鼻子,說:“這麽說還是你好意放我們一把了?那你和啞巴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白三爺喝了口茶,神色依舊是笑眯眯的,反問道:“什麽是朋友?什麽是敵人?難道你連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陳詞,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年我多想殺了他,卻沒有一次成功,但上一次相遇,我看着他年輕的臉,再看一看自己,什麽仇恨都沒有了,日暮西山,能再見到故人風采依舊,這種滋味啊,你們不懂。”
我見他說話有些玄叨,也不以爲意,追問道:“這份地圖陳詞是從何處得到的,你也不知?這地圖又有什麽用?”
白三爺看着茶幾上的地圖,冷笑了一下,道:“你以爲呂肅想抓他,就是爲了弄出使用那兩塊石頭的辦法?如果隻憑着那些石頭便能制造出那些詭異的神燈,未免也太輕松了。”
我聽他這話中有話,不由得心中一動,難道除了那兩塊奇石以外,還有别的什麽東西?
果然,便聽白三爺道:“雖然還沒有确切的證據,但根據我這些年的四處調查探索,也查的**不離十了。那普真死後妄想把自己養成仙身,而那個關于鑰匙的秘密,卻又想一人獨占,唯恐被世人知曉。因此将一些重要的東西,散布存放。即便有人得到其中的一兩樣,也無法解開這個秘密。趙義知道了八鯉鬥蛟鎮海石的下落,所以才組織了衛南京下鬥,呂肅則趁機混入其中,巨耳王墓中,則是那塊能留影的石頭,而餘下的東西是什麽,放在哪裏,則無人知曉。
其實,巨耳王墓的存在,衆人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卻一直沒有下手。一來是畏懼其中的兇險,二來,也是利用這段時間,探查其它的線索。但事情發展至今,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
白三爺沒想到啞巴會忽然給他這樣一張地圖,啞巴當時神情冷漠,将地圖放到了桌子上,冷冷道:“這是我兩年前想起來了,這地圖我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我知道它很重要。”
白三爺吃驚道:“你把它交給我?”
啞巴微微點頭,神色高傲,連話都不屑于多說。
白三爺哈哈大笑,道:“你啊你啊,凡事從來不肯退讓一步,當年咱們争的你死我活,現在你卻主動把它給我。”說着,白三爺的臉色一沉,聲音嘶啞道:“陳詞,這可不像你做的事。”
啞巴冷冷道:“我姓吳。”
白三爺無所謂,陳也好,吳也好,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别,他隻認人。
他将地圖拿在手裏細細觀摩,最後道:“你爲什麽把東西給我?”
啞巴翹着二郎腿,身體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似乎在養神,許久才道:“我有一種預感……”白三爺等着他說下去,但啞巴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難道在當時,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