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肅冷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我呂肅究竟有哪些地方對不起你,爲什麽你要處處與我作對!爲什麽要處處當我的道!我希望能和你成爲朋友兄弟,可你非要選擇和我成爲敵人!”
我們兩人的争吵聲音有些大,門外仿古的青石道上,路過的遊客不由好奇的張望,目光頻頻投進來。見此,呂肅有些兇狠的神色淡了下去,幾乎是在瞬間,又變得一派溫和,說:“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其實,我跟你、跟颛瑞、跟那個女警官,我們并沒有什麽沖突,甚至也曾經出生入死,這份情誼還是在的,如非必要,我并不想和你們爲敵。現在,隻要将人給我,咱們之前,一切太平。”
我忍不住冷笑,道:“将人給你,你是準備砍了他的腿還是砍了他的手呢?或者手腳都砍了?”
呂肅淡淡一笑,說:“你也把我想的太沒人性了,我當然會想辦法防備他,但不是用這種辦法,這個世界,很多東西,不是用暴力解決的。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到底是成爲朋友,還是成爲敵人,你自己考慮吧?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務必給我一個答複,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說完,便徑自而去。
獨眼龍大駭,對我說這姓呂的這次是要破釜沉舟了,話都說開了,接下來該怎麽辦?我看了看天色,正是日暮十分,沒由來的,便覺得一陣疲憊。
第二天,我給豆腐去了個電話,問哈日查蓋那邊打算怎麽弄,豆腐苦笑,說:“昨晚已經試過了,折騰了一晚上,沒用。”他這話一說,我倆沉默下來,這樣一來,唯一的一條生路也就斷了。
豆腐歎了口氣,道:“我決定了,我離開這個地方,走得越遠越好,就算有一天真的消失了,屍仙又不懂外語,到時候沒準兒就懵了,回不來了。或者……”
我道:“或者你現在就把自己給弄死?”
豆腐幹笑一聲,道:“你真了解我。”
我心裏别提多難受了,這個兄弟是因爲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我能看着他等死嗎?但現在我又能怎麽做?屍仙,元神,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落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裏,實在讓人無從着手。
雖然沒有挂電話,但我們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我隻能道:“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别這麽早放棄,我一定會想辦法。”
不等豆腐多說,我挂了電話,随後打開電腦,輸入了元神兩個字,隻可惜,出來的是一大堆小說,我随意看了一些内容,都是一些極其誇張的東西。我很少接觸這些東西,因爲個人精力有限,平日裏生意上的事情應接不暇,我還真沒有看過這些。但爲了能多些了解,我就逼着自己看了,一口氣看到晚上十二點,隻覺得頭暈腦脹、
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一會兒禦劍,一會兒一拳打穿一顆星球,對于我想找的資料,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
但我現在确實沒有别的辦法了,因此第二天,我繼續上查資料,這次我将那些小說給過濾了,出來的資料稍微靠譜了一些,并且開始出現了關于正統的道家修煉文化的資料。
我點進去看,發現是一片現代分析性的文章。
這篇文章分爲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材料舉例,材料中有一段真實記載、
五十年前,湖南東安八仙嶺,嶺上的一座無人破落道觀,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終于轟然倒塌。伴随着道觀倒塌,露出了一個密道,周圍的村民以爲是什麽藏寶洞,鑽進去一看,原來是個‘真身洞’,所謂的真身洞,是指一些有大修行的道人死後,屍身自然不腐,逐漸鋼硬如鐵,但又不同于屍變。據說這是由于死者生前修行有成,死後體内有金丹,就如同佛家的舍利子一般。
隻見真身洞裏,果然有一具渾身烏黑的屍體,盤腿而坐,呈道人打扮,手持拂塵,腳蹬雲靴,頭束仙冠,須發皆白,栩栩如生。但村民都是一幫無知之輩,一見屍體如此,還以爲是出了屍變吓的紛紛逃竄,再加上那時候正是打牛鬼蛇神的年代,更不會有人去請什麽陰陽端工降服屍怪,因而那真身便一直留在了洞裏。
直到多年後,考古事業興起,才有考古隊員尋到真身。
将這屍體解剖後,果然在丹田處得到一顆小手指頭大的紅色丹丸,迷信的說法,便說這是道人修煉出的内丹,但也有不信邪的,認爲是修道之人,經常服食丹汞之藥,因而體内毒素聚集,丹汞本就防腐,天長日久服用,身體發生某種化學變化,這才能保持死後不腐,至于所謂的金丹,沒準兒就是那些沉積物。
金丹見過的人少,但舍利子卻不少,真正的得道高僧坐化後,幾乎都會留下舍利子,有些呈白色,有些呈灰色,甚至還有五顔六色的,十分絢麗,不管是内丹還是舍利子,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而這篇文章的第二部分,則發表了十分獨到的見解,文章認爲,内丹、舍利子并不一定要和這些神仙之說扯在一起。用現代科學的話來說,人的思想,其實就是一種電波,既然是電波,就可以被記憶和儲存,而通過修煉所結出的舍利子或者内丹,便是這樣的一種儲存物質,我們可以将它比喻爲cpu。
我看到這一段時,便覺得寫這個文章的人想法奇妙,而且引經據典,不像是胡扯之人,便立馬往下繼續看。
道家有八仙,相傳八仙中的鐵拐李,修道有成,心血來潮,要玩一玩元神出竅,學古代的真人,朝遊北海暮蒼梧之類的,大概就是元神屬于比較強的物質,可以把電波放的很遠。于是,他就放出自己的電波,也就是元神出去旅遊的。結果他那不成器的徒弟以爲師父死了,一把火便将鐵拐李的真身給燒了。
雖然沒了真身,但好在咱有超容量的cpu,也就是元神,于是暫時沒事,帶着cpu在天地間飄飄蕩蕩,這時候,剛好看見個瘸子乞丐死了,鐵拐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了人家的身,用着自己的cpu,占着人家的主機,就這樣複活了。
所以,文章的作者認爲,内丹和元神并不是什麽玄之又玄的東西,這或許隻是人們尚未發現的一種力量。
我看了看作者的id,是個叫:邙山小道童的人寫的,我趕緊在這個站注冊了個會員,然後給他發了私信:如果主機的cpu被換了,該怎麽辦?
發完這個,我心裏有些激動,因爲直覺告訴我,這個邙山小道童,或許會給我帶來一絲希望。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浏覽資料,希望能發現更多有用的東西,與此同時,一遍一遍的刷新着那個站,期待着對方的回複。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刷新了多少次,午飯都是獨眼龍送的外賣,一直刷到下午,也不見有動靜。這時,我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我發現是北京的電話,但卻是一個陌生号碼。
會是誰打來的?
接聽後,對面傳來了一個我覺得熟悉的聲音,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是個女人,她說:“陳懸先生,你好。”
我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不由問道:“你是哪位?”
這女人的聲音一點兒也聽不出溫柔,但也不粗魯,有點兒像機器人似的,語調一直很平穩,她提醒我,道:“你上一次來北京,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北京?一面之緣?
我回憶着上一次的事情,再一琢磨這熟悉的聲音,頓時想起來了,心中驚愕,因爲這人,正是白三爺那個形影不離的女保镖,外界傳聞是白三爺養女的那個姑娘。之前在茶話會見過一次,那姑娘沉默寡言,相貌平平,幹練的短發,眼神卻極爲犀利,那種眼神和普通的姑娘不一樣,那是一種攻擊性很強的眼神,我懷疑她肯定殺過不殺人,因此記在了心裏。
剛才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經她這一提醒,我驚詫道:“是你?”我心說這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莫非是白三爺那邊授意的?白三爺……白三爺,我怎麽把您給忘了。
啞巴當初跟在白三爺身邊,肯定是有原因的,甚至我還懷疑過,這個白三爺,和飛刀白老四是不是有什麽關系。隻可惜,這些事情我沒能及時問啞巴,沒想到,啞巴一死,他們竟然又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