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能轉過身,一時間,隻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豆腐悄聲埋怨啞巴,說啞巴太不憐香惜玉,欺負弱小是可恥的行爲。啞巴這會兒隻是微微皺眉,也沒有搭理我們。
片刻後,文敏說好了。衆人轉過身,隻見她将這個日本女人肮髒的頭發剪短了,下身的髒污也沖洗幹淨,并且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日本女人圍上。文敏身材本就高挑,外套罩在幹瘦的日本女人身上,也是隻大不小,她自己就穿了個緊身的軍綠色背心,玲珑有緻的身線中,隐藏着不小的力量。
這會兒,那日本女人十分虛弱而神經質,處于一種半昏迷的狀體,嘴裏時不時冒出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詞,啞巴對此并沒有做出反應,看樣子她說的,都是些沒什麽意義的詞彙。
既然是個女人,風火二人也不像之前那麽粗魯了,幹脆直接将沒有多少重量的人背在身上,異性之間本就有種奇特的吸引力,雖說這日本女人來曆不明,但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對着這麽一個虛弱的瘋女人,也實在狠不下心再虐待她,隻能先将人帶着。
緊接着,衆人繞過這片填充着寶物的石室,開始繼續向前走。這個藏寶洞很大,期間的東西,價值讓人難以估量,對于任何一個倒鬥的來說,這些東西都足以令人失去理智,但我們的目标不是它們。
衆人繼續前進,便如同那石碑上所說,一路而去,都是暢通無阻的,沒有任何機關,周圍的明器也沒有淬毒,一路而去,珍寶無數,令人目不暇接,簡直像是走入了一個藏寶庫。
然而,就在這時,洞穴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微光,那光線像是陽光透射進來一般。
我心下一動,心說:難道前面也有出口?
很快,衆人走入了那片微光之中,果見是一個拱形的出口,出口處的山壁上,刻着幾個古篆字。文敏輕聲念道:”巨耳神靈,生人止步。難道這裏就是巨耳王墓地宮的入口?“
豆腐道:“哪裏有什麽地宮,咱們還在懸崖上啊。”隻見這個山洞的出口,赫然也是開在懸崖上,但懸崖的這一面更深,低頭往下一看,隻覺得雲蒸霧繞,根本看不見下方的環境,而對面同樣是一片山崖,但這片山崖,卻足足隔了兩三百米,中間的距離,便是白茫茫一片的天險。
鍾恭揣測,說;“莫非古墓在這崖底?”
我沒有跟着衆人一起瞎猜,而是看向啞巴,如果呂肅手裏的資料,真的落在了啞巴手裏,那麽啞巴應該知道地宮的入口在何處。我發現,啞巴并沒有關注山崖的底部,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對面。
難道說,巨耳王墓的入口,是在對面的山崖上?說實話,這會兒距離隔的太遠,又加之雲霧蒸騰,對面的山崖時隐時現,是個什麽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便在這時,文敏眼尖,咦了一聲,示意我們往下看,說:“下面好像有索道。”衆人聽她這麽一說,便順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果然,隻見下方約莫十多米的位置,赫然有兩道黑色的粗大鐵鏈,一直延伸到對面。
這會兒雲霧蒸騰,霧氣中的鐵鏈子時隐時現,觀察了半晌,我們才下了定論。這下發的鐵鏈,分别被牢牢固定在山體之中,一共有兩根并行,一直向對面延伸,雖然我們看不到頭,但可以确定,這兩條鐵鏈是相連的。
豆腐奇道:“弄兩條鐵鏈子在下面做什麽?”
颛瑞觀察了片刻,說:“是鐵索橋,上面的木闆和繩索應該腐朽了,所以隻剩下了鐵鏈。”
馮鬼手道:“看樣子,這懸崖底部不太平。”颛瑞問何以見得,馮鬼手說,鐵索橋的承重力有限,之所以在這地方架橋,是因爲工程需要。但鐵索橋承重力不好,而且搖搖晃晃,并不利于輸送物資,那麽相比之下,其實從崖底直接通過會比較省時省力。但很顯然,修建之時,并沒有走崖谷,而是單獨開辟了一條鐵索橋,這樣一看,肯定是崖底有什麽情況。
馮鬼手這番分析,讓我們恍然大悟,豆腐豎起大拇指,說:”老馮,想不到你除了會吵架,還有這麽機靈的一面,這麽說來,巨耳王墓應該是在對面的山崖上。你們說,這崖底下是個什麽環境?爲什麽普真要避開?能讓木頭繞道的,肯定非同一般。”
馮鬼手根本懶得搭理豆腐,完全無視了這段話。
豆腐心中不忿,又去找啞巴,說:“别看了别看了,下一步怎麽辦?”
啞巴收回目光,冷冷道:“地宮的入口在對面,從索道過去。”
鍾恭道:“這上千多年的時間,也不知這索道是否牢固,萬一發生意外就……”
雷子聞言,立刻自告奮勇,對啞巴說:“吳先生,我先下去打探打探,如果有意外,咱們再想别的辦法。”啞巴微微颔首,雷子便栓了繩索,在我們的協助下,下到了十米之下的鐵索上。
他觀察着鐵索嵌入山崖的構造,又伸手使勁的搖晃,我們立刻聽到鐵鏈相擊時嘩啦的聲音,緊接着雷子沖我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鐵索堅固,可以容我們通過。
衆人當即順着繩索往下,那鐵索有兩根,受重力強,深深紮入了山體之中,人站在上面搖晃,與山體連接的部位,都是紋絲不動,顯得異常牢固。減去離開的黑子,加上日本女人,我們一行十七人分成了兩組,順着兩條鐵索,套上安全扣開始往對面走。當不是用腳走,而是依靠雙手往前移動,唯一的保險措施,便是腰間的安全扣。
很快,衆人被扣在了鐵索上,就跟挂臘肉似的。雖然下了十米左右,但這會兒我們低頭往下看,依舊看不見崖底的環境,想起之前馮鬼手的推測,衆人都擔心崖底下會有什麽古怪的玩意兒,因而也不敢耽誤,立刻順着鐵索開始往前移動。
然而,移動到三分之一左右時沒,那個被風捆背着的日本女人突然醒了,她睜開眼醒來的瞬間,便忽然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衆人都專心緻志的往對面移動,誰有功夫注意她。她這突入其來的一嗓子,将人着實吓了個不輕。隻聽那尖叫聲在山崖間回蕩,一聲疊着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如同潮水般湧入了我們的耳朵裏。
豆腐驚道:“這、這回聲怎麽這麽厲害!”
颛瑞說:“應該和地形有關,讓她不要再叫了。”索性我們有安全扣子,緊跟在風後面的雷子,立刻伸出手捂住那日本女人的嘴,說:“别***叫,再發瘋,就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了。”
日本女人發不出聲音,卻拼命的踢打起來,雙眼圓瞪,我猛然覺得不對勁因爲這會兒,由于位置原因,日本女人剛好面朝着我,我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神情,那是一種我在鬥裏屢見不鮮的神情:驚恐、痛苦、以及絕望。
她爲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涼飕飕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身後是一片霧茫茫的虛空,什麽也沒有。
日本女人踢打着,而我們耳中,還回響着她的尖叫。回聲一圈一圈,音色已經變了,聽在耳裏,仿佛是另一個女人在慘叫一般,讓人分外的不舒服。
她這一踢打,對面的整根鐵索都晃動起來,鐵索上的人紛紛跟着搖晃起來,隻覺得十分驚險。雷子大怒,見日本女人兀自掙紮不休,而自己這些人跟着她的掙紮,在空中搖搖晃晃,着實驚險,他擔心出意外,便請示最前面的啞巴:“吳先生,怎麽辦?要不弄死她得了。”
吳水轉頭,正要答話,忽然之間,衆人耳邊響起了一陣呱呱呱呱的聲音,像無數青蛙在叫似的,于此同時,我猛然覺得鐵索下方的虛空中,一陣涼風湧了上來。
衆人聽到這變故,不由得低頭往下看,霎時間,隻見崖底升騰起無數的黑影,赫然是一隻隻如同小猴崽大小的飛鳥、它們如同一片黑雲似的,密密麻麻從崖底振翅升騰起來,帶起的暗風直往上湧。
我沒想到,崖下居然還栖息着這麽多大鳥,顯然,是剛才那一聲尖叫引起的回聲,将這些栖息在崖下的大鳥驚了起來。
一開始,我們以爲這些黑鳥是烏鴉,但很快,随着它們不斷的上升,我們才從它們尖利的彎鈎喙中看出來,這是一種猛禽,而且是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猛禽。
它們喙尖爪利,如同鷹,但卻一身烏黑的羽毛,如同一片黑雲似的,一升騰起來,便朝着我們撲上來。衆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幾乎都被這些怪鳥給啄了,一啄便是一塊肉,一時間便是數聲慘叫,我的肩膀也被抓了一下。
就這時,豆腐大叫:“快殺,這些鳥會吃人!”哪裏需要豆腐多說,衆人在被啄了一下後,早已經各自掏出武器,一時間,整個山谷裏都回響着振翅聲,還有豆腐那句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