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擡起頭來,驚喜道:“你醒了。”一邊給我倒水,一邊說:“顧大美女給你買湯去了,她守了你一晚上呢。”我道:“我昏了一夜?現在什麽時候?他們沒事吧?”
豆腐尚未開口,門邊便傳來文敏的聲音:“我們都沒事,就是你後背被沖擊的石頭劃傷了一些,腦袋被石子擊中了,還好不算嚴重。”她手裏提着保溫盒,打開蓋子給我盛了碗湯。
豆腐一臉羨慕,說:“我生病了,雙雙也會給我送湯。”我踹了他一腳,說:“你個見色忘義的東西,以前生病哪次不是我給你送吃的,現在就知道雙雙了。”
文敏撲哧一笑,道:“行了,受了傷還不消停。”頓了頓,她道:“我爸今天回美國去了,看樣子,昨天的襲擊,很可能是白三爺的報複手段,他待在國内我不放心。他不反對咱們的事了。”
我心裏挺高興,道:“等解決詛咒的事,咱們就不下鬥了。”文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豆腐在旁邊唱酸曲兒,我一邊喝湯,一邊想着白三爺的事,這次報複沒有成功,還會不會有下次?
像是猜出我的想法,文敏分析說,白三爺應該不會再動手了,一來這次的事情已經備案,二來,真的襲擊了文敏,對他并沒有好處,因此她分析,這其實是一次警告。
豆腐又怒又覺得憋屈,說:“這感覺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還不能還手一樣,憋屈死了。我說顧大美女,你們就不能找到點兒鐵證,把他給辦了嗎?”
文敏道:“現在警方已經盯的很緊了,但他剛歸國不久,生意都很清白,舊底查不到,現在要動他……哎。”微微一歎,文敏沒說話。這是個啞巴虧,隻能白吃了,我暗想,對付白三爺,明的不行,就隻能來暗的,啞巴和他勾結在一起,肯定是跟陳詞的事兒有關,隻要暗地裏能有機會接觸,遲早有辦法。
這麽一想,我安慰了豆腐和文敏兩句,便在醫院裏養傷。
好在傷勢不重,第二天就出了院,但傷口還沒有長好,不宜奔波,我和豆腐便在文敏的住處休息,哈日查蓋照樣不見人影,到是和颛瑞走的有些近,豆腐一個勁兒說他是想傍大款。
一周左右,我身上的傷口也掉痂了,正打算訂機票回去的當天,文敏手裏拿着一封信給我。
我盯着信封不由發愣,這年頭還有人寫信?豆腐跟着道:“顧大美女,你說你和老陳都這麽熟了,還寫情書啊?”文敏臉色有些不善,道:“這份情書可不是我寫的,是個男人寫的。”
“男人!”豆腐吃驚的看着我,道:“老陳,你不能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啊!”
我覺得文敏今天說話有些夾槍帶棍的,不由覺得奇怪,也沒理會豆腐,便将信打開了。裏面隻有寥寥幾個字:九龍拱衛,速來。落款是一個呂字。我猛地将信紙一捏,心知時候到了。
文敏道:“這個呂,應該是呂肅,他找你幹什麽?九龍拱衛是什麽地方?”
豆腐早知我在等呂肅的消息,道;“九龍拱衛?我好像聽過這個詞……”他想了想,一拍大腿,道:“當初我和你回老家尋找線索,當時你爺爺留下了一本筆記,上面記着寶象女王墓的事,裏面不是提到,巨耳王墓的位置,便處于九龍拱衛之地嗎?呂肅是邀你去下鬥啊,我也去。”
我道:“不行,死在巨耳王墓的人還少嗎?或者,你覺得自己比陳詞還厲害?”
豆腐噎了一下,不說話,最後呐呐道:“可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啊。”
我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這次如果能成功,一切就都解決了,如果失敗,我認命。”
文敏沉聲道:“如果回不來呢?”
我不忍心看她的目光,微微移開目光,道:“如果回不來,就說明我不值得回來。”
我不知道呂肅爲什麽會以寫信這樣的方式通知我,這事兒,應該有他自己的用意,之前下鬥,我架不住豆腐的苦纏,一次次妥協,但這次我很清楚自己要面對怎樣的危險。
沉默須臾,文敏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幫你。”
豆腐道:“我、我也可以幫忙,沒有力氣,我有智商啊。你說,這次不是去其它地方,那巨耳王墓,是屍仙傾哀牢國力所建,陳詞去了都挂,你爺爺去了就瘸了一條腿,你能比得上陳老爺子還是比的上你爹啊?别逞強了,咱們三個出生入死,現在是最爲重要的關頭,絕對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我心裏發漲,眼眶有些熱,嘴裏說道:“别說的像生離死别一樣,行,既然是最後一次,那咱們三個就在賭最後一次。”我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已經計劃好,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将文敏和豆腐牽扯進來。
見我妥協,二人這才松了口氣,文敏問我九龍拱衛的具體所在地,這得找專業地圖才能看出來,但我有自己的計劃,便說:“在雲南,放心,我知道路線。”見她還想問什麽,我轉移了話題。
夜間時分,我給颛瑞打了個電話。
第二天中午,我将事先買好的安眠藥兌在牛奶裏給文敏服下,不到十多分鍾,藥效發作,人便倒下了。豆腐吃驚道:“老陳,你……”
我打斷他,道:“我不能讓她跟着冒險。”
豆腐沒多說,拍了拍胸口,道:“還好你沒對我下藥。”我将文敏抱到床上,留了封簡信,便帶着豆腐離開。豆腐是路癡,沒覺察出不對勁兒,燈車子到了颛瑞家門口,他才反應過來,說:“咦,咱麽不是去機場嗎,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道:“我要請颛瑞幫忙。”車子剛到,颛家大門已經打開了,門口站了幾個大漢,豆腐熟門熟路的晃悠進去,我慢吞吞的跟在後面,就在這時,門猛的被關上了,門裏傳來豆腐罵娘的聲音:“我靠,關門幹嘛。“
緊接着,我給颛瑞打了個電話,這時我發現,颛瑞一直站在二樓。我擡頭看着他,對着電話道:“交給你了,按照昨晚說好的,幫我看着他幾天,我不想他再偷偷跟上來。”
颛瑞站在二樓低頭看我,神色不冷不熱,淡淡道:“我會看着他,祝你好運。”
緊接着,我先回了趟深圳,收拾了一些東西,給呂肅打電話,沒打通。爲了防止文敏趕過來,我直接先坐飛機去了雲南,在當地買了份兒專業地圖。這種專業地圖和普通地圖不一樣,主要用于地質方面的用途,鋪開後很大,也分成明細。
爺爺在筆記裏所記載的九龍拱衛,是隻九條大型山脈龍頭朝向一個方位,我按照地圖研究,很快便鎖定了目标點。那是位于怒江邊的一個大型峽谷,怒江自期間穿梭而過,峽谷一半兒連接着密支那地區,是個地勢險惡,谷深水惡的無人區。當地人一般隻在邊緣活動,峽谷深處太過險要,因而幾乎無人涉足。
這些年到是有些私人探險隊和驢友去過,但出了很多安全事故,有些幹脆就一去不回了。
那片大峽谷,當地怒族人随怒江稱之爲‘怒谷’,離怒谷最近的一個聚集地,是一個怒族人聚集地骨午寨,我估計呂肅應該在那兒等我們。确定了位置後,我便立刻朝着骨午寨而去。滇地多山,骨午寨地處深山,交通不便,我這一折騰,便是一天一夜的時間,一路轉火車又轉汽車,最後轉摩托車,再到後來就沒車了,靠着兩條腿才走到了骨午村。
到達地方時,已經快要入夜了,村裏人口稀少,更沒有旅館這類地方,呂肅幾人在穿着民族服的怒族人中很是紮眼,我一眼便瞧見了。湊上前去,他們正烤着臘肉再吃,怒族老鄉很熱情。
呂肅依舊是老樣子,肋骨的傷應該全好了,行動間和以前一樣靈活。我的目光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他身邊的四個人身上。一個是白斬雞,一頭白發,鶴發雞皮,慢悠悠的吃着烤肉。一個是已經變爲信使的李胖子,看向我的目光很陰郁。一個是老熟人馮鬼手,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一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