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便去掰他的手,誰知這一彎身,卻猛的發現颛瑞露出的半張臉,眼睛有些發紅,我猛然覺得不對勁,再一看豆腐掙舌頭都吐出來了,頓時驚了一下,二話不說,猛地扣住颛瑞手腕處的脈門,這地方有一條經脈,隻要用力一捏,五指便會自然張開。我這一按,颛瑞的手頓時打開了,整個人卻飛起一腳向我踢過來。
由于位置關系,這一腳我沒能躲開,被踢的一屁股摔倒在石階上。豆腐趴在地上直咳嗽,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卻在這時,颛瑞的手猛地伸向腰間。我看出這時一個拔槍的姿勢,不由大駭,也顧不得爬起來,整個人順着石階就勢一滾,猛地将颛瑞撞了個踉跄。這一下子他下盤不穩,整個人便翻身滾了下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趕緊将豆腐扶起來,問道:“怎麽樣?”
豆腐一邊咳,一邊搖頭,道:“着了道了。”
我想起之前的事,心中一陣怒火,道:“你剛才究竟發什麽瘋?”
豆腐氣喘籲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就看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話說到一半,忽然沉默下去。我感到一絲不對勁,不由追問道:“看到什麽?”
豆腐撓了撓頭,旋即苦笑道:“幻覺吧。我看見飛機墜毀,裏面全是火還有死人,我爸媽就在裏面……嗨,其實都這麽多年,我連他們的樣子都模糊了,當剛才一瞬間特别清楚。”
我想起豆腐之前說什麽救人的話,這才明白過來,心說看樣子這地方十分詭異,竟然能讓人産生幻覺。那麽颛瑞剛才又是怎麽回事?他是不是也被某些幻覺操控了?
我往黑暗中一看,颛瑞也不知去哪兒了,我擔心他心智迷失,會躲在下面放暗槍,便趕緊拽着豆腐往旁邊閃,道;“走,下去看看。”進都進來了,再畏首畏尾也沒用了,更何況颛瑞和哈日查蓋都在下面,總不能放着他們不管吧。
我和豆腐不敢再走正中央,擔心出什麽幺蛾子,便靠着牆壁前進,一但有什麽變故,至少能扶一把,不至于摔個驢打滾。這次,我倆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沒幾步,便見石階到了底。
隻見底部是個百平米左右的空間,周圍的石壁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格子,裏面堆放了一些東西。我燈光掃過去,粗略一看,大約是竹簡、獸皮一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時隔日久,已經十分脆弱,我伸手碰了一下其中一份竹簡,沒有控制好力道,整份竹簡便裂成塊兒,我氣的要吐血,心裏一陣後悔,也不知這竹簡上是什麽内容,就這麽被我給毀了。
豆腐眼珠子一轉,忽然扯了扯我的手臂,指着正前方,說:“那地方是不是個人?茶壺蓋?陰陽臉?”他叫了兩聲,周圍沒有回應。我順着豆腐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燈光所照不到的陰暗處,隐隐約約有一個人影兒站着,不過看身量,卻不像是颛瑞和哈日查蓋。我心中一動,往前走了幾步,這時,那個人影也開始清晰起來。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那是個‘架’起來的人,像是用木頭架子撐起來的,黑色的獸皮布料層層疊疊的套着,頭部戴着一個黑紅綠三色相交的面具。我看出來,這是一套薩滿巫師祭祀時所着的禮服,材料雖然和現代的不一樣,但款式卻是差不多。
在這架起的祭祀服後面,同樣是一層一層的石格,裏面放置着一些面具、權杖一類的東西,還有些物件十分奇怪,我幾乎從來沒見過。除此之外,在這個石室的左上角,赫然還有一具橢圓形的石棺,除此之外,哪裏有颛瑞和哈日查蓋的影子。
豆腐嘶了一聲,說:“老陳,這地下宮殿裏怎麽還有石棺?”
我搖了搖頭,四下裏看了一眼,這裏應該已經是整個地下宮殿的盡頭,周圍的獸皮古卷,竹簡,應該就是鬼蜮薩滿文化的核心内容,而我們所要尋找的去除呼呿铎,解除詛咒的方法,估計也就藏在這些竹簡古卷之中。颛瑞二人又會去什麽地方呢?我和豆腐對視一眼,兩人不禁将目光齊齊看向了那具碩大的石棺上。
這一仔細觀察就發現了一處更不對勁的地方,石棺開了一條縫,
豆腐摸出了探鏟,我倆貓着步子,一步步朝着石棺靠近,待到近前,豆腐掄着探鏟大叫:“不管你是粽子還是什麽東西,滾出來。”這一聲吼完,自然沒有人回應豆腐。由于我手之前被掘地蟲王給夾傷了,豆腐這次自告奮勇,沖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後退,緊接着便将探鏟插到哪棺材開口處,猛地使力往外推。
随着這力道,石棺上方橢圓形的棺蓋緩緩向旁邊傾斜起來,刹那間,一股冷幽幽的風猛地從石棺中吹出來。
棺材裏怎麽會出風?
我想到了鬼喘氣,目光猛地往裏一瞧,卻猛然發現,這石棺竟然是沒有棺底的,棺材底部赫然是個大黑洞。我立刻意識到,颛瑞和哈日查蓋,八成是鑽進這個大黑洞裏了。
我立刻打着手電筒往裏瞧,隻見下面霧氣蒙蒙的,這會兒沒戴防毒面具,更覺得下面有股奇怪的惡臭順着冷風吹上來。豆腐湊過來看,嘀咕道:“看不到底。”
我從兜裏摸出了一支冷煙火扔了下去,慘淡的綠光墜入黑暗之中,但很快,它3便猛地消失了。我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了當初往黃金大門後面扔冷煙火的情景,這種不好的聯想,讓我心裏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時,下方的黑暗中,消失的綠光忽然又出現了,我以爲是冷煙火,心中不由奇怪,剛才熄了,怎麽現在一下子就亮了?然而,沒等我多琢磨,忽然之間,那綠光猛地往上一升,仿佛被什麽巨大的沖擊力頂起來一般。距離一拉進,我才猛的發現:哪裏是什麽冷煙火的綠光,分明是一支綠色的大眼睛!
豆腐驚叫一聲,聲掄起鏟子猛地往下拍,然而,這鏟子餘勢未消,黑暗中便猛地伸出了一隻滑膩膩的東西,像是人手,又像是章魚的觸手,猛地順着探鏟卷上了豆腐的手臂,将豆腐整個人往下一扯。
我沒想到這石棺地下的大洞裏,居然還有這麽個東西,猛地便明白過來了,哈日查蓋和颛瑞,八成也是被這東西給拖下去了。眼瞅着豆腐整個人往下栽,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伸手抱住了豆腐的腰将他往外扯。
豆腐哀嚎:“别扯了,手……手要被扯斷了。”
我這會兒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隻覺得纏住豆腐的東西力氣賊大,心說我要是不扯,恐怕接下來你斷的就不止是手了。但這會兒,我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一股氣力全部在身上,和纏住豆腐的東西對抗。
好在豆腐自己也機靈,忍着疼痛,右手扒拉出了腰間的匕首,對着纏住他手臂的東西猛紮。
那玩意兒吃痛,這才放開豆腐。我收勢不及,抱着她往後一跌,摔了個屁股開花。
“哎喲。”我隻覺得屁股就差沒摔成兩半了,豆腐捂着手臂哀嚎;“我這次怎麽這麽倒黴啊,背也受傷臉也受傷手也受傷,難道是我幹壞事的報應嗎?嗚嗚嗚……”
我見豆腐真掉眼淚了,連忙踹了他一腳,道:“有點兒出息,男子漢……”
豆腐直接打斷我,接話說:“男子漢流淚不流血!”
我氣的夠嗆,剛要教育他,忽然,那看了一半的石頭棺蓋,猛地發出砰的一聲,赫然被一股大力頂開,翻到了地上,隻見一團黏糊糊、濕漉漉的觸手從石棺中湧了出來。
那些觸手大約有人的手臂粗,末端俨然就是一隻隻人手的模樣,仿佛是一條條沒有骨頭,被拉的很長的手臂一樣。這會兒不僅頂開了石棺,還極其迅速的朝我和豆腐湧過來。
豆腐這下顧不得流淚不流血了,猛地竄起來拔腿就跑,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也趕緊撤,兩人跑出一段距離,那些觸手似乎伸不了那麽長,因而沒有再追上來,站在石階下方往石棺的位置看去,便如同一個石制的花瓶裏種了一堆多肉植物一樣,别提多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