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藤條一樣的東西,便是從它的身體中探出來的,這東西如同一條巨大的黑色肉蟲,一頭有口,我被拉上來,恰好便在它四邊形的口器旁邊。屍仙速度也不慢,幾乎在我被拉上來的一瞬間,屍仙便猛地竄了上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這黑色的大蟲仿佛是感到威脅一樣,藤條一動,刹那間便将我塞進了嘴裏,我什麽連周圍是個什麽環境都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便出現了黑乎乎的,散發着惡臭的口腔内壁。
我猛地屏住了呼吸,一被塞進去,刹那間口腔便閉合了,一時間我陷入了一堆惡臭的肉裏,便去頭頂前方還傳來一個吸力,肉壁蠕動着将我往前推。這種被活生生吞進去,又慢慢往下咽的感覺别提有多惡心了。
由于肉壁的擠壓力,整個人在裏面是沒有辦法呼吸的,因爲它黏糊糊的肉壁幾乎和人的嘴唇以及鼻子相貼,根本沒有空間和空氣,即便有,估計那味道也難以忍受。
一進入裏面,捆着我的藤條便立刻消失了,我拼命用雙手抵着肉壁,阻止自己滑向更深處,但這股巨大的推動力太強大,我這點兒抵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此刻,我很後悔自己手裏沒有匕首一類的東西,否則也可以反抗一下,這會兒豆腐和屍仙在外面,還不知怎麽樣,隻要屍仙把這東西給弄死,豆腐等人完全可以把屍體剖開将我拉出去。但根據這些一直強勁有力的蠕動着的肉壁來看,這蟲子還活的好好的。
操,屍仙和豆腐兩個在幹嘛!這效率也太慢了。
雖然我不清楚這蟲子是什麽玩意兒,但我很清楚屍仙的實力,它要弄死這東西,絕對不成問題。這會兒我隻能拼命推拒着這股壓力,,但無奈進來時隻憋着一口氣,如今用力氣來,氣息消耗的更快,不消片刻便缺氧了,肺裏仿佛要炸開一樣,大腦也突突突的跳動起來。又一次嘗到窒息的感覺,簡直令人要發狂。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背部一松,緊接着領子被人一揪,猛地被扯了起來。
我知道自己得救了,什麽也顧不得,隻猛地喘氣,隻不過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東西,也不敢張嘴,一張嘴那些東西就順着流進嘴裏了。豆腐猛地捧住我的臉,左看右看,随即說:“兄弟,我來的不晚吧?還好,沒把你給消化掉。”
我轉眼一看,卻見這大蟲赫然已經死翹翹了,背部一條半人長的口子,估摸也是屍仙弄出來的。我順手扯過豆腐的衣服,在臉上抹了一把,将黏糊糊的液體抹幹淨,道:“他娘的,有屍仙幫你,你這效率居然這麽慢,再晚一點兒,我這張臉要沾上胃液,就該毀容了。”
豆腐一臉惡心的表情,捏着鼻子,嫌棄的看着我,退後兩米,說:“怪我,确實怪我,早知道就再耽擱一分鍾,等你的臉沾上點兒胃液再說。這樣以後我看上的妹子,就不會被你搶走了。”
我說你那些妹子是被我搶走的嗎?跟人姑娘出門看電影忘記帶錢包,最後姑娘付賬了;第十八春的時候和姑娘吃完飯走路上,遇到小流氓打劫,豆腐吓得一聲大叫,轉身就跑,比跑了十多米才想起女朋友還在後面,最後沖上去說:“幾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們給錢,别傷害我們。”緊接着掏出錢包,對方掂量了一下錢包,覺得很重,估摸着錢不少,但打開一看,全他媽是一塊錢硬币!當場就被一頓胖揍,人姑娘盯着他的錢包,臉都綠了。
在第二十六春的時候,終于鼓起勇氣要和姑娘滾床單了,結果太激動,還沒進去就軟了,最後痛哭流涕騙了我一頓飯。我還用得着去搶?我懶得再打擊他自信心,轉頭看了看,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給脫了,打着赤膊,這才稍微感覺舒坦了一些,但那種生物内髒特有的惡臭還是讓人作嘔。
這東西死了之後,那些藤條狀的東西便失去了靈活性,順着石壁垂了下去,這會兒,颛瑞等人卻順着這些藤條爬了上來,一個個癱坐在地上,臉部的充血紅還沒有消退下去。
而這時,颛瑞喘着粗氣問我:“徐立呢?”這三個字一出,豆腐本來嘴裏還嘀咕着,聞言頓時噤聲了,看了我一眼,估計不敢告訴颛瑞接下來的事。颛瑞何其精明,從我二人的表情便猜出了結果,沉聲道:“去晚了是不是?”
這會兒,衆人坐在這巨大的蟲屍旁邊,各個狼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豆腐斷斷續續說起來遇到萬事通的經過,颛瑞等人沉默不語的聽着,歐陽萱的一番責怪自不必說,反倒是颛瑞,沉寂片刻,便道:“鑰匙呢?”
我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把黃金鑰匙,于是從腰間的工具袋中将鑰匙取了出來。颛瑞接過手,掂了掂重量,看了片刻,問道:“那個地圖中,第三層的大門在什麽位置?”
豆腐嘶了一聲,估計是奇怪颛瑞怎麽沒有發飙,于是說:“具體是什麽位置,他沒說。老陳,好像是沒說吧?”他有些不确定。我點了點頭,道:“确實沒有具體提到過。但根據當時的描述,這個大坑确實是一個規模宏大的祭祀場所,而且在堯方還沒有滅亡之時,這下面應該是沒有水的。那扇祭祀之門,很可能在水底下。”
歐陽萱問颛瑞:“要去找那扇門嗎?”颛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忽然間,他對我說:“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辦完這件事兒,你欠我的人情就算還了。”
我不由得吃驚,問道:“什麽任務?”
颛瑞指了指旁邊的歐陽萱,道:“你們兩個,帶着她,務必安全離開這裏,将人送回郭家。”
歐陽萱一聽,大叫道:“那你怎麽辦?我才不要跟他們走!我是想來幫你的!”
颛瑞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你臉上的傷越早處理越好,最重要的是,接下來會很危險,在那樣的環境中,我顧慮不到你。”
雖說帶着歐陽萱這個大小姐,事事需要照顧,但也沒到需要我和豆腐将人給送回去的地步吧?颛瑞到底有什麽打算?這時,便聽颛瑞向我和豆腐解釋起來,聽完他的話,我腦子裏唯一的反應就是:太冒險了。
原來,在我和豆腐以及屍仙沉入水洞後,颛瑞等人便展開了搜尋,歐陽萱萬幸當時撒開手,被屍仙加速的沖擊力甩出了亂流區保住性命。颛瑞等人接着沿着水流一直尋找我和豆腐,由于一直沒找到人影兒,還以爲我們兩遇難了。颛瑞心裏自然不好受,心中更加發狠,便沿着自東向西的水流一路遊去。
很快,幾人發現已經到了頭,順着石壁的走勢遊了須臾,圓弧形的線條,更加肯定了之前天坑的推測,直到遊到現在所處的位置,才被這大蟲子給抓住。也就是說,這個天坑的大部分水域,颛瑞三人都已經在這幾小時内打探過了,并沒有大門或者圖騰柱的線索。
因而,颛瑞現在的想法是決定冒險,到那一片沒有去過的水流中打探,也就是那片兒帶有吸力的水域。按照颛瑞的意思,他是要順着石壁摸過去。然後用鑿子在石壁上打一個固定撬,套上保險繩,利用繩索進入那片水域。
那水下環境極其惡劣,各人隻能自保,根本顧不上其它人。而這會兒,颛瑞讓我和豆腐送歐陽萱回家,估摸是有兩層考慮,一來擔心歐陽萱出事,對郭家不好交代,壞了聯姻;二來,八成也是自知兇險,便不打算讓我和豆腐兩個外人攙和。
比起呂肅等人的行事作風,我由衷佩服颛瑞這人。
豆腐卻沒有深想其中的道理,聞言高興道:“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在這地方待了,放心吧,我和老陳一定把歐陽姑娘平平安安送回北京。”
歐陽萱怒道:“誰要你送啊,閉嘴。”緊接着便對颛瑞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我不走,我可以幫你的。”
我想了想,心說颛瑞如此仗義,多次相助與我,若就這麽一走了之,任由他帶着兩個手下冒險,這樣的事我也做不出來,于是便出主意道:“不如這樣,小豆,你帶着歐陽小姐出去,也不用回北京,在外面和巴圖守着等我們彙合便是,這樣一來,我們若有什麽危險,你也好接應。”
豆腐一聽,傻眼了,問道:“那你呢。”
我說:“我留下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