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動物,看到強大的對象時,會不自覺的依賴,但除此之外,心裏又會覺得恐懼,産生一種被威脅的感覺。最初的震驚過後,豆腐見屍仙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面露不滿,于是拽着屍仙的手,說:“木頭好樣的,以後就跟着我。”
我和豆腐還有屍仙走在最後面,颛瑞走在最前頭,石階有些潮濕,而且下發還有一股暗風不停的吹上來,我想到了形成這片綠洲的地下河,心說地下河水八成是滲進來了。
我的猜測果然不錯,下了兩百來層左右,石階盡頭處出現了地下水,将剩餘的石階完全淹沒了,腳踩到水裏冰涼冰涼的。好在石階已經到了盡頭,并不深,因而周圍的空間也擴大了。豆腐琢磨說,這八成是王宮的秘密藏寶庫,所以會藏的這麽深。我說:“别美了,就算是藏寶庫,這兩千多年泡水裏,任憑什麽寶貝也泡爛了。”
這水并不深,大約隻到人的腰側,整個空間都被水給淹沒了,水流是自右向左緩緩流動的,側邊而有一條拱形的大通達,水流從通道穿過,不知流向何處。而上遊也就是右手邊空間則不較大,盡頭處隐約有三扇拱形門,水流是是從那三扇拱門中流淌出來的。這些石頭皆是使用那種堅硬的黑色石料建造。
我對石料不太了解,也不清楚這些石料究竟是什麽材質所,不過能切割和加工這麽多的石料,必定是有什麽奇特的辦法。衆人打量了這個空間一圈,到沒有别的什麽奇特之處,唯有寶頂處有些也别奇怪的紋路,是一圈一圈的螺旋紋,盯着看一會兒,便會覺得頭暈眼花。
豆腐分别看了下左右,問先去哪邊兒,颛瑞正要答話,忽然之間,右側的其中一扇拱形門中,赫然有一個黑影站在那兒。那黑影兒不高,像個小孩兒,我猛然就想起了之前趴在牆壁上的女童,大喝道:“站住!”
當然,這話就跟對牛彈琴一樣,我這一喊,女童反而轉身,朝着拱形門中拔腿就跑,瞬間便沒了蹤影。我心裏已經浮現出一個猜測,隐約覺得這個女童應該沒有惡意,它的行爲,到像是要引我們去什麽地方。我也顧不得解釋,立刻追了上去,其餘人一邊問我怎麽回事,一邊兒跟着追了上來。
由于是逆流而行,再加上水的阻力,因而我們在水中跑的并不快,那個女童的身影,始終在前方時隐時現,像個地下的幽靈,事實上,它也确實是個幽靈。
須臾,我們一口氣跑出了通道,而那個女童,又同之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時,通道後面的情景,卻是另外一番景象,這地方的牆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神文,正中央的位置,還有一根圓形的黑色圖騰柱,而在圖騰柱的頂端,便是我們所熟悉的呼呿铎的造型。
但它和我們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它尖尖的嘴可以看到一個上翹的弧度,仿佛一個等待着獵物進入陷阱的獵人,又仿佛是在對我們說:歡迎光臨。颛瑞看到牆壁上密密麻麻刻滿的神語,終于無法淡定了,立刻開口道:“相機,快,全部拍下來。”章文從裝備包裏翻出相機,将焦急調到最大,立刻開始拍攝,相機的閃光燈不停的閃出刺目的白光。
這會兒,我們其餘人沒有什麽事情做,颛瑞問我爲什麽忽然跑進來,我将又一次看到女童的事情一說,豆腐道:“看來人有好人,鬼又好鬼,那小朋友應該是想幫咱們。”
颛瑞沒有說話,而是垂着眼睛沉思,時不時看一眼圖騰柱上的呼呿铎,臉色不太好看,似乎再想些什麽。我心說這地方有這麽多神語,涵蓋的信息量非常大,驅除呼呿铎的辦法,或許就在這些古老的特殊文字中,看樣子我們這次進展的比較順利,不出意外,離收工不遠了。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沒多久,異變突起,我旁邊的颛瑞,忽然擡起了頭,不等我反應過來,便猛地朝着章文撲了過去。而章文正拿着相機專心緻志拍照記錄的,被颛瑞這麽一撲,頓時按倒在水裏,相機也直接摔到了水中。
“我靠,發什麽瘋!”豆腐大驚,立刻去搶救相機,但相機已經滲水,沒辦法在使用了。
而另一頭,鍾恭和萬事通趕緊去将颛瑞和章文拉開,将二人從水裏拽了出來。出水的一瞬間,颛瑞捂着額頭呻吟一聲,道:“該死的!”
鍾恭緊張道:“當家的,怎麽回事?”
颛瑞搖了搖頭,沒說話,而是立刻拽過豆腐手裏的相機,卻已經開不了機了,惹的颛瑞又爆了句粗口。颛瑞是很少罵人的,這種大家族出身的人,貴氣天成,動不動就媽逼、操蛋,那是**絲才用的詞兒,從颛瑞嘴裏是聽不到的。但現在,颛瑞狠狠罵了句娘,緊接着便趕緊取下相機的内存卡,将卡貼身收好,将進了水的相機狠狠一摔,一臉怒色。
我們其餘人皆是滿頭霧水,不明白颛瑞突然來這麽一出是想幹什麽,便聽颛瑞喘着粗氣,似乎很是疲憊,目光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一指我們旁邊的圖騰柱,對鍾恭說:“炸。”
豆腐大驚,道:“炸?你沒聽老陳說嗎,這下面不能用炸藥,究竟怎麽回事?”颛瑞深深吸了口氣,指了指圖騰柱上的呼呿铎,一字一頓道:“它是活的,我剛才被它迷惑住了,該死的,這東西破壞了相機。”
我這才明白,原來颛瑞并非有意阻擋章文,而是被呼呿铎給陰了。我不由得看向圖騰柱上的石雕,它真的是活着的嗎?爲什麽一個虛構出來的圖騰,會擁有這些詭異的力量?
相傳,呼呿铎的能力是淨化和重生,它會吃掉惡人,将之淨化後,種在土裏重新‘長’出來。颛瑞就曾經經曆過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這些話出自颛瑞之口,我一定以爲是有人在跟我開玩笑。
衆人聽完,頓時覺得氣氛緊張起來,豆腐琢磨說用炸藥太危險,便指使屍仙将呼呿铎給毀了,但屍仙接受能力有限,時靈時不靈,這回任憑豆腐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見有所動作。
最後鍾恭聽從颛瑞的說法,攀上圖騰柱,弄了一根兒小雷管,。直接插到了呼呿多的嘴裏。
這雷管爆破力不大,應該不會影響地底建築的穩定,安放完雷管,衆人退到入口較遠的位置,鍾恭舉起槍對準呼呿铎嘴裏的雷管,準備用子彈将其引爆。
便聽砰的一聲,子彈飛射出去,卻并沒有打中,估摸是鍾恭有些緊張,于是他接着打第二槍,便聽又是一聲槍響,這槍也打空了。鍾恭臉頰上的肉抽動了一下,估摸着覺得挺沒面子,使槍是他的老本行,結果這麽近的距離,連着兩槍沒打準兒,頓時惱怒了,對準呼呿铎連開三槍。
這三槍,已然落空。
衆人面面相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在槍支上,鍾恭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怎麽今天卻……
難不成,是那玩意兒在作怪?
我想到此次,便伸手讓鍾恭把槍給我,緊接着便自己瞄準起來,我雖然不至于百發百中,但近兩年來用槍的機會比較多,熟能生巧,現在準頭也算是不錯了。
至少三中一吧。
我開了五槍,同樣的,一槍沒中。
豆腐琢磨說:“你的飛刀比你的槍準,不如用飛刀試一試,而且你以前不是說,你這飛刀還能辟邪嗎?”我說:“那是我爺爺淬過毒的飛刀才能辟邪,因爲裏面加了朱砂,我這飛刀沒淬過毒,沒用。”雖然如此,我也還是拿出飛刀試了一下,就在我捏着飛刀瞄準之時,我猛然看見,那呼呿铎的腦袋後面,忽然又探出了一個腦袋!
是之前引我們進來的女童!
它忽如其來冒出來,我事先瞄好的準頭消失了,而其餘人顯然也看到了這個小女孩,齊齊發出驚呼,但這次沒人朝着它開槍,而我的飛刀已經射了出去,不知怎地,這一次,飛刀明明失了準頭,卻不偏不倚的射到了雷管之上,霎時間,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呼呿多被炸的四分五裂,連帶着圖騰柱也斷了一半。
這玩意兒一消失,空氣中那種詭異的氣氛似乎也爲之一松,我剛松了口氣,猛然便發現,浸着下半身的地下水中,竟然開始咕嘟咕嘟冒起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