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想了想,說:“天真可愛,笑起來很漂亮。”我原想跟他好好聊聊,但聞說此言,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天真可愛?可愛這一點我承認,但這小子哪隻眼睛看見她天真了?這丫頭對這颛瑞到是天真可愛,對着我們,可是一個十足的小辣椒啊。
我于是說:“我打賭,這個隊伍裏,最天真可愛的就是你了,你最好趕緊清醒過來,這丫頭看着就是個古靈精怪,心眼兒很多的,你們倆差了十萬八千裏。”
豆腐被我說的有些閹氣兒,但不反駁也不肯定,打了個哈欠,轉移話題說困了,便縮到一邊兒睡覺,一時間我也隻能幹瞪眼。這會兒日頭已出,我們一天一夜沒睡覺,撐不下去了,便倒頭休息,準備睡到中午再做打算。
原以爲大白天的,我們又升着火,再加上旁邊還有個會反擊的屍仙,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因此便也放心睡了過去。至于巴圖說的那個大嘴獠牙的小孩兒,我也放在心上,如果它是粽子,那到還好說,正好給屍仙進補了,若不是粽子,看樣子也是個水生物,八成不會跑到升了火的岸邊來。
誰知,事情并沒有按照我們想象的發展,臨到中午時分,陽光炙熱起來,我們被熱醒了。雖然睡的時間不長,但比起昨晚頭暈腦脹的疲憊,已經好了許多。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手表的指針,直直的指向了中午一點整。帳篷裏其餘人也睡的不安穩,豆腐更神,幹脆穿着褲衩,直接睡到了河水邊的草甸子上,半隻手都泡在水裏。
我隻覺得頭疼,心說這小子真是一秒不看着,就會給你來個‘大驚喜’,這麽睡,舒服是舒服了,身體底子再好的人恐怕都得生病,這個大沙漠裏面,生了病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顧不得其他人,走到河邊照着他屁股一腳踩下,豆腐猛的一睜眼,随即發出一聲慘叫,将整個營地睡覺的人都驚醒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說:“我沒下重腳,叫這麽慘幹什麽,想訛人啊。”豆腐一聲不吭,臉色通紅,将搭在水裏的手收回來,随即整個人翻了個身,手捂着下體。
我沒好氣,正想說老子踢着的是你後面,又沒有踢你前面,你這訛人的水準也太次了。誰知我剛打算張嘴,目光猛然一看豆腐之前趴着的位置,頓時說不出話來,因爲豆腐原本趴着的地方還放着一把匕首。
估計我這一踩,他前面受傷不輕,好在這匕首是有鞘的,否則……
我幹咳一聲,道:“你沒事兒把匕首壓下面幹什麽?”
豆腐捂着下面憋出兩字兒:“安全。”
我一時語塞,最後道:“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有警惕性?”
豆腐臉紅脖子粗,說:“因爲我決定要當一個純爺們兒,要保護隊伍裏的女人。”
我心說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純的,當然,這話說出來估計更刺激人,于是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變态……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這頭鍾恭等人被驚醒了,一看這情況,鍾恭驚訝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穿着褲衩捂着小兄弟的豆腐,驚訝道:“陳、陳兄弟,你對他做什麽了?你看着不像那種人啊?”
歐陽萱做了個鬼臉,捂住眼睛,說:“好惡心。”
豆腐被萱萱誤會後,就不肯跟我講一句話了,露出一副要和變态劃清關系的模樣,夾着腿姿勢古怪,圍着歐陽萱一瘸一拐的獻殷勤。我搖了搖頭,心知現在勸他沒用,便也沒多說,衆人随意洗漱一番,吃了些東西,便收拾營帳,按照我們最初的計劃,準備循着河水上遊搜索,查看線索。
我和颛瑞走在最前面,颛瑞分析說,根據之前我們下去的那個遺迹來看,這片綠洲下面,肯定有過與呼呿铎相關的文明。但由于地下水上湧,遺迹的保存情況不容樂觀,甚至有可能是全部充滿水或者被泥沙給堵塞的情況。如果是這兩種情況,以我們的能力是沒辦法進行清理的,就算是國家考古隊來了,也同樣沒有辦法。
我道:“若真是如此,就隻有放棄了。”
颛瑞微微點頭,道:“隻能盡力而爲。”
我道:“但願不是你推測的那樣。”
這次我們的隊伍是一條心,又都以颛瑞爲首i,因此隊伍裏的氣氛不錯,除了歐陽萱偶爾不耐煩呵斥豆腐的聲音,其餘的一切平穩。我回頭往後看了看,思索片刻,便問颛瑞關于歐陽萱的事情。颛瑞像是知道我的目的,忽然提出警告,說:“讓你的跟屁蟲離她遠一些,她危險。”
我一時吃驚,說:“她可是你的手下?難道這姑娘有什麽……?”
我倆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倒也不怕後面的人聽見。便聽颛瑞不冷不熱道:“京城郭家知道嗎?”我說知道,京城盜墓三大家:段家、郭家、颛家。颛瑞道:“我們兩家曆來有些來往,她是郭家的人。”我在北京潘家園的時候,聽石疙瘩說過,郭家當家的生了五個女兒,但都對倒鬥挖墓沒什麽興趣,因此至今沒有接班人。
我一時納悶,道:“那她怎麽姓歐陽?”
颛瑞道:“她是家中老幺,家裏寵愛有加,跟随母姓。”
我道:“那她怎麽在你手下辦事兒?”颛瑞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低頭一估摸,頓時明白過來,這兩家有交情,歐陽萱又喜歡颛瑞,自己黏上來,颛瑞也不好撕破臉皮。有道是梧桐養鳳凰,竹林住麻雀,什麽樣的林子養什麽樣的鳥,先不說這歐陽萱是什麽性情,就這背景,和豆腐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再者,這歐陽家也不可能招豆腐這個女婿。
說來說去,不管是背景還是性情,這二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颛瑞說歐陽萱危險,估計也是這層意思。想來想去,我又覺着不對勁,不由道:“這麽說,歐陽萱是主動要加進來的,你不好拒絕而已。這姑娘對你有意思,不如你幫我一個忙。”
颛瑞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開口。于是我說:“你稍微示個好,讓我兄弟死了這條心。”
颛瑞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這種手段,不嫌有些龌龊?”
我心說龌龊?我們幹的事兒,哪件不龌龊。在玄冰墓裏,爲了自己活命,我他媽連那個兩次救我的信使都殺了,還有什麽資格裝清高的?我沒多說,問道:“這是舉手之勞,你就别推辭了。”和颛瑞相處久了,我們兩人也沒之前那麽生分,有些話到不需要客氣。
話音剛落,颛瑞便淡淡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滿腦子都想着怎麽把豆腐從這個不靠譜的感情中拉回來,一時聽見這麽一句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未婚妻?我反問了一句,颛瑞肯定的點頭,道:“未婚,聯姻。”
我呆了半晌,才找回了語言系統,理了理思緒,道:“這個劇情有點兒狗血。你的意思是,歐陽萱是你的未婚妻,而你們是聯姻?”
颛瑞挑了挑眉,說:“狗血?我隻是想把郭家吞下來,這裏是最好入手的地方,哪裏狗血了?”
我一時啞然,看了看堅持不懈的豆腐一眼,說:“那你還能看着他調戲你未來的媳婦兒。”
颛瑞淡淡的笑了笑,道:“無所謂,我不缺女人。”
這句話,絕對是所有**絲最痛恨的。話音一落,颛瑞沖歐陽萱招了招手,歐陽萱立刻擺脫豆腐小跑到颛瑞身邊,笑容别提多甜了,我摸了摸鼻子,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衆人一邊兒走,隊形慢慢散開,用鐵釺試探着沙層底下的結構,但這一次,卻什麽發現也沒有。
時間一轉眼便過去三個多小時,我們已經走到了河水的源頭,是一大片水草甸子,一股股手指粗的細流從草甸子裏冒出來,彙聚成河流,朝着下遊淌去。這片草甸子很大,一眼望不到頭,一腳踩下去,草甸子跟着下陷,霎時間泥沙被攪動起來,腳也跟着下陷,水草一下子便沒入人的腳背。
忽然之間,歐陽萱驚叫了一聲:“啊,快看,那邊有人!”